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听了周樊的电话,他开口第一句便问:
“晚晚,你在哪儿?”
语气很急,像是来不及多想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我比他更急,但我语气很平缓的拉开我们的距离:
“对不起,请称呼我的全名,周樊,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这边正在忙。”
按平时的习惯,周樊会先跟我说对不起,但今天他没有,而是急不可耐的说:“给我三分钟,你听我说,第一件事,你跟秦雅之间的恩怨,我可以确定是来自于十年前,大概是你们上大学的时候,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我想你应该知道。”
好家伙,我知道什么?
这十来年,我和秦雅都以姐妹相称,我们曾以为四朵金花能在一起和睦相处一辈子,甚至都说过,等我们老了,我们要回到乡里去,种种花养养鱼,过悠然自得的生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周樊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他说的这一点我记住了,我故作不屑的问:
“还有吗?”
周樊那边来了个大喘气,像是被什么哽住了:
“第二件事,秦雅离开星城了,一早醒来就不见她,我给她家里打过电话,她没回去,你那边是不是出事了?秦雅很有可能去找你了。”
找我?
她这是想找死!
但仅凭秦雅不见了,他怎么能断定出这么多的事情,所以我很犀利的问道:
“你都知道些什么?既然你主动给我打电话,那就都说出来吧,趁着事态还可以控制,我能放她一马的话,就一定会给你这个面子的,你忘了吗?我曾答应过你的,我不会反悔。”
这个时候,稳住周樊是第一。
周樊有些犹豫,却还是把知道的都告诉了我。
他说昨天晚上听到秦雅打电话,说是今天要全面爆发,不能给我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他清楚,秦雅针对我,肯定没好事。
我没有多说什么,周樊很急切的问:
“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毕竟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想,没有证据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说出口,更何况,我跟他也说不着这事,所以我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就这些?还有别的事吗?”
周樊的语调瞬间慢了下来,气息都跟着轻了许多:
“你有时间,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故意曲解道:
“怎么?你有病还是她有病?怕传染给我?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已经百毒不侵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电话了,你自己的老婆,自己去找吧,再见。”
电话挂断后,吴姐担忧的看着我:
“又是她?”
关于秦雅和我作对的事情,不仅仅在我们公司群里传开了,也在客户群里传开了,大家都知道,这是一起针对我的破坏,所有客户不过是跟着我一起遭了秧,像这种情况,我很容易被客户抛弃,但吴姐带头站在我这一边,加上大家都在揣测我跟林宋之间的关系,还是卖了林宋这个面子的。
至于一起上大学的时候留下的恩怨,我让杨絮和徐乐乐帮着我回忆,看我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秦雅的事情。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处理好老年钙的问题,我们的产品检测结果很快就能出来,吴姐让我去门店,说是那边都闹的不可开交了,很多在门店买过产品的,不管是不是老年钙,他们都要求退货。
我让吴姐直接把车开去医院,我要先去看看那几个腹痛入院的患者,我跟吴姐说过的,尽可能的让他们集中在一个病房里,吴姐不清楚我的用意,我也不好跟她多解释。
我来到了春城,叶南姝担心我这边人手不够,把刚回春城的丁当和一直闲散的程一暂时借调给了我。
吴姐是个急性子,她说我就算不去门店,是不是也应该查一查秦雅在哪儿,万一她鬼使神差的出现在了春城呢?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相信我,在我没有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前,她哪儿都去不了。”
陆扶安的办事效率我还是相信的,不过他采取的方法,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我本来以为他回来真的,却没想到他跟闹着玩一样,吴峯和于问水被有关部门找到后,因为有苏伊的证词,证明自己真的是自杀,和吴峯没有关系后,吴峯和于问水就被无罪释放了,只是他们欠了一屁股的债,需要东躲西藏的,自然要找个地方安置的。
秦雅本来在银城,听周樊说,王容的病情加重,所以他们回到星城治疗,如果让于问水直接去找秦雅,这蛇惊的太过,接下来的戏就不好上演了。
既然王卓祺这步棋子之前没用上,那现在正是好时候。
陆扶安之前就敲打过于问水,其实于问水本人并不坏,就是没什么本事而已,而且他是真不知道其中的纠葛,一直把我认为是个老赖,才会和那些人一起同流合污的来针对我,但陆扶安以律师的身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于问水讲了一遍后,他感到忿忿不平,并且表示会全力配合我们,有需要他的地方,哼一声就行。
吴峯那边就更别提了,他对于我而言,是个意外收获,本来只是想着苏伊的事情,但他和于问水一起跑路被抓回来后,他参与的那一部分,是我们还没调查到的,但他全盘托出,也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让吴峯和于问水去找王卓祺求庇护,这一招,反正我是想不出来的。
这草打的太过边缘化,也只有秦雅这种内心有鬼的人,才会忙不迭的赶去和王卓祺会面。
春城这边,我们四人已经到达了医院,我让丁当和程一帮忙去买了两个果篮,吴姐急忙拉住我:
“买这个做什么,整的好像我们心虚,承认自己做错事了一样。”
我说这是看望病人最基本的礼貌,吴姐似懂非懂,又拉住我:
“你说要集中住院,但有些人不愿意来医院,所以这病房里一共住了八个病人,你就买两个果篮,未免太小气了点吧?”
看着一脸疑惑的吴姐,我坏笑道:
“我有妙用,你记住,如果你不懂的话,那就少说话,看我的眼色行事。”
吴姐瞬间来了兴致,边吐槽我神叨叨的,边问我:
“你准备怎么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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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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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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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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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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