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我的那一刹那,周樊明显是在害怕,下意识的想要躲开,作为小三顺利上位的秦雅,却趾高气昂的站在我的面前,全无半点昔日姐妹的情分。
甚至在看了一眼站在我身边的陆扶安时,还讽刺道:
“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我还以为你曾晚,会是个多么贞洁的烈妇。”
直接开怼,很好。
我来的时候还深怕秦雅会装白莲花,故作姐妹情深来恶心我。
看来是我想多了,比起那种假惺惺装好人的场面,我更擅长于现场撕逼。
可能是我停顿的时间有些长,陆扶安都忍不住了,却被我拦下,顺手塞了个大红包给秦雅,笑呵呵的说:
“丧偶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总不能做一辈子寡妇吧。”
婆婆是个有些封建迷信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在大喜的日子里触霉头,我进来的时候她还抱着才满月不久的孙子在跟亲朋好友们炫耀,见到我之后,就顺手把孩子给了周樊,自己则做了秦雅坚强的后盾,听到我的话,她粗鲁的想要上手,陆扶安手快,下意识的就把我搂进了怀里。
这下婆婆算是逮到我的把柄了,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你们都来看看,尤其是你,樊樊他姑,你不是说我们家这么做对不起她曾晚吗?你现在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曾晚是个什么货色,到今天你们看清楚了吧?”
周樊的姑姑是公公的亲妹妹,也是周家唯一一个有见识又通情达理的人,听到婆婆这么大声嚷嚷,姑姑感觉到丢脸,起了身拿了包,姑父在一旁拉她,她甩了脸色,说是这种亲戚,这辈子都不想再来往了。
姑姑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还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细声说:
“周樊辜负了你,迟早有天会遭报应的。”
其实我懂姑姑的意思,她是想说秦雅不是省油的灯,周樊跟她在一起,迟早要吃亏。
但婆婆理解的只是字面意思,向来跟谁都能打一架的婆婆,要不是秦雅拉着当好人,婆婆一准会和姑姑打起来,但秦雅所有的攻击力都拿来对付我了,接了我送过去的红包,还拿起来晃了两下:
“守寡不守寡的,这些气话以后还是少说,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别回头这边没应验,那边倒是应验了,我看你们这亲密的样子,不像是才好上的吧,既然你和周樊都是在婚姻存续期间有了别的心思,那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我们虽然做不成姐妹,但也不至于变成仇人吧?”
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我从口袋里拿了一朵快要枯萎的缅栀花出来,快走两步来到周樊面前,他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逗了逗孩子,说了句恭喜,然后把这朵缅栀花插在了周樊胸前的口袋里。
不等我开口解释这朵花的意思,婆婆直接推搡了我一把,我还没站稳,秦雅冲上来抓住我的手腕,脸色都青了,厉声质问我:
“曾晚,你这是咒谁呢?”
我很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用了力气甩开她的手,冷笑道:
“没文化真可怕,这不是送丧的白花,这是缅栀花,它代表着重生和复活,孕育着希望,算是我给你们最美好的祝福,当然,如果你心里有鬼,硬要往那方面想的话,等真有那么一天,我会送上一大束来送你们最后一程的,一朵的话,未免寒酸了点。”
这番话说起来确实是不吉利,但配他们,绰绰有余。
秦雅和婆婆神同步,都伸了手想要来扇我巴掌,陆扶安一只手抓一个,毫不费力的就扔在了一旁,婆婆年纪大了,陆扶安扔的时候力气用的不大,她就踉跄了几步而已,秦雅则不同了,虽然生完孩子的她胖了一圈,但陆扶安甩她的时候,还是扔的轻而易举,秦雅穿着高跟鞋,一个没站稳,伸手去找支撑点,却反而摔了个狗吃屎。
秦雅丢了颜面,加上才生完孩子,脾气大的很,尤其是在爬了一次竟然没爬起来后,干脆一屁股坐地上,朝着周樊吼:
“你眼瞎了,你没看见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这还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周樊赶紧把孩子交给了自己那因为没能生个儿子觉得活着都是耻辱的姐姐,自己则大跨一步,看起来英雄十足的站在陆扶安面前,但话一出口,无论是音量还是气势,都瞬间垮了一大步:
“你知不知道,打人是违法的。”
陆扶安个头比周樊高,看起来像是有些盛气凌人,且陆扶安气场十分强大,云淡风轻的丢给周樊一句:
“没有谁比起我更清楚,什么是正当防卫。”
周樊竟然再无多言,转身弯腰去搀扶秦雅,秦雅站起来后,拿了电话说要找人来收拾我们,陆扶安在护着我的同时,也好言跟周樊说:
“我认识一个治疗产后抑郁很厉害的医生,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他的名片推送给你,毕竟做人,还是得要点脸。”
一语双关,着实厉害。
因为我们去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吃完了,此时见到我们这种混乱的场景,本就有不少人是碍于以前的情面来的,周樊做出这种事来,他们都觉得丢脸,现在走的基本上差不多了,只剩下大姐抱着孩子,身边站着一个六岁的女儿,旁边还有一辆婴儿手推车。
周沛的大女儿小名叫招弟,很俗气的名字,很直白的表达了周沛想要生个儿子的想法,以前在周家时,招弟最喜欢我了,此时我和她视线相交,她怯怯的喊了我一声:wWW.ΧìǔΜЬ.CǒΜ
“舅妈。”
女儿的叫声让周沛转身想去捂住她的嘴,婆婆则奔了过去,一巴掌扇在招弟的脸上,凶狠无比的朝她吼:
“你个扫把星,谁是你舅妈,她才是你的舅妈,你个赔钱货,眼睛长了也是白长,迟早要变成小白眼狼去。”
我完全惊呆了,因为之前我只知道婆婆重男轻女,但我没想到,这么小的外孙女,她竟然也下得去手张的开嘴。
招弟连哭都是咬着嘴唇的,周沛虽然心疼女儿,但她离了婚,得在娘家过活,在她的示意之下,招弟掉着眼泪跟婆婆认错,婆婆还不甘心的骂了她一句丢人现眼。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我也是在拉着陆扶安要走之前,才看见徐乐乐竟然也来参加了这个满月酒,而且她一直在躲着我,秦雅顺着我的视线,也看到了狗搂着背害怕被我看见的徐乐乐,她像是找到了扳回一局的砝码,朝我靠近了两步,轻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你想知道自己活的到底有多窝囊吗?”
那一刻,我对上秦雅的双眼,好像看到了那些鲜血淋漓又不堪入目的画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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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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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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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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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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