打开窗帘,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暖意倾泻,盈满整个屋子。今天的天极好,万里无云,太阳的光芒驱散了冬日的寒气,取而代之的是温暖。
秦双双今天沉溺般地睡了懒觉,自然醒后觉得身心轻盈,别有清爽。洗漱早饭后,她跟着早早就起来的裴厌和罗秀在院子里做些舒展运动,聊些闲话。
“怎么不穿新衣裳啊?”罗秀看她头发没扎好,让她坐下来,给她编辫子。
春节前,罗秀一口气给闺女买了好几套新衣裳,秦承允从a城给秦双双寄了新衣裳和首饰,又漂亮又贵。秦双双都没有穿,她还是穿着以前的旧衣裳,一套鹅黄色的羽绒服,裹白色围巾。
“我最喜欢身上这件,”她回答,咬了一口巧克力,甜意从嘴角蔓开,“春节就要穿我最喜欢的衣裳。”
罗秀无奈地笑笑,也随她,“你这孩子,人家新年就是要除旧迎新。但既然你喜欢这件衣服,那就算了吧,想穿什么穿什么。”
秦双双点了点头,看向裴厌。裴厌在给她固定秋千的绳子,只留了个背影。秦双双的印象中,他那件黑色的外套穿过很多次,很旧了。罗秀原本说想替他也买一件新衣服的,被裴厌给拒绝了。
“嘶——妈,疼、疼!”
发了个小呆,头皮被拉扯的疼痛将秦双双拉回现实。
头发扎好后,秦双双去卫生间里照镜子。这个发型很适合小女孩,青春俏皮。秦双双从口袋里拿出桃子发夹,夹在头发上,十分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年初一这天,总该玩乐。邻居喊罗秀去打麻将打牌,罗秀没有去,她留在家里和秦双双裴厌打了一下午的斗地主。
睡觉前,秦双双蹲在床边,看着铺散在床上的画纸。这些是自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画过的画,包括上课时候的练笔,每一张她都小心翼翼地收好了。有彩虹横亘春雨镇的风景素描、躲在竹子下的小流浪狗、在雪天里手摇仙女棒的裴厌、除夕夜三人围在一起的年夜饭、星空上的璀璨烟火等等。
她每拿起一张画纸,就回忆了那时的情形。
秦双双将这些画纸都收进夹子,放在柜子里,深深吐了一口气,目光眷恋。这是她来过的证明。
几天后,天气有些转凉了,天气预报说要下雨。秦双双早已习惯了春雨镇灰蒙蒙多雨的天气,只是每到那个时候,总觉得沉闷压抑,气不够喘。自从上次突发哮喘后,秦双双随身携带的东西除了糖果巧克力,还多了气雾剂。
手揣在口袋里,轻轻一动就能碰到那些东西,秦双双不由苦笑,有点可怜那个拘束不自由的原主。
飞鸟从天边划过。
她想,如果能像鸟儿一样就好了。她希望反派能够拥有飞鸟的生活,辽阔而又自由。
一声疾驰,捎带着猛烈的风声,高调红色的汽车急速而过,卷起了秦双双的发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头看去,觉得那车牌号码有些熟悉。车子停住,同时下来了几个人。看到他们的面孔,秦双双才想起来,那车牌号码她在派出所的时候见过,是苏绫和她的丈夫。
苏老太婆还有些不舍,拉着苏绫和一个小男孩说个不停。
那个小孩大约十二三岁,穿着干净无比的衣服,脸上也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他往外扫视了一圈,又缩回温暖舒适的轿车里,对于热情的奶奶的触碰,他显得有些僵硬,几番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要眼前这个老太婆离开,但又碍于情理,说不出口。
“轩轩啊,要不要在奶奶家住几天?奶奶家有好多好多好吃的。”老太婆摸了一下小孩光滑圆润的脸蛋,越看越喜欢这个乖孙子。
余桐轩下意识摇摇头,拧着眉毛,看向母亲。
苏绫将头发撩到耳后,磨着新做的美甲,漫不经心地说:“不用了,住在干什么,平白染一身晦气和病吗?我不想让我的儿子被这里污染。”
坐在驾驶座上的大老板余瀚刷着小视频,前仰后合。
苏老太婆呵呵地笑,“倒也是,裴厌那个杂种怎么配跟轩轩住在一起呢,他给轩轩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我们的宝贝轩轩,真可爱啊,以后肯定有出息。”
“他当然不配了,”看到苏老太婆那如同橘皮一样的脸,苏绫一阵恶寒,“行了,我们回去了,没什么事不要老打电话给我,轩轩平时忙着学钢琴和绘画,我又给他报了一门小提琴,课程很多,你不要老是打扰他。”
老太婆讪讪的,“我不也是想念我的乖孙了吗。”
苏绫意味不明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说起来,你的乖孙也有三个呢。”
“那两个算什么东西!”苏老太婆破口大骂,“裴厌就不说了,苏锦程那个混账他自己不回来也就算了,还教坏他儿子,真是气死我了,我真想一巴掌扇死那个畜生!当初就不应该生下苏锦程,拼死拼活地赚钱供他读书……”
一提到苏锦程,老太婆就一肚子怨言,恨不得骂他个三天三夜。
“人家现在在国际大都市,年薪百万,有妻有子,那日子潇洒快活的,混出头了,当然不记得你了。”苏绫轻声说着,“w市的春雨镇,呵,谁又想来呢。”
被苏绫这么阴阳怪气地一刺激,苏老太婆又是火从心间起,骂得更凶了。
看着老太婆的丑态,苏绫得意地勾唇,似乎得到了慰藉与满足,脸色都温和许多,只不过这份温和,总带着些不太良善的意思。
余瀚瞥了一眼他们,有些不耐烦,“说半天了,好了没有啊?我要回去了,老钱等着我呢,昨天输了那么多,今天我必须全部赢回来,加倍!”
“着什么急啊?”苏绫不紧不慢的,“哦对了,老钱家有漂亮女人。”
“大过年的,能不能别搞我心态?都跟你解释过多少遍了,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苏绫,我已经够容忍你了吧,上回你找混混去秦承允他前妻家闹事,还连累了我,那事我还没和你算账了啊。”
余瀚听着头疼,语气也不好了。
老太婆忙说:“小周,你怎么跟绫绫说话呢?不知道心疼老婆?”
余瀚直接翻了个白眼,换了个方向,看到了镜子里的小人影,愣了一下,随后换上欣喜的笑容,拉开车门下了车,走到秦双双身边,“你是秦总的女儿吧?我上次见过你。”
秦双双“啊”了一声,“我知道,在派出所。”
“上次的事就是个误会,我是一点都不知情的,这一点我跟秦总都解释清楚了。哎,都说女儿像爸爸,这话果然不错,小姑娘长得跟秦总也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余瀚将那些摩擦轻描淡写地带过,转而夸赞起秦双双来,从外貌到气质,又旁敲侧击地打听最近秦总有没有来w市的打算,他想尽一下地主之谊。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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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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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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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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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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