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唯自打下乡以来,在秦星雨有意为之的情况下,两人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第一次是刚下乡那天,第二次是知道秦星雨住院了,他请假去县里看望她,第三次就是当下。
因此,赵景唯当下炙热的眼神是怎么都很难以抑制。
秦星雨突然感觉到站左边的霍一然散发出强大的冷气,下意识的手就主动扣住他宽厚、干燥的手,在赵景唯眼神变暗淡的过程中完成了十指相扣。
十指相扣的那一刻,冷气变成了滚滚热浪。
秦星雨的内心松了一口气。
她没谈过恋爱,可看过上百本的言情小说,深知男人吃起醋来很可怕。
尤其经历过有一次她与宋娇娇聊天时无意中说了句赵景唯穿军绿色衣服好看,霍一然便穿了很长时间的军绿色衣服,直到她说了好几次他穿那身衣服好看才不再天天穿。
赵景唯的嘴角艰难的扯出了笑的弧度,声音低沉说道:“星星,今年我没有失约,这是我给你抓的麻雀。”
原身很喜欢吃烤麻雀,赵景唯曾许诺每年秋天的时候都会给她抓麻雀。
不过上年,赵景唯进部队操练了,没法离开,因此失约了。
秦星雨下意识抬起头看霍一然,却没想到他也低头看自己。
视线落在霍一然那抿成直线的唇线上,她对赵景唯说道:“不用了,谢谢,我现在不爱吃麻雀了,以后也不会再吃。”
赵景唯闻言知道她在与自己划清界限,心痛的难以呼吸,脸上却装无所谓,“好!”
“星儿~姐姐我给你抓了好多小麻雀呀!”
同一时间,宋娇娇的声音响起了。
秦星雨立马松开了与霍一然十指相扣的手。
霍一然:……
秦星雨循着声音的方向扭头一看,发现除了宋娇娇正从高粱地出来外,霍时钰与陈书年也是如此。
当然,三人手上无一例外都拿着一串麻雀。
所以,今天是适合钻高粱地抓麻雀的日子么?
……
饭后,收拾完厨房后,宋娇娇等人各回各家了,霍盈盈在院子里逗一只小麻雀玩。
秦星雨也终于找到了时间哄某个自从她松开手后脸一直板着的人了。
但是,他看着好像很难哄的样子呀!
她该怎么哄呢?
“打算站门口当门神?”
霍一然一直等她解释,却见她一直站房间门口发呆,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秦星雨见他眼神湿漉漉的,说完话后委屈巴巴地低了下头,像极了她15岁时养的布拉多狗狗,有种冲动想摸摸他的头。
于是,鬼使神差之下她真的走上前,伸出手想摸。
霍一然发现她的眼神十分炙热,余光看见她的手,以为她是想通过亲亲贴贴哄自己,心中旖念万分,主动弯腰、低下头。
只是,当秦星雨的手即将放在他的头发上时。
“霍盈盈,滚进来!”
王翠花咆哮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了出来。
秦星雨的手一顿。
霍一然一秒都不带考虑,快步走到门口赶在霍盈盈冲进来之前把房门关上、栓上。
差一步就进房的霍盈盈:……
霍盈盈懵逼了一秒后,呼叫道:“哥,救我!”
“臭丫头,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老娘今天要好好收拾你一顿。”王翠花发出恶龙般的咆哮声。
秦星雨:“怎么了?”
“呜呜~嗷~”
与秦星雨声音同时响起的是霍盈盈那能把房顶都掀了的嚎叫声。
紧接着的是鸡毛掸子抽打的噼里啪啦声音响起了。
“快开门。”
这声音听着怪渗人,秦星雨担心霍盈盈会被打坏,想着去劝劝王翠花。
然而,她的手还没摸上门栓,人就被霍一然揽在了怀里。
“听我的,别出去,你要是出去了,臭丫头就真是会挨很重的打了。”
秦星雨一脸问号。
霍一然一手将人摁怀里,一手打开了一条门缝,嘴上解释道:“娘爱面子,尤其在你跟前特别爱面子。”
秦星雨还是没明白。
直到就着门缝目睹了一切后,她想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王翠花挥动着鸡毛掸子追着霍盈盈绕着院子跑,一顿乱抽,实际上大部分都落在的地上、树上,落在霍盈盈身上的基本没几下,且还是不痛不痒的那种。
而霍盈盈嚎叫得声嘶力竭的,可脸上就几滴眼泪,眼里没多少害怕不说还时不时用余光去偷看王翠花的反应。
见她抽的弧度大,人就跑的更快,嚎叫声小小的。
抽的弧度小了,人就跑得慢,甚至直接挨上鸡毛掸子,嚎叫声就更大。
“这……”秦星雨表示她语言匮乏,不会形容了。
霍一然把她搂紧,低头在她耳边说道:“盈盈不会有事,最多就是挨三五下打,习惯就好了,而且她该打!”
秦星雨:“你确定她是你亲妹妹?”
“可是按照惯例,她要不挨这顿打,家里消停不下来,连我也要挨打!”
他这可怜兮兮的话,把秦星雨整不会了。
关键他温热的气息全洒在了她的脖颈上,侧目,发现他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凤眼里仿佛闪烁着细碎的光。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好像安静了下来,离得十分近的两人,耳边都是彼此剧烈的心跳声与急促的呼吸声,气氛有说不出的暧昧缱绻。
霍一然的脸开始慢慢靠近,秦星雨忍不住问:“你现在不生气了吧?”
霍一然一顿,喉结动了动,咬牙放开了她,骄傲扭头不理她。
秦星雨:这就很突然了。
秦星雨揉了揉太阳穴,想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变脸了,正当她想张嘴问他怎么又生气时,门外传来了简招芙的咆哮声。
简招芙手持脱毛的鸡毛掸子,咆哮道:“王翠花,放下鸡毛掸子,再敢打我孙女一下,我把你的皮剥了。”m.χIùmЬ.CǒM
王翠花扔下手上的鸡毛掸子,人冲到简招芙跟前,霹雳吧啦一顿哭诉。
“娘啊~盈盈太笨了,她数学考了5分,语文考了9分,呜呜……”
“她居然偷了老师的红笔,在5和9前面都加了2,可是满卷的叉叉,我数来数去都没几个对钩,她就不能只加1吗?这样我就当她考了15、19分了。”
霍盈盈弱弱的说:“我没偷老师的红笔,是拿了大嫂的红笔。”
秦星雨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的红笔什么时候被她拿过。
王翠花气得脸上的肉都抖了抖,“臭丫头,这是重点吗?”
简招芙舔了舔唇,放下了手中的鸡毛掸子,小声说:“翠花呀,孩子还小,学习的事别逼太紧了。”
门外的霍延安听到侄女挨打是因为学习上的事,脚顿时改了方向,撤了。
他很担心走慢了,自己会成为出气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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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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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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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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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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