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起身,嫌弃的退至一旁:“哎呀!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活了几十年了,还不明白不能随地大小便这个道理吗?”
老皇帝气得两眼翻白。
身旁的医官想要上前给老皇帝看看,这要是真死了,王爷可不就完了吗?
结果却被徐思宁拦住:“看屁啊看,反正死不了。”
说着,她又气定神闲的坐在老皇帝身边:“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时辰记一次时,你要是不说,我立马派人出永宁,到另一个地方传教。”
老皇帝狠狠咬牙:“你做梦!”
徐思宁冷哼:“咱们走着瞧!”
她起身,走到桌案前,拿起毛笔刷刷刷的写下几行字,然后丢给其中一个医官:“去帮我把这些东西找来。记着,越多越好。”
医官一看上面的字,人都吓疯了:“这这这……不可啊!徐姑娘,这可都是要人命的东西!”
徐思宁偏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老皇帝,再看看窗外簌簌飘落的雪。
冷冷开口:“他都想让我的心上人死,我让他死一死怎么了?”
她说完,随手一指:“你们几个,把他给抬出去!”
宫人大惊,慌忙跪下:“徐姑娘,皇上龙体尊贵,万万不能啊!这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雪,真要是冻出毛病了可怎么办?”
徐思宁嗤笑一声,明明是个杂耍小姑娘出身,可是却莫名的有股强大的威慑力。
“他是你们的皇帝,可不是我的。你们对他有敬畏之心,我可没有!我自然是想怎么着就在怎么着!赶紧给我搬出去!”
齐峰哑然。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他啥都问不出来了,因为不够狠,不够不要脸。
以及他和这些人一样,还有身为人臣的顾忌,不像徐思宁,什么都不怕。
不多时,老皇帝果然只穿了一件中衣被人丢弃在雪地里。
周围宫女太监们低着头不敢说话。
徐思宁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抖着脚。琇書網
手里还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将瓜子壳往老皇帝身上扔。
老皇帝贵为一国之君,向来都是受人敬仰的,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而徐思宁这样做更是将他的颜面按在地上摩擦,让他连一条狗都不如!
整个人又气又怒,却因为寒毒入体,全身跟针扎了似的疼。
他怒目圆瞪,浑浊的眼里尽是杀气:“乱臣贼子!朕要杀了你!”
徐思宁翻了一个白眼,凉凉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我来了,你怎么还口是心非了?”
“再说了,就你还想杀人,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要我说呀,你就赶紧交出解药,免得受这种苦。”
音落,刚刚去准备东西的医官带着一堆小厮过来。
徐思宁看了看那些草药,抓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满意的点点头:“行,开始切吧,切完了,记得立马煮了给皇上灌下去。”
那医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嚎道:“徐姑娘,不可啊!这可都是剧毒,吃了可就是弑君!”
徐思宁:“我知道啊,你们高贵的皇上,从八岁开始就给你们王爷吃上这种毒了。”
“那毒在你们王爷身体里藏了这么多年,如今爆发便是要他的性命。”
“这狗东西,眼看着就要死了,今天才吃,已经很便宜他了!别磨蹭,赶紧干活。”
周围的人皆是一震,根本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缘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反倒是躺在雪地里的老皇帝,面露惧色,惊恐的看着那些药。
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你……你好大的胆子!商衍之都不敢这么对朕!”
齐峰眼里闪过厌恶,一把推开磨磨蹭蹭的医官:“躲开!”
他亲自上手,当着老皇帝的面切药。
徐思宁很是满意,她转头,看着忍着寒疾,满脸惊恐的老皇帝,勾唇:“所以我才叫徐思宁啊。”
“我不是他,也不用顾那些人伦纲常,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能奈我何?”
她刚说完,就有小宫女上前说道:“徐姑娘,一个时辰已到。”
徐思宁随手一指旁边的侍卫:“你,出发去江南。去最大的茶楼,找最厉害的说书先生,将永宁的传闻传播出去。”
侍卫一躬身:“是!”
说完便转身离去。
老皇帝咬牙切齿,双目赤红,恶狠狠道:“站住!”
徐思宁挑眉,笑嘻嘻的走到他身边:“怎么了怎么了?要说了是不是?”
老皇帝恨不得将眼前这人碎尸万段,可他现在偏偏是她的阶下囚!
“你……”
徐思宁:“不说?”她朝侍卫扬了扬下巴,“去吧,江南富庶之地,可热闹了。还有通向别国的漕运,从西方而来的商人……”
老皇帝被气得肝胆俱裂:“我说!”
“在寝宫,东起第二截横梁和西起第三截横梁交接处,往下两指宽,有一个暗盒。里面是寒毒的解药。”
他刚说完,齐峰已经不见了。
等他再出来时,手里果然拿了一个小瓶子。
徐思宁将里面的药匆匆倒出来,还剩三粒。
她给了齐峰一粒:“喂他吃下。”
老皇帝见齐峰走过来,匆匆后退:“你想干什么!?”
齐峰冷哼:“皇上忌惮我家王爷,时时刻刻都想要他的命,如今这解药被您这么轻易的就说出来了,我可不得试药吗?”
徐思宁挑眉:“既然是解药,皇上您怕什么,吃下去你的毒就能解了,这种好事你不要?”
“来人,把他按住!”
她就说,这狗东西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将解药交出来。
合着这压根不是什么解药,估摸着又是和商衍之体内的毒相冲的药。
她闻了闻,确实没毛病,但看狗东西那恐慌的模样,呵。
有人按住狗皇帝,齐峰就要将药丢进他嘴里,他突然开口:“这是其中一味药!”
齐峰停止了动作,徐思宁微笑。
老皇帝大喘气:“这是其中一味药,需要融合与他血脉相连的婴儿的脐带血服用,方才有效。”
“单独服用时,与身体内的寒毒相冲,会立刻毒发身亡。”
徐思宁心头冒起滔天怒火,将手中的瓜子狠狠往他身上一砸:“狗东西!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简单!”
如果她没那么谨慎,直接给商衍之喂下去,她家宝贝肯定一命呜呼。
那时候,还不是这狗东西说了算!
皇权再次回到他手上,之前商衍之做的那些努力就都白费了!
那些所谓的把柄,秘闻都会随着商衍之的死亡全部埋在尘土里。
徐思宁怒吼道:“你给商衍之吃的解药又是什么?!”
老皇帝突然笑出声来:“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比你手上更少的药方再加上你搬过来的那些毒!”
“这些东西一旦融合,除非服下对症的解药,否则你就只能看着他死!”
徐思宁漂亮的桃花眼里泛起滔天怒火,几步上前推开齐峰,一把揪住狗皇帝的衣领:“真正的解药在哪儿!”
老皇帝浑浊的眼睛一眯:“你想救他,要么我死,要么拿落雪令来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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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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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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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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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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