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喝多了吧?这是闹哪样?”
半姐给我们上了炸土豆条来,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里面那位才真的是喝多了,一直趴在洗手间哇哇的吐,这会儿估计苦胆水都要吐出来了,要不然,你们让她先走,我看你们仨在这儿聊的也挺开心的。”
要不是半姐提醒我们,我们仨差点就真的跑这儿叙旧来了,让她走是不可能的,我们还想从她嘴里挖出点吴峯的下落来。
半姐也只好作罢,说她应该很快就会出来。
在秦雅从洗手间出来之前,徐乐乐还一直在追问我们到底忘了什么事没做,我在微信上问杨絮,约个时间?
杨絮回了两个字:明天?
我又问了两个字:
几点?
杨絮再一次回了两个字:睡醒?
这一次,我简单直接的回了一个好。
徐乐乐很哀怨的看着我们俩当着她的面搞小动作,都说闺蜜之间吃起醋来,比情侣更严重。
我和杨絮双双放下手机后,拿了鸡尾酒跟徐乐乐碰杯:
“来来来,再走一个。”
徐乐乐还赌气,双手抱胸,杏眼一瞪:
“我不喝,你们又孤立我。”
杨絮大笑:
“小妞,要不然你给大爷哭一个,大爷疼你啊。”
徐乐乐瞬间被逗笑,恰好秦雅也从洗手间出来了,她起身让秦雅进去坐下,然后指着秦雅的手机对她说:
“你微信上有信息,你老公发来的。”
提到周樊,秦雅不自觉的就看了我一眼,我摊摊手:“你别看我,他现在是你老公了,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虽然你们还没有领证,但你们办过酒席生了孩子,早就形成了事实婚姻。”
秦雅脸色有些苍白,因为喝了酒,耳朵上脖子上和手背上的伤疤都变得异常醒目,因为我的目光落在秦雅的手背上,杨絮和徐乐乐也看了过去,秦雅立即缩回手:
“我准备和周樊领证了,关于你们的债务,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愿意帮你还。”
这可不像是秦雅的风格,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故意的报复我为难我,她是最不可能主动替我解围的一个人,更别提让她来帮我脱离苦海了。
我淡笑不语的看着她,杨絮呵呵一声:
“是大草原覆盖的差不多了,所以你准备收网,找周樊这个老实人给你当接盘侠?”
秦雅很生气的质问:
“杨絮你几个意思?”
杨絮很傲慢的看着她:“就一个意思,土凤凰从良,空悲切。”
徐乐乐倒是没有挖苦秦雅,而是反问道:
“你准备帮晚晚还多少债款?”
秦雅言不由衷的说:
“欠多少,还多少。”
我朝着秦雅举起了杯:“那我还要托你的福了,先道声谢,也冒昧的问一句,你准备哪天和周樊领证?我好把债权人都召集起来,让大家都去给你们庆祝,顺便把债务都清算一遍。”
没想到我竟然来真的了,秦雅尬笑:
“暂时不急,要挑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日子,毕竟结婚是人生大事,日子没选好,今后的路会走的很坎坷。”wWW.ΧìǔΜЬ.CǒΜ
杨絮哦了一声,假装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我的手臂:“原来你和周樊离婚的原因,是结婚的时候没选好日子,看来这日子很重要啊,不急不急,你慢慢选,选个能让你和周樊天长地久的好日子再结婚,免得今后周樊再离一次,头头顶上那片大草原都得挪个地儿。”
字字句句都是讽刺,秦雅听得出来,但她低头回复着手机里的微信,徐乐乐还冷不丁的凑过去,哦哟一声:
“你这么快就要走吗?等会让晚晚的司机送你啊,以前不都是这样吗?我们四个喝了酒,都是晚晚挨个把我们送回去的。”
秦雅揉了揉太阳穴:
“你们就明说吧,今天约我出来到底想干什么?”
杨絮兜着圈子说:
“其实是为了你好,这几天我和晚晚一直在医院里陪一位生病住院的大姐,然后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闲言碎语,我们之间再怎么闹都是大人的事,但你儿子也在那医院里,我们是怕孩子听到那些难听的话。”
这话说的一本正经,我悄悄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杨絮,然后拿了手机在我们五个人的群里发了一句:
“人家儿子还不到一岁,能听懂什么闲言碎语。”
杨絮手机收到微信会有提示音,徐乐乐的也是,她们都是同时响起的,但最先回复的是叶南姝,她发了个问号。
丁当应该是在忙,她几乎不在群里说话,抢红包都要叶南姝打电话提醒她,不过我们发红包都是五个人五个包,谁都不会少,抢多抢少就全凭手气了。
杨絮也回了我一句:
“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忘记事件的逻辑性,你看她,神经紧绷,我敢打赌,她压根没想到自己的孩子还听不懂这些。”
果真,秦雅很疑惑的问了句:
“你们这是在关心我?他们能说我什么闲言碎语?”
徐乐乐接了话:
“你不是跟赵总有过一段吗?被韩玥打的那件事你忘了?医院里都是你的传说,你现在可是名人。”
秦雅急赤白脸的解释:
“你们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和赵总什么都没有。”
徐乐乐点头:
“好好好,你们什么都没有,你又没给人家生孩子,也没抢人家的老公破坏人家的家庭,你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我们都懂,只不过你以后做事,真的要为你儿子多考虑考虑,你要知道,古代的青楼女子从良后,她们的孩子大多数都被人瞧不起,你可别让你儿子长大后抬不起头来。”
杨絮深表赞同:
“就是,晚晚和乐乐还没孩子都能想到这一点,秦雅,你是当妈的,多注意点总归没错,对了,我还听说那个离职小护士的结婚对象,竟然是跟吴峯一个地方的。”
徐乐乐啊了一声,故作不知的问:
“是吗?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那小护士的结婚对象会不会知道吴峯的下落呢?要不然我们跟苏睿说说,让苏睿去问问小护士的结婚对象,说不定可以从他嘴里知道吴峯的下落呢?”
提点到了这儿,该我出场了,我敲了敲桌子:
“喂喂喂,偏题了啊,那都是有关部门该做的事情,我们小老百姓一枚,就不参与这些了,这酒你们还喝不喝,不喝的话我们今晚去唱歌吧,我们都很久没有一起去唱歌了。”
杨絮白了我一眼:
“你现在负债累累还敢去唱歌潇洒,你就不怕债权人堵在包厢里,让你唱歌不成,只能鬼哭狼嚎的求饶。”
徐乐乐也点头:
“就是,唱歌就算了,还是继续喝酒吧,不过我觉得我们发现的线索真得跟苏睿说一声,毕竟吴峯的下落太重要了,大姐能不能醒过来,还得从吴峯嘴里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刺激大姐的话,再说了,人家陆阿姨帮忙照顾两个孩子,也挺辛苦的。”
这么一说吧,我和杨絮也双双点头:
“还真是,虽然招弟有了双双作伴,但陆阿姨毕竟上了年纪,周沛又还在乡下没有回来,要不,我给苏睿打个电话?”
我装模作样的出去了,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周樊,他火急火燎的赶来,见到我后有些诧异的问:
“你没醉?”
这话问的也真是奇了怪了,我指了指里头:
“你老婆在里面。”
周樊伸手来摸我的额头,吓得我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厉声喝问:“你吃错药了吧,还是你喝多了,我都说了,你老婆在里面。”
周樊的手落了空,却没有踏进去,而是问我:
“你喝了三杯黯然销魂?七十度的烈酒?”
我懒得搭理他,转身要进去,周樊一把拉住我:
“曾晚,你疯了吧,你忘了,你以前喝白酒,全身过敏起红疹,最后还在医院住了两天。”
那是很早很早以前了,我刚入职场的时候,一喝白酒就酒精过敏,但那时候周樊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他一直都不喜欢我做销售类的工作,认为男人都是好色之徒。
哪怕是我住院,周樊也只是极其不耐烦的说要不然这份工作别做了,又不是穷的没饭吃。
所以,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因为过敏住院,不是我不碰白酒,而是我身上随时带着过敏药,后来喝的多了,过敏的症状也渐渐的消失了,再后来,我到了一定的位置后,有能力保护自己,所以我都尽量不喝酒。
今天的周樊一反常态的关心我,我是真不习惯,他还在叨叨: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过敏严重是会死人的。”
我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难道你不应该先进去关心关心你老婆吗?她可是扎扎实实的喝了三大杯黯然销魂,你要再不去把她带走的话,我估计你等会就要送她去医院了。”
周樊叹口气:
“她不一样,她酒量好。”
我冷哼一声:
“但她是你老婆,而我不是。”
周樊也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仓促的退后了两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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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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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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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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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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