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是吧?去死啊,你死了更好,你死了我一定给你定做一个大大的棺材,把你这辈子的所有的罪孽都装进去,让你下辈子投不了胎,免得祸害人。”
丁当很苍白的放声大笑,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满是绝望。
她拿着刀指着自己的母亲:
“你想让我死是吗?我偏不,我就要活着,我要活着让你们知道,我就是你们的耻辱,我就是你们这辈子都甩不掉的累赘,我不光要恶心你们,我还要去做坏女人,我要把你们的脸都丢尽,我要让你们活着都不安心。”
丁当应该是气急了,我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跟我说,作为女人太不容易了,即使她的母亲并不疼爱她,可她依然很感谢她的母亲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的生下了她。m.χIùmЬ.CǒM
这才几日,想必这两天丁当的母亲没少对她恶语相对。
就像眼下,面对失控的丁当,丁当的母亲不但没有即使的安抚自己的女儿,反而冲了上去死死地掐住丁当的脖子,口中厉声喊道:
“去死吧,你个贱货,我让你去死。”
我和杨絮都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想要去拉开她们,丁当突然拿刀指着我们,憋红着一张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都别过来,谁过来我死给谁看。”
丁当的母亲还加大了力道,最后丁当只能勉强挤出一句,那只握着刀的手很艰难的把刀递给了丁当的母亲:
“掐死比较费力气,不如你杀了我吧。”
丁当的母亲还真的把刀接了过来,这个时候,我们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能往上冲,但比我们先加入这混乱当中的,是丁当的父亲,他看着瘦小,但力气巨大无比,毕竟是一辈子干农活的好手,他拉开了两人后,那把刀被他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迅速回转身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老婆的脸上,用很尖锐的方言呵斥:
“你是想逼死她吗?啊,你是不是想逼死她?她就不是人吗?她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吗?你要逼死她做什么?她从小吃过你几个东西,花过你几个钱?”
被丁当的父亲这么一吼,丁当的母亲看着很强势,却没有发出半个不字来,反而只是很委屈的指着丁当:
“就为了这么个东西,你竟然打我?”
丁当的父亲冷笑:
“这么个东西,你不也是这么个东西吗?你也是从这么个东西的肚子里钻出来的,这天底下要没你口中的这么个东西,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原来丁家还是有明事理的主的,丁当父亲的这番话,深得我心。
我和杨絮面面相觑,那种想冲上去手撕了丁当母亲的心也渐渐的放下了,接下来,丁当的父亲转过身面对丁当,看了躺在病床上的女儿许久后,弯腰提起地上的热水瓶,给丁当倒了杯水,将病床的位置调整好,坐在窗前把杯子递给丁当:
“孩子,做父亲的以前不称职,让你受苦了,往后,只要有父亲一口气在,就没有人敢这么欺负你,谁敢侮辱你半句,不用你拿着刀跟人去拼命,我上。”
我上!
这两个字气势如虹,这个矮瘦的父亲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了起来。
躺在病床上本来只剩一口气的丁当,眼眶瞬间就湿润了,我和杨絮也赶紧走了过来,我接过了丁当父亲手中的水杯,搂着丁当喂她喝水,杨絮则给她掖了掖被子。
这个只有丁当一个人的病房,从刚刚的剑拔弩张变得温馨了起来,丁当的母亲一直都是冷眼看着这一切,偶尔还会发出一声冷笑来,医生和护士也来过两拨,一开始丁当的母亲很安分,应该是被丁当父亲那一巴掌给打蒙了。
但第二拨医生要走的时候,丁当的母亲突然撒起泼来,拉着医生的手让他赔她女儿的子宫。
医生很无语的看着这个蛮不讲理的农村妇女,试图用医学知识来跟她解释,但丁当的母亲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嚷嚷着要么赔子宫,要么赔钱。
最后医生恼了,吩咐护士打电话叫保安上来,丁当的母亲一屁股坐地上,说人家是庸医。
都说一物降一物,像丁当母亲这样的人,当然得丁当父亲这样的人来治,只见丁当的父亲走过去一把拧起丁当那魁梧的母亲,毫不费劲的把她扔出了病房,怕丁当母亲又在病房门口闹,丁当的父亲进来跟我们打了声招呼,拜托我们先好好照顾她的女儿。
我和杨絮自然是满口应允的,等丁当的父亲出去后,杨絮才十分吃惊的说:
“看不出来啊,你爸个头不大,但气势雄伟,怪不得别人都说父爱如山,给你爸一百二十个赞。”
丁当苦笑:
“你们信不信,我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絮伸手戳了戳丁当的额头:“还能发生什么,你傻啊,先是撒这样的弥天大谎,然后又拿这么危险的玩意儿给你那个凶残的妈,你就不怕她真的拿刀把你给捅了,还好你爸厉害,不然你这小命这会儿就跟着黑白无常见阎王去了。”
丁当叹了口气说要是真能就这么死了该多好,真就能一干二净一了百了了。
可惜她不甘心,她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不敢跟命运搏一搏,活出个人样来?
这话听着很励志,我伸手握着她瘦弱的胳膊:
“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但下次别再把你的命随随便便交到别人手里了,明天和意外,你真的不知道哪个先来。”
丁当会心一笑,杨絮还在不断地夸丁当的父亲够男人,丁当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惊悚的对我们说:
“你们看不出来吗?我爸窝囊一辈子了。”
杨絮连连摇头说看不出来,丁当往后靠了靠:“那你们想不想听听,我爸曾经有多窝囊?”
我本来想阻止杨絮的,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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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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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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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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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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