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问:“爷爷睡着了?”
“恩。”
苏眠又说:“爷爷醒了,我替他把把脉。”
郁瑾知没拒绝,也好。
有的人喝酒是为发泄,是为寻欢作乐,而有的人喝酒,则是艺术。
苏眠跟在郁瑾知身后,下到负一楼的酒室。
酒室温度偏低,里面陈列着许多美酒,一眼望去,十分壮观。
苏眠微微讶异:“你也喜欢喝酒?”
“尚可。”
这可不是尚可的节奏吧,苏眠端倪郁瑾知,瞧着温文尔雅,但骨子里,其实是最难以驯服的野性,这种男人,寻常女人,高攀不起,更驯服不了。
苏眠有挑战欲,不过她这个人,从不乱搞男女关系,喜欢我才会撩你,撩了就会负责,她的择偶标准,更倾向于一生一世一双人,希望有生之年,能找一个两情相悦的对象,开开心心,白头偕老。
不过,郁瑾知算是她人生计划中的一个意外,只可惜,不是上帝送她的礼物。
婚姻是意外,可如果两人能够先婚后爱的话,不是不能接受,但这个男人,清心寡欲,超脱红尘,苏眠一定会恪守本分,不逾矩。
这里收藏的酒,不同地区,不同国家,不同年代,还配有相对应的酒杯,普通的,昂贵的,不同材质的,就好比面前这鸡缸杯,明代成化皇帝的御用酒杯,存量很少,市场价值保守估计是在3亿元。。
看来在喝酒这方面,郁瑾知比任何人要挑剔和别具一格。
郁瑾知启唇:“挑吧。”
酒杯倒是好选,苏眠喜欢喝比较烈的酒,威士忌酒杯最合适不过,“就这个吧。”她啊,对郁瑾知的藏酒格外感兴趣。
挑完酒杯,苏眠看着酒架上一排威士忌,龙舌兰,伏特加,纵然是品酒无数的自己,这里面有好多没尝过,有价无市的美酒,她舔了舔唇:“作为你的未婚妻,我应该有享受这些美酒的权利吧?”
郁瑾知似笑,漫不经心:“有。”
第一次觉得作为郁瑾知的未婚妻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有酒喝。
苏眠勾唇,笑的明艳动人。她手指骨架小,白皙又细长,适合弹钢琴,葱葱玉指在那些名酒上掠过,随后停下,笑不露齿:“那...这瓶女神伏特加,我就笑纳了。”
价值50万的女神伏特加,苏眠倒是会挑。
而且,一个女人,居然喜欢喝这么烈的酒,口味,是寻常女人不敢恭维,但倒像是她的风格,浓烈,艳丽。
两人喝酒的口味倒是很相似,就是越烈越喜欢。
“恩。”郁瑾知面不改色,他上前,一股沉冽清香袭来,苏眠一颗心微微往上悬,只见男人手臂抬高,拿过她头顶上的一瓶酒。
人头马,黑珍珠,极品。
郁瑾知拿过酒后退一步:“你可以尝尝这个。”
苏眠接过,笑着打趣:“三爷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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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夜色迷人。
郁老爷子醒了,他起来后,拄着拐杖下楼,只觉得喉咙有痰,嗓子痒,便一直在咳嗽。
咳嗽声很响,惊动了郁瑾知和苏眠。
苏眠坐到郁老爷子旁侧,摸向老人家的脉象。
郁老爷子停止咳嗽:“眠眠,你捏住爷爷手腕干嘛呢?”琇書網
“把脉。”
郁老爷子一听,乐呵了:“眠眠还会医术不成?”
“会一点。”
“那你看出爷爷是哪出问题没有?”郁老爷子倒不是不信苏眠会医术,就是随口一问。
苏眠不假思索:“是肝的问题。”她拿过桌上的纸跟笔:“爷爷年轻的时候,肝部应该受过伤,留下了病根,以至于晚年,身体才会这么糟糕。”
郁老爷子愣了愣,还真被苏眠说对了,他是肝出了问题,也的确是年轻时留下的祸根,以至于人老了之后,不管看多少名医,吃多少药也治不好。
这时,苏眠已经写好药方:“不过,倒不是不能治,爷爷,你按照我给你处方抓药,调理三个月会好的。”
能好?
郁老爷子不敢置信?
京城最有名的名医都没办法让他药到病除,苏眠给的方子,真的行?
郁老爷子是看不到希望的了,所以,没多想,应:“爷爷知道了。”
“切记,爷爷,吃我的药,您不能再吃别的医生开的药。”
“好。”郁老爷子对苏眠极其信任。
一旁,郁瑾知抿着唇,想说什么,但是在郁老爷子一个眼神下,没再开口。拿着药方,郁老爷子起身:“眠眠,那爷爷先回去了。”
“爷爷再见。”苏眠莞尔,“想我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过去看您。”
“好咧。”
门外,一辆黑车停在门口。郁瑾知扶着老人家:“爷爷,你就这么答应苏眠,未免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如果停了陈医生开的药,病情极有可能会加重,万一苏眠的方子有问题,吃出副作用又该如何?
郁老爷子摆摆手:“苏眠有心,我可不能拂了孙媳妇的一番心意,我就吃两天看看,倘若有问题,停了便是。再说,陈医生的药吃了作用不大,我已经不抱希望,我现在,不过是在等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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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苏眠能感觉郁瑾知气压很低,她思忖片刻,问:“你是在担心我给爷爷开的药方有问题吗?”
郁瑾知不作回答。
苏眠:“你放心,爷爷若是吃出什么问题,你尽管找我算账,我绝没有丝毫怨言。”不被信任,是很正常的事,毕竟,她从来没展现过自己行医的能力,而外界,又传言她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乡野村姑。
郁瑾知看她:“你的行为的确很胆大。”
苏眠微笑:“因为我有这个实力,你若不信,等吧,时间能证明一切。”
紧随,两人便没再无任何交流。
郁瑾知修养极好,吃饭这种很世俗必要的日常,让他吃出了一种贵族的感觉。他动作有条不紊,差不多时,放下碗筷:“我吃好了,你慢用。”
苏眠微微颔首。她是一个慢热的人,第一次和江若水一家子吃饭,她根本生不出半点食欲,不过,今晚和郁瑾知同桌吃饭,这种感觉倒不强烈,看着一桌子好菜,还多吃了一碗米饭。
此时,有电话进来,苏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施冬尔。
施冬尔是苏眠在国外混迹常春藤各大名校时认识的小姐妹,一位外科女医生,出了名的冷美人。
两人关系铁,施冬尔年纪又比她大,相处上,会比较照顾她。
来四九城后,苏眠第一位联系的便是她。
按下接听,苏眠语调慢慢:“最近不是很忙,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施冬尔直接开门见山:“眠眠,你现在还替人做手术吗?”女人嗓音是独特的清冷。
苏眠回:“缺钱,接。”
没想到接手术的原因是因为缺钱,施冬尔苦笑了下,道:“我这里有一位位高权重的病人,情况比较棘手,现在能赶过来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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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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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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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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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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