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为了挽留霍延安,给马桂珍十个胆子,她都不敢在晚上独自走这。
可是,正是应验了怕啥来啥的谚语。
她还没走到废屋,就听见风带来了几声哀怨的呜咽声。
想到不干净的东西,马桂珍浑身冒着凉气,左看右看都觉得周围阴森森的。
她本就是心里有鬼的人,越想越觉得害怕,壮着胆子,脚步匆忙。
可能是因为害怕,马桂珍的脚步声过于大,在这除了几声呜咽声就只有风声的环境里越发的突兀。
她走没几步,就听见破门打开的‘吱呀’声,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脚步也就踉跄了起来。
突然,一个用围巾围脸、浑身散发汗臭味的男人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在马桂珍发出尖叫时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颈处。
“啊……”
马桂珍如同被割喉的鸡,声音戛然而止。
她颤抖说:“别、别杀、我!”
身高与马桂珍一样高的男人没说话,直接动手暗示。
男人满是茧子的手入衣服那刻。
马桂珍浑身僵硬。
但也可耻的双脚发软。
她微微颤颤求饶,“别,我求求你别,别这样,我可以给你钱。”
男人见她不上道,也不浪费时间,直接用匕首浅浅给她的脖颈划了一刀,一条淡淡的血印子出现了。
“啊…呜呜…”
马桂珍哇哇大叫,不过很快被男人给捂住了嘴巴。
突然。
“嘭!”
“嗯……”
男人在一道硬物撞击的声音中也发出了闷哼声。
紧接着是男人跌倒在地上的声音,差点被带倒的马桂珍条件反射回头,率先看见的是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小女孩,手持一块大石头。
透过微弱的月光,重获自由的马桂珍看到石头上有血液滴落。
马桂珍‘啊’了一声,整个人都吓跌倒了,手脚并用地爬走了。
人在恐慌时作得决定,往往都是最真实的。
这一刻的马桂珍潜意识里已经将霍延安给遗忘了,她只想快点回家,把门紧紧闩上。
——
第二天中午放学,秦星雨与霍盈盈被霍一然接回大队时,见之前在百货大楼见过的公安同志们骑着自行车,匆匆越过他们开进大丰大队。
一共8人,比去百货大楼那会还多2人。
秦星雨:“发生什么事了?”
霍盈盈不知百货大楼的事,因为霍一然他们不想王翠花担心,并没有给她说。
但是公安同志们的制服,霍盈盈还是知道的,她随口接话道:“肯定是来抓坏小孩的!”
秦星雨闻言有点哭笑不得,想起大队里的家长基本都是用再调皮、干坏事就让公安同志抓走之类的话来吓唬孩子,她耐心给霍盈盈解释公安同志是不会随便抓小孩,他们会保护小孩之类。
霍一然看着那从身边越过的自行车队,眉头深锁,这年头能让这么多公安同志出动,要么死人了,要么发现敌特了。
然而,不管那种,都不是好事。
秦星雨没他想得那么多,只以为是之前那被拽高粱地的事,公安来调查。
霍一然想到这,待秦星雨与霍盈盈说话的空档,说:“我先送你和盈盈回家,再去打听一下。”
秦星雨是挺想跟着去的,可是她宿醉难受,早上一直咬牙撑着,现在特别想回去睡觉。
然而,她们刚进大队,就见大榕树下有个街溜子在人群中眉飞色舞地描述。
他说绝户家的废屋里,有一个小女孩,脸庞被划满了刀痕,血肉模糊至看不清长相,身体不着寸缕,手脚被生生打断……
仿佛他亲眼所见的一样。
见有人因惊讶忘了刨饭,街溜子手速极快从对方碗里抢了一根红薯,又从另一人的碗里抢了个菜团子,再顺手夺了一个人的土豆饼。
然后跑了。
吃瓜队伍因此被迫解散。
因为,被抢了食物的人追着他跑,嘴上嚷嚷着要打他。Χiυmъ.cοΜ
秦星雨听了街溜子的话,脸色不是很好。
霍一然见状,伸手紧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我等会去打听,马大贵惯会夸大。”
街溜子名叫马大贵,上有七十岁老奶奶,下有三岁嗷嗷待哺的闺女要养。
因他游手好闲,终日不着家,前几年熬死了爹娘,在前段时间也把媳妇熬死了,可依然死性不改。
秦星雨对马大贵的事迹有有所闻,脆声道,“吃完饭再说。”
秦星雨回顾了下看过的小说内容,拽人进高粱地的恶棍倒有,但却没害人命的事。
针对于高粱地一事,原书只是一笔带过,并没细写,只为了凹安念念对池浅浅有救命之恩,在此之前铺垫过有三、五个受害者。
秦星雨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不可能为了不认识的人去大海捞针,也不会以身犯险去逛高粱地自以为能做英雄,引蛇出洞将其制服。
只是马大贵的话,还是让她心难安。
她说:“我们等会去大队长家看看吧?”
小说里说过池浅浅在中秋前几天出事,但秦星雨担心自己的到来引起了蝴蝶效应。
她还没来得及布置,该怎么抢救一下池浅浅的结局。
霍一然只以为她改变了主意想知道详情,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随后,霍一然的另一只手揪着毫不知害怕,听得津津有味的霍盈盈回家。
走着走着,秦星雨就在大队办公室前,见到了池浅浅拿着一蓝子蘑菇要送赵景唯。
赵景唯也发现了秦星雨,他的脚微抬起,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最后只是打远与她问候了一声,见秦星雨淡淡回应后离开也就收回视线继续拒绝池浅浅。
秦星雨侧头给霍一然说:“还是不去了,我有点饿了。”
霍一然没意见。
反正从翠花身上所得的教训,就是女人出尔反尔属常态,莫深问莫深究。
不问不说,双安无事。
一问一说,错全在自己。
回到家后,霍一然与秦星雨见霍盈盈把马大贵的话,权当恐怖故事讲给了王翠花听,不知该夸她还是说她好。
霍盈盈复述完马大贵的话,总结说:“娘,马街溜子讲故事比你讲要好,太真实了。”
单纯的霍盈盈只以为马大贵在讲故事,还是很新颖的故事。
罪恶没发生之前,所有人都以为罪恶都是遥远的事。
和大队的人一样,王翠花教孩子的方式很粗暴的,舍不得打就靠吓,大队里有神秘色彩的地儿就是她的利器。
她在霍盈盈小时候闹脾气哭闹不止,就会告诉她那废屋里有吃爱哭小孩的怪物。
若是正常情况,王翠花肯定会大大咧咧的借机忽悠霍盈盈一顿。
可,作为第二批目睹案发现场的她,眼下却十分认真对霍盈盈说:“那个不是故事,盈盈,你以后千万可不能自己一个人出去玩啊!呜呜……”
王翠花说着说着就抱着霍盈盈哭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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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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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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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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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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