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昕宁,你给我滚过来!”
偌大的宫墙之中,穿着藕粉色衣裙的纳兰昕予,怒气冲冲地从中宫里冲了出来。
“纳兰昕宁,你这臭小子,又在爹爹和娘亲面前告状,我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纳兰昕予越说越气愤,加快速度冲了过来。
跑在前面的纳兰昕宁,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妹妹,你别追了,你追不上我的!”
“纳兰昕宁,你信不信我告诉锦姝姐(君宁和暗影的女儿),你在看书的时候睡大觉,流了一滩哈喇子?”
纳兰昕予使出了杀手锏。
果然,听了这话,纳兰昕宁像被拉住缰绳的马儿,很快就停下脚步。
然后转过身,弱弱地看着纳兰昕予向自己跑过来,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妹妹,你随便打,轻一点就是,哥怕疼,还有就是,别打——”
脸。
最后一个“脸”字还没说出口,纳兰昕予已经跑到他跟前,二话不说挥着拳头,直接砸在他的眼睛上。
“┗|`O′|┛嗷~~”
纳兰昕宁疼得“嗷嗷”直叫,捂着自己被揍的有眼。
等到他松开手后,右眼直接青紫了一圈。
纳兰昕宁快要气死了,直接怒吼。
“纳兰昕予,我不是跟你说过,打人不打脸吗?”
“我每天要去见不少权臣子弟,可是你每次都把我揍得鼻青脸肿,你哥和那些公子哥见面的时候,不要面子的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
纳兰昕宁刚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向他传来。
“殿下,好久不见了啊!”
是李尚书家的嫡长子李承望,长得风度翩翩、英俊潇洒。
纳兰昕宁转过身去,就看到李承望带着一群权臣子弟,向他走了过来。
只一眼,纳兰昕宁赶紧用右手捂着右眼。
“殿下,您为什么要捂着眼睛?”
纳兰昕予刚想解释,纳兰昕宁就抢话道:“那个……就是……本殿下最近在学射箭,要训练用一只眼睛视物,所以才要捂着自己的右眼。”
一听这话,众人当场肃然起敬。
“哦~没想到殿下为了习得射箭大成,竟然刻苦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令吾等汗颜!”
“没错,难怪我们的射箭技术,一直没能突破,原来是因为不够努力!”
“殿下,我们要向您学习,从今往后,我也要习惯用一只眼睛视物!”
“殿下曾经说过,做事要从当下做起,我现在就捂住一只眼睛!”
“我也要,我也要……”
纳兰昕予:“……”
一时间,纳兰昕予望着这一群权臣子弟,彻底无言以对,偷偷地翻了个白眼。
就这样,宫里出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所有进宫的权臣子弟,都用一只手捂着眼睛,骄傲地走在宫道上,仿佛自己掌握了人生更上一层楼的秘诀。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在苦逼哈哈地哄着自己的妹妹。
“妹妹,你打也打了,气也该出了,哥流哈喇子的事情,你可不要告诉锦姝啊!”
“要我不说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下次带着小卓子偷偷出宫斗蛐蛐儿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
“别啊,要是父皇和母后知道我把你带出去干那玩意儿,他们不得剁了我?”
“那我现在就去找锦姝姐姐——”
说完后,纳兰昕予站起身,就要往宫外走。
纳兰昕宁无奈,只好连连答应,“哎哎哎,我答应你,答应你,你别去找锦姝好不好?”
话音刚落,一道温柔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你们找我做什么?”
闻言,纳兰昕予和纳兰昕宁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站在两人不远处。
这少女生得花容月貌,一张巴掌大的芙蓉脸上,两眉弯弯如青黛,眉心一点朱砂,一双凤眼生得极为好看,稍不注意就会深陷其中,不算高挺的鼻梁微微有些翘,更增添了几分俏皮。
最致命的是,那不点而朱的小嘴,如同红透了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吃一口。
仅仅是一件简单朴素的素色纱衣,都被她穿得别有一番风味。
如今她年纪尚小,若是再大一些,必定有祸国之姿、倾倒众生。
“锦姝姐姐!”
纳兰昕予兴奋极了,当场就朝着云锦姝跑过去,黏在她的身边。ωωω.χΙυΜЬ.Cǒm
而纳兰昕宁,却红着一张脸,张着嘴巴说不出一个字。
“锦姝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最近刚做了一些熏香,娘亲觉得味道不错,便让我给皇后娘娘送一些过来!”
“哇哦,锦姝姐姐真厉害!”
纳兰昕宁性子傲娇,同龄女孩她谁也不喜欢,却唯独对云锦姝情有独钟。
大概是因为,云锦姝长得最好看。
她每次一看到对方,就像自己的老哥一样两眼放光,忍不住想在对方的小嘴上亲一口。
“殿下,你怎么了?”
云锦姝看到纳兰昕宁捂着自己的右眼,有些诧异地问道。
纳兰昕宁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锦姝姐姐,你别管他,他最近有些魔怔,我们快去见母后!”
说着,纳兰昕予拉着云锦姝,大步往中宫走去。
只留下纳兰昕宁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两人的背影。
呜呜呜,都怪纳兰昕予,他好不容易能见锦姝一面,却是这副鬼样子!
纳兰昕宁越想越委屈,却还是偷偷摸摸地跟上去,想着能多看云锦姝几眼。
中宫里,纳兰容离正在和云锦姝说话,她对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孩,真的是喜欢到了极点。
虽有着倾城之姿,却一点不显妖媚。
温柔又善解人意不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样样精通,一曲楚腰令世人垂涎。
尤其是在去年的元宵节上,她当场写出了一首《赋菊》,惊艳了所有人。
原诗是这样写的: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全诗没有一个字提及菊花,却又将菊花傲霜斗雪的骨气写得淋漓尽致,而且还映射出来了北辰将士的傲骨风姿。
当场就惹来外祖父的大力称赞。
虽然她一直谦虚地说,这首诗是一个叫“黄巢”的诗人写的。
可是在座的不少大臣,都对诗词颇有研究,更是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黄巢”的诗人。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首诗就是人家姑娘写的,只是人家谦虚而已。
如今四大国家,都知道北辰出了个倾国倾城、多才多艺、颇有风骨的标志美人儿。
四个国家的不少世家,都眼巴巴地盼着她长大,好上门求娶……
唉!
也不知道君宁和暗影是怎么养的,竟然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女儿!
若是自己的儿子可以——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纳兰容离就在心里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自家的那个狗崽子,配不上人家。
而此时,躲在中宫外面的纳兰昕宁,直接打了个喷嚏,差点没被自己呛到。
也不知道,谁又在背后骂他了……
云锦姝离开皇宫的时候,纳兰昕宁自然也偷偷地跟在身后,直到她上了马车后,他才失落地离开。
这一幕,都被纳兰容离看在眼里。
晚上入寝之后,她对睡在身旁的轩辕子都说道:“夫君,咱们的儿子,好像有心仪的对象了。”
轩辕子都眉头一皱,“那臭小子,知道什么叫心动吗?”
纳兰容离:“……”
这话,把纳兰容离整无语了。
“夫君,你怕是忘了,我那个年纪的时候,就成为你的郡王妃了。”
轩辕子都无言,刚想说话纳兰容离又补了一句,“对了,我记得夫君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发誓今生非我不娶了……”
一听这话,轩辕子都当即红了脸,“阿离你别说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纳兰容离直接扔了一句,“恩恩,之前的事情不说了,现在你儿子看上了君宁和暗影家的女儿,你看着办吧!”
一听这话,轩辕子都当即皱起了眉头,沉吟半晌,方才说道:“阿离,我总感觉,锦姝这孩子不一般,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
“你也有这个感觉?”一听这话,纳兰容离顿时就来了兴趣,“我之前还怀疑过,她会不会和我一样,是死后重生的人。但是后面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她的一切独到的见解,已经远远超过了洺笙。甚至洺笙还说过,这个孩子的思想,远超这个时代。”
两人对此事,展开了讨论。
最后,轩辕子都神情严肃地说道:。
“阿离,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只要锦姝和昕宁互生情愫,两人都喜欢对方,我们肯定要支持两个孩子在一起。但若是锦姝不喜欢昕宁,我们就把昕宁送到南睿去,让他断了对锦姝的心思!”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纳兰容离点了点头,直接笑道:“虽是如此,但我还是感觉,昕宁这臭小子,配不上人家姑娘!”
轩辕子都:“……”
阿离,你高兴就好。
一年后,云锦姝年方二八。
这一年来,求娶她的男子,从北辰排到了南睿,可是她都无动于衷。
纳兰昕宁对此,愁得不可开交,心想要什么时候,他才有胆子向云锦姝表达心意。
没错,即使喜欢云锦姝,他也不敢表白。
这时候,他的表弟凤嘉初从南睿回来。
两人在喝酒的时候,凤嘉初表示想要见一见云锦姝。
有些醉意的纳兰昕宁,当场就急了,“你不会想娶她吧?”
“你要是敢娶她,我就让大舅舅把你关起来,让你一辈子见不到阳光!”
这些年来,凤辰逸入赘到南睿,成了纳兰初月的驸马。
两人生有一子,姓凤名嘉初。
凤嘉初直接一掌拍在纳兰昕宁的头上,少年老成地说道:“你这家伙,想什么呢?朋友妻不可欺,何况是兄弟看中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有娶她的心思?我向你发誓,我要是有这个心思,我天打五雷轰!”
可是在真正看到云锦姝的时候,凤嘉初噎了噎喉咙,抱住纳兰昕宁的大腿哀嚎道:“表哥我错了,我年少无知、童言无忌,你不要当真,我收回那个誓言,我我我……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纳兰昕宁:“……”
**的,好吧他的竞争对手,又多了一个。
而这时候,两人还没满十岁的小表弟凤嘉霖(凤煜琪、卉里之子)走过来,奶声奶气地说道:“锦姝姐姐好好看,我也要和你们公平竞争。”
纳兰昕宁:“……”
**的,好吧又多了一个。
最后,两人以被纳兰昕宁暴打一顿告终,从今往后再也不敢提及此事。
元宵节,纳兰昕宁带着纳兰昕予,去护城河边放花灯。
“哥,你在花灯上,许了什么愿望?”纳兰昕予笑嘻嘻地问道。
“关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纳兰昕予又笑,“哥,确实不关我的事,可是你的花灯,被另一个从上游过来的花灯缠住,在那个水湾里打转,花灯都湿了,烛火也灭了,马上就要沉下去了哈哈哈哈,哥你的愿望要泡汤了哈哈哈哈……”
纳兰昕宁一听,连忙望过去,果然自己的花灯被另一个花灯挡住了。
把他急得直接跳下水,游过去将两个花灯捞了起来。
两个花灯已经湿透了,就算是重新放一个,也不灵了。
“别让我知道是谁放的花灯,我非得弄死他不可!”
说着,纳兰昕宁直接打开花灯,透过烛光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然而下一秒,纳兰昕宁就愣住了。
因为那花灯上,赫然写着“云锦姝”的名字。
而且,她的愿望是……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而在这句话的旁边,被人用隽永的小字,写了一个“宁”。
这一瞬间,纳兰昕宁的心,狠狠地颤了一颤。
这个“宁”,指的是他吗?
慌乱之际,纳兰昕宁往上游望去,正好看到穿着披风的云锦姝站在桥上,静静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桥下灯火相映,波光粼粼。
桥上白月相照,人影憧憧……
-♪(^∇^*)-
安知意*碎碎念:
小可爱们,这本书彻底完结啦!
从0→200万字,写了将近一年半。
从夏天到冬天,从春天到秋天。
春去秋来,感谢大家陪了我这么久,给了我这么多鼓励和感动。
这是知意最长的书,你们是陪我最久的读者。
有太多的不舍和留恋,总觉得还能写得更好。
但知意也只能将期待,寄托在下一本书,争取下一本书会更好,才不会辜负大家的鼓励和期许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陪了知意这么久。
曲终人不散,我们下一本书再见。
(知意的另一个笔名“林浅晗”,《殿下,太子妃罪不至死》正在连载中,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搜索阅读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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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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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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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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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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