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叶然木然地想。
而且张启灵,他还受了伤。
中的那蛊毒,其实叶然并不是很了解,但麒麟血本身就有一定的抗毒,如此看来,那蛊毒必然是极其阴险的。
虽然以他的性格,只怕即便身体再痛,再不舒服,也不会表现出来。
不让他担心。
可是,他不舍得啊。
叶然抿唇。
想到系统之前说,要提前准备好退烧药,和消炎药。
可见那过程一定是很痛苦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叶然想到刚刚在玉脉里,把他救出来的时候,薄唇紧抿,额头沁出冷汗,必然很不舒服。
叶然顿时心中不忍,升起一种酸涩痛楚。
叶然,你还是个人吗?
都这样了。你还忍心……
可按照系统所说,这就已是最快的解法了。
叶然呆滞地站在原地,望着正在包扎伤口的张启灵,思索了片刻后,眼神中逐渐露出一丝果断和恍然。
咬了咬牙。
不行。
他不能这么做。
“——算了。”
叶然在心里,对他自己说:
“喜欢一个人,这就够了。至于其他上上下下的。能有多大区别?”
“那都是细节,细节。”
“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细节?”
“总不能放着这蛊毒不管吧。”
“不管了。为了解这蛊毒,付出什么代价……说实在的,我都甘之如饴。”
想到这儿,叶然倒是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轻轻松了口气,唇角也露出点笑意来。
算是有点禁地前的阳光样子了。
冯宝儿有点迷惑的走了过来。诧异的伸出手,在叶然眼前晃了晃。
“叶娃子诶?”
“姐看你满脸通黄的,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噻?”
叶然:“……”
好家伙。
一整天的,不知道给他留点儿面子,就净说实话是吗?
该说不说的。
不愧是宝儿姐。
可能是叶然的表情看起来太无奈,太生无可恋了。
冯宝儿反而有点迷糊了。
难道真被她说准了?
“叶娃子?”
“姐跟你开玩笑呢。”
“这古楼里黑灯瞎火的,哪个能看得清你啥子颜色咯?”
“姐是有事情想问你。”
叶然叹了口气。
好家伙,又被宝儿姐诈到了。
他这会儿才完全回过神来,只觉得浑身肌肉格外疲惫,后背有几道伤口隐隐作痛。
叶然轻轻揉了揉眉心,问:
“嗯,什么事?”
“是这样噻。刚刚玉脉不是全部炸裂开了吗?”
“霍当家的说……咱们得立刻撤离,因为玉脉顶上是湖水,湖水必然会倒灌进来。”
“不赶紧撤离的话,这古楼就是个茶杯,咱们几个人就是茶叶,能被湖水给全泡咯。”
“更何况咱们没潜水设备,咱们几个还好,霍当家的,肯定得死的透透的。”
“……但是霍当家的又说,现在看来,湖水也没倒灌,不知道顶上到底发生了啥子。”
“所以霍当家的让我问问你,看接下来是怎么安排?”
叶然想了想,说:“湖水没倒灌,应该是黑眼镜他们第一时间做了准备,把湖水给引到别处去了。”
“先不急着走,原地修整吧。”
“我看霍老太的脸色也不太好,这古楼暂时没危险,休息半天,再商量她女儿的事情。”
霍当家的出了这么多人力物力,这么大年纪了进禁地,本身就是找她女儿的踪迹。
如今踪迹没找到,让老人家白折腾这么一趟,叶然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
“嗯,好噻。”
冯宝儿点了点头,也表示赞同,又说:
“内什么,张麒麟……刚刚好像有话跟你说。”
叶然无奈了:“姐,你不早说?”
“姐想着,还是应该先把接下来的安排问清楚咯。”
宝儿姐一脸严肃,还没撑到一秒,就破功了:
“因为姐现在已经很社会咯。姐晓得,中间不能打扰你们俩甜蜜。”
那还真挺,社会的?
叶然哭笑不得,朝着她摆摆手,示意她也赶紧去休息。
叶然注意到,宝儿姐和王胖,两人其实都挺狼狈的。
尤其是胖爷,两只手上全是血痕,指甲都翻起来了,带着玉脉的碎屑。
应该是最后玉脉炸裂的时候,试图冲进玉脉里去找他,死死抓着炸裂的玉脉不撒手,给炸的了。
胖爷根本没提这事儿。
但叶然心里,记下了。
他心头微暖,转头看向坐在他身后包扎伤口的张启灵。
从他们在机场的时候分开。
再到刚刚他们再度见面,其实只过去了几天时间,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再次见到他,叶然居然有种恍如隔世,和不真实的感觉。
“过来。”
张启灵低下头,将纱布浅浅在手臂上缠绕了一下,便再次朝着叶然招了招手。
“……”
叶然的身体反应比思想更加诚实,迈开脚步,走到了他身边,一声不吭地坐了下来。
因为蛊毒的缘故,他还是有点发烧,滚烫的温度透过破损的衣服布料,准确地传递到他身上。
两人状况看起来都不太好,可能是因为长期缺水,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沙哑,低低地问:
“有没有。不舒服?”
“……”
温热的气流扫在耳廓,和脖颈,肩膀,锁骨。
好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扫了过去,带着呼吸间的那股熟悉,又很好闻的淡淡冷香。
那感觉难以形容,又很……
失控。
叶然本想摇头说没有,但那一瞬间身体的反应又很诚实。
他本能地身体朝着后仰,紧紧贴在身后的墙壁上,轻轻吸了口冷气。
为了掩饰那一瞬间的失控,叶然不假思索地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军用水壶。
然后拧开盖子,喉结滚动。
“吨吨吨”地喝了半瓶。
微凉的饮用水沿着喉咙滚落下去,叶然这才有点不自然地坐直了身体,说:
“没有……没有不舒服。”
“那个,倒是你……”
他想问,这手臂上的蛊毒是怎么搞的,中了什么蛊毒?
但是一转头,就对上了那双黑漆漆的眼眸。
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脸上分明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有温情流动。
半晌,修长的手指轻轻伸过来,在叶然唇边拭了一下。
叶然:“……?”
他后知后觉唇角还是湿润的,唇上细细的胡子绒毛上沾着点点水珠,倒不是口水,是他刚刚喝下去的饮用水。
叶然松了口气。
心想,还好不是口水,虽然他的确离口水流出来也不远了。
他还没来得及庆幸。
就看到张启灵收回了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并没有习惯性地垂在身体两侧。
而是轻轻抬起,放回到他自己的唇上……
轻轻触碰了一下。
叶然:“!!!”
那一下动作很快,快得让叶然几乎以为他眼前出现了幻觉。
更让他不敢确定的是,他似乎看到那水珠被张启灵有意无意,轻轻带进了口里。
叶然听到“崩”地一声。
古楼里的温度一下子就升得很高。
好像有什么东西断了。
什么东西断了?
叶然茫然地盯着那淡红色的唇瓣,锁骨处的黑色麒麟纹身,还有被玉脉炸得破破烂烂,露出麒麟纹身和肌肉的衣服,都变得很色气。
他想:
“破案了。”
“原来是我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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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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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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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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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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