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两人回过头去,就看到宁薰染不冷不热的脸色。
“宁薰染,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你要是不说这番话,我还以为你是冷血的杀人工具呢!”
宫昕大咧咧地笑着,抬头给了宁薰染一个挑眉的眼神。
后者白了他一眼,“多愁善感?呵呵,我不过实话实说,就算我是冷血工具又如何?我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你要是离开黎岛,去外面听听那些话本子,就该知道我今天说的这些话,都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一般来说,嘴上越是说着不在乎,心里就越是在乎。我虽然没看过话本子,但是老祖宗留下的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所以宁薰染,你什么时候才能正视自己的心,坦坦荡荡地说自己其实很羡慕亲情的羁绊?”
宫昕说着,嘴角微微扬起,十分挑衅地望着宁薰染。
后者脸色一沉,仿佛宫昕的话,触及到了她敏感的神经。
“宁薰染,你这么盯着本尊做什么?你这眼神,想杀人吗?难道本尊说了一句话,你就要杀人灭口?”宫昕依旧挑着眉,打趣地说道。
纳兰洺笙赶紧堵上他的嘴巴,幽幽地劝说道:“大哥,你快别把她惹火了,你现在有一半的血脉在我身上,天赋也分了我一半,你打不过她的,万一被熏染打残了打伤了,黎岛怎么办?黎岛的族人怎么办?”
话音刚落,宫昕白了他一眼,“身为男人,竟然怕一个女人,你丢不丢脸?打不过也要打,要是她真的敢对我动手,你会帮她还是帮我?”
宫昕压低了声音,靠近了纳兰洺笙,“兄弟,你会帮我的……对吧?”
可谁知道,纳兰洺笙却坚定地摇头,语重心长地对宫昕说道:“等你将来有了喜欢的人,你就会知明白,其实怕女人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宫昕:“……”
“宫昕,你还是快走吧,我怕待会熏染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从土楼上扔下去,太……丢脸了。”
说完后,纳兰洺笙在宫昕的注视中,起身走到宁薰染身旁,和她一起静静地凝视着宫昕。
这一刻,宫昕感觉自己吃了无数狗粮,但是他没有证据。
只好讪讪地笑了笑,“不要这样对我嘛,本尊好歹也是黎岛的尊主,给点面子彡!”话里满是谄媚。
既然打不过,那就讨好人家。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憋屈算什么?
看到宫昕这个样子,宁薰染什么都没有说,嫌弃地翻了一个白眼,就转身走开了。
等到宁薰染走了之后,宫昕才一阵后怕地说道:“之前还没觉得这死丫头有多可怕,现在我天赋没以前强了之后,站在她面前,竟然感到一阵压迫感……嘶,没想到在黎岛,血脉压制的作用竟然这么大,难怪黎岛的祖先,一心一意追逐着血脉的纯粹!”
“事物都有两面性,凡事有得必有失,你得到什么,势必要失去什么,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纳兰洺笙回应了一句。
“确实是这个道理。”
“算了,今天就不陪你了,我有些困倦,想回房间休息一下!”
说着,纳兰洺笙站起身,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宫昕也跟着站起来,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Χiυmъ.cοΜ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要去睡觉,你也要跟着我去睡觉吗?”纳兰洺笙嘴角抽搐,幽幽地瞪着宫昕。
“你我是兄弟,何必计较这么多?我今天不想回黎宫,你就让我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咯!”
宫昕说着,拽着纳兰洺笙的胳膊就要往前面走。
“你把话说清楚,是我要回房间睡觉的!你是脑子怀孕了吗?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床上,那算什么?”纳兰洺笙死活不愿往前走。
“纳兰洺笙,你别忘了,你身体里可是流着老子的血!老子就是想借你的床睡一觉,有什么问题吗?”宫昕回瞪着他。
纳兰洺笙:“……”
听了宫昕的话,纳兰洺笙嘴角一阵抽搐。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话,说的好像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是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想到这里,纳兰洺笙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宫昕一眼。
“你想睡我的房间可以,但是你要自己打地铺!”
“纳兰洺笙,你——”
“没商量,你爱来不来!”
说完后,纳兰洺笙咬牙切齿地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宫昕无奈,只好跟在他身后,哀怨地瞪着他的背影。
……
这段时间里,凤家将近十几口人,就在谷埙族里住下了。
原本还有些小情绪的谷埙奕剑和谷埙伊雪,每天看到自己的身边围绕着这么多子子孙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之前的小情绪荡然无存。
时间悄然而过,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轩辕子都和纳兰容离念着两个孩子,便决定先回暗渊总部一趟,将两个孩子接到身边照顾。
凤辰逸、凤景阳、凤立轩以及凤煜琪,因为军营里还有要事处理,必须抓紧时间回去,所以在商量之后,也跟着轩辕子都等人一起离开黎岛。
凤老将军和凤老夫人在这里住下,陪着谷埙奕剑和谷埙伊雪。
而凤千蕙,以及秦氏、慕容氏两个舅母,也暂时留在黎岛,方便随时照顾两人。
至于凤清扬,他倒是也想跟着几个哥哥一起离开,但是母亲慕容氏却强行让他留在黎岛。
“小五,娘已经托人去打听了,悠然的父母似乎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远嫁,所以将悠然关在家里!”
“啊?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凤清扬愣住了,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的娘亲。
看到他这个样子,慕容氏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凤清扬。
“你是不是傻?婚姻大事何等重要,你能不能上点心?你父亲整日忙活军营里的事务,对你们兄弟二人的婚事也不上心,难道你自己也不上心吗?悠然都这么久没来找你了,你难道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你是脑子缺根弦吗?”
说着,慕容氏用手戳着凤清扬的额头。
“你啊你,是要把你娘气死,你才甘心是不是?”
“娘,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都没有成婚,你怎么就尽操心着我?……再说了,三哥也是你亲儿子,他成婚的对象都还没影儿呢,你怎么不操心他?”
说到后面,凤清扬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慕容氏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你你你,你真的是想气死我!你三哥没有成婚的对象,但是你有啊,娘当然要操心你,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气死我了!”
慕容氏说着,食指一个劲地在凤清扬脑门上戳,当即下了铁命令。
“娘不管,这段时间你就先留在黎岛,你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讨好悠然,讨好你未来岳父和岳母!”
“要是在一年之内,你没有把悠然给老娘娶回凤家,做老娘的儿媳妇,老娘就把你赶出凤家,让你到外面流浪去,谁来劝都没用!”
说完后,看到凤清扬呆愣的神情,慕容氏心里又窝了一团火,更觉得自己的儿子不争气。
当即怒吼了一句,“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娘,我答应你,你别发火!”
凤清扬连连点头答应,不停地拍着慕容氏的后背,给自己的娘亲顺顺气。
他也真是悲催。
催婚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有个顺序吗?
几个哥哥都还没娶妻生子呢,娘亲怎么就越过几个哥哥,直接催上他了?
凤清扬越想越不知滋味,却只能在心里叹气,面上不敢表露丝毫不满情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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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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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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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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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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