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还真觉得,如果是他自己雇一船人帮自己这个忙,怕是把他卖了都付不起这个价位。
而白荼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价码之类的,显然水枪男给的价码她很满意。
这就让柳还真好奇了,水枪男到底是给了什么报酬,才会让白荼蹚这趟浑水的。
白荼听到这个问题,头都没抬一下,便道:
“一分钱都没收。”
“嗯?”柳还真一怔,不知为何,心里却似乎对这个答案有所猜测。
“我需要有人提供目标,找到青春不老泉。当时你来了,而且你身上带着和不老泉有强烈羁绊的诅咒,只有不老泉能解,很有可能会占卜到不老泉的位置,所以自然就是你了。”
白荼还在绘制着航海图,像是在拉家常一样随口道:
“至于青春不老泉,对我来说没什么价值,但我就是单纯的想找到它,想找到这个传说而已。”
意料之中的回答,却也是让柳还真满意的答案。
他转身就要离开,忽然想到一件事,随口问道:
“对了,七大海贼王想封印海魔这事,你怎么看?”
白荼放下手中的铅笔,面无表情道:
“即使海魔现在状态不稳定,但祂也是货真价实的神灵。
“神,不可亵渎。”
柳还真咧嘴笑了。
他见着白荼这模样,又问道:
“你航海多久了?”
“比你想的要久得多。”
白荼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便见着黑沉沉的大海。
“无尽海很大,或许就像字面意思一样,永无止境。我航海这么久,始终没看到它的尽头。”
柳还真望着白荼的背影,问道:
“你见过海神统治下的大海吗?”
“见过。”
“怎样?”
白荼想了想,道:“风调雨顺,也不会有渔民被海浪打湿,就算不慎落水,也会被海浪冲到岸边;只要有人诚心祈求,就能满载而归,收获满满的渔获。
“那时的大海,温柔、美丽、单纯、善良,像个羞涩的小姑娘。”
身后没有声响,白荼回过头,见着柳还真微微皱着眉头,便问道:
“有哪里不对吗?”
柳还真眼中带着疑惑,像是在自语道:
“不该是这样的。”
“什么?”白荼不太明白。
柳还真斟酌了下语言,又问道:
“那你觉得现在的大海是什么样的?”
“残暴、多变、冷酷。”白荼言简意赅的总结道:“若不是我觉得他们想封印海魔的这个想法不靠谱,单从航海家的角度,我也想参与了。”
柳还真又摇摇头:
“不该是这样的。”
“什么意思?”白荼第二次问道,若是平时,柳还真这样吊她胃口,早就扑上去在对方脸上抓几个抓痕了。
“我之前生活的世界,大海温柔美丽,也残暴冷酷,有时也很单纯,但有时又狡诈多变。”柳还真认真道。
白荼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愕然,脱口问道:
“怎么可能?!
“大海怎么会有这样极端的性子?你们那个世界的海神难道也被替换了?”
柳还真摊摊手道:
“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我那个世界的海神也不管大海变化的,顶多会救助渔民、出入平安之类的。那个世界的海神不管大海的风浪和波涛。”
如果我那个世界别说海神了,随便一个河神掀起风浪把人干掉,马上就跳出一堆替天行道的大佬……
哦,那个世界的河神和这个世界的还完全不一样,我那个世界只能说是妖精……柳还真心里吐槽道。
“你那个世界的大海的风浪是怎么造成的?难道有其他神灵出手?”
这一切对白荼来说都是很新奇的事,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人,甚至完全没法儿想象。
“有没有可能……大海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柳还真轻声问道。
“嗯?”白荼有些不明白。
柳还真笑着走来,指了指窗外的海面,一字一句道:
“有没有可能,大海本就是时而美丽,时而温柔,时而让人迷醉,”
他话风一转,语气冷酷道:
“大海又是否像女人一样,多变,时而狡诈,时而冷酷,温柔的时能让人百炼钢变成绕指柔,无情时又可以轻易掀起巨浪葬送无数生命……”
白荼瞳孔猛缩,语气中带着惊愕,问道:
“你什么意思?”
柳还真笑了笑,转身朝着房门走去:
“没什么意思,这只是我的一点想法。”
房门打开,又关闭。
屋内只剩下白荼一人,她眉头紧皱,像是思索着什么,忽然低声道:
“难道……是我们猜错了?”
说着说着,她严肃的表情一收,变得懒洋洋的模样。
只见这娃挠挠银白色的头发,茫然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完全没听懂……”
说着说着,便闻到外面传来的香味儿,摸摸肚子,嘿嘿一笑,屁颠屁颠朝外面走去。
……
柳还真出来后,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他找到蛇桃花,要了艘小船,让血玫瑰号抛下锚,停在海中等他。
自己则划着小船往海洋深处驶去。
今夜无月,也无星辰。
大海看上去漆黑无比,甚至完全看不到天与海的交界处。
此时看起来,像是在一片黑暗中航行。
天与海完全融合在一起。
柳还真对这样的黑暗倒是极为适应,如果可能,他可以一直身处这样的黑暗中,甚至不用担心恐惧和未知。Χiυmъ.cοΜ
但现在不行。
他点起煤油灯,昏暗的灯光出现在船头。
海上的倒影里,也出现了空荡荡的木船,和船头的一盏黄色灯光。
柳还真做好准备,便缓缓的唱着歌谣。
“啦啦啦,啦啦啦;
“我是海上的小鱼人,
“不到天黑唱歌谣;
“唱得好,来人找,
“一斧头下去脑袋飞了,
“拖进海里内脏骨头都吃掉……”
这歌他只听过一遍,此时再唱起来,也还能听,只是柳还真心里还在吐槽着:就这歌,怎么会有渔民会被迷惑?
一遍唱完,完全没有反应。
漆黑的海面空荡荡的,除了海水外,似乎只有他这艘小船还在海上飘荡。
难道我发音不准?
讲道理,这么黑暗的歌词已经不是发音的问题了吧……
就在柳还真觉得是不是该换一首其他歌曲的时候,他听到船尾那儿传来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铺垫完了,准备开打开打,这几天写得我都快睡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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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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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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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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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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