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阔额大脸,留着两撇鼠须,神情间充满暴虐嗜血的味道,这清军拔什库弓步拉弓,持着的一杆大稍弓,名副其实的重弓,弓胎大,弓稍长,搭着的一杆一米的粗长重箭。
他闪出身体,残忍的双目一凝,手瞬间松弦,一声重箭疾射而出,嘭的一声,本就破烂大殿小门上的木窗纷碎,露出了门下一个乞活军夜不收惊恐的面容。
还没等这夜不收闪避,另一个方向一支月牙披箭接踵而至,从他的咽喉而入,重箭强大的力道带动着他倒飞了出去,口中吐着血沫抽搐着。
成韬大喝:“避箭,小心鞑子的重箭!”
同时他对鞑子心惊不已,传闻这鞑子射箭有好几种箭矢,大体分为披箭、刺箭和哨箭三种。
这披箭就是重箭,箭身粗,重量大而且箭镞宽,适合用于近战,眼下又是一个活生生的兄弟倒在了面前,射杀他的这月牙状的箭镞箭矢就是披箭中的一种。
被这披箭射中,其威力丝毫不亚于一杆简易标枪投出,往往能使人快速流血,瞬间失去行动能力,性命不保。
听到成韬提醒,众夜不收们全都更加伏低了身体,畏手畏脚起来,一时间竟被对面的清兵弓箭压制住了。
山门这边一个凶神恶煞,披着重甲的清兵对背插方旗的拔什库用满语喊道:“勒弼拔什库,这群南蛮子被勇士们的利箭压得都抬不起来,是不是要攻进大殿内一举斩杀掉这群南蛮。”
听到喊话的这清军拔什库探头快速朝着大殿看了一眼,眼神阴冷噬毒无比,他叫勒弼,是镶蓝旗下一名马甲拔什库。
而对他喊话的这清兵名叫朱查哈,是一名壮达,用汉化官职来说就是个什长,分领十人。
历史上二人皆是镶蓝旗下的勇士,满清入关后二人因战功不断累升至牛录章京,后平定大同姜镶叛乱中被战败,俱被革职,眼下这二人都是基层军官,还在外哨探。
勒弼心中计算着,他此行除了壮达朱查哈,还有十一名身经百战的马甲勇士,战到此时他们竟未死伤一人。
勒弼此时也不免露出轻蔑之色,这种战况实在太平常,他们大清勇士经常以一敌百,这些卑贱的尼堪又岂是他们的对手。
听着殿内明军射出的箭矢数量,勒弼已经估算出这些明军的数量至多不超过二十五人,这仗可以打,虽然他这方人少还是进攻方也丝毫不惧。
勒弼对壮大朱查哈喊道:“朱查哈,你领着四人持盾牌冷兵向前,我再后领着勇士们射箭掩护,加快脚步以最快的速度杀进殿内,砍了这群南蛮的狗头就酒喝。”
朱查哈森森狞笑一声:“拔什库瞧好了,跟我上。”
说着他和四个清军马甲兵盾牌冷兵在前,一手皮盾,一手持着各色武器,短斧、铁鞭、重型雁翅刀等兵器,他们腰间或者背后还携带着标枪、飞斧、阔刀等投掷武器,端的是全副武装。
他们是马甲,是整个牛录中最精锐的战士。
在他五人冷兵后面是拔什库勒弼等八人,他们掩在盾牌后面张弓搭箭,极力压制着殿内明军。
殿内,伍长孟全惊呼道:“队长,鞑子要攻进来了,怎么办?”
成韬看着众兵,看见他们不少人居然面如土色,十分害怕,他心头生出一股怒火,鞑子欺人太甚,但是众兵的表现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自他投奔乞活军起来可曾看到过将士们这般怯战,还是说只有他夜不收队的将士怯战?
他知道刚才的小败已经极大摧毁了众兵的士气,这时候恐惧害怕畏战的各种负面情绪都上来了。
成韬拔高声音冷喝道:“所有人听着,死战鞑子,谁敢怯战定斩不饶。”
甲长包永年赤着脸咆哮道:“小鸡不日的,这群狗鞑子欺我乞活无男儿,那就让他们瞅瞅,我们乞活军的男儿们有没有种。”琇書網
“杀鞑!”避无可避,众兵都咆哮振臂高呼。
这时间清兵已经迫得更近了,他们虽身披重甲但是冲锋很快,已经到了二十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夜不收们的手铳可以打到清兵,但成韬没把握破了清兵的二重甲,起码要进十五步。
成韬心下发狠嘶吼道:“有盾的随我上,孟全领着几个铳兵兄弟藏我身后,我说开铳你们就开铳。”
众兵不再犹豫,当即站出了五个盾兵持着盾牌冲了出去,而孟全等七个兵持着手铳也狂吼而出,余下包永年等众兵也都呐喊冲出。
藏在朱查哈身后清兵拔什库勒弼一惊,没想到这群明国军士这么血勇,同时他快速松下弓弦从腰间取下一柄飞斧,
余下马甲都作战经验丰富,不用勒弼提醒不约而同取下投掷的重兵器在手,呼呼厉啸声和破空声尖利响起,接着就是惨叫声。
持盾顶在最前面的几个乞活军夜不收遭了殃,有一人盾牌碎裂,胸骨被砸的凹陷进去,更有一飞斧忽忽旋转着怯到一夜不收的脸上,他捂着脸登时惨嚎起来。
成韬也被一铁骨朵砸碎了盾牌,余势未尽砸在了他的臂膀上,好在有铁臂甲护着,不至于骨裂残废。
成韬用尽所有力气嘶吼道:“开铳。”
说着他和余下几个盾牌手闪开,露出了铳手,孟全平端着手铳对准前面一顶盾而上的粗壮鞑子大叫:“死吧,骚鞑子。”
清兵壮达朱查哈突然看见出现了一群铳兵出现,更有一个面似老农的中年明兵持着铳对他疯狂大叫。
朱查哈很好奇这明兵的火铳为什么没有火绳,但是在这一瞬间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瞬间做出了求命姿势,盾牌下的头颅和胸部遮挡的严严实实。
但这只是徒劳,一团血雾从他的胸前绽放,他的盾牌碎裂,甲上护心镜被打出了一大洞,即使这样铅弹的威力仍未尽,破开甲上的棉层再次击穿了他最后一道防护铁短罩甲,顺利射进他的胸膛。
朱查哈全身好像遭到重击一般,巨大的无力和麻痹感充斥身体,接着他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向身后的勒弼栽去。
同朱查哈一样,其余四个清兵也都中了铳,这么近的距离下,乞活军的铳兵们只要不眼瞎,都能个个精准命中目标。
他们惨叫着跌倒在地,沉重的躯体上爆出血雾,其中一清兵被打穿腹部,他一时不死,倒在地上发出嘶声裂肺的哀嚎。
看着好友朱查哈惨死在自己的面前,在这一瞬,他麾下的马甲勇士眨眼间就战死了五人,拔什库勒弼眼眶睁到大大的,不敢置信,接着狂怒冲出。
他持着厚背雁翅刀恶狠狠扑来,身躯沉重势如野猪,他的目标是面前一神色冷酷的南蛮子。
看到一背插方旗的鞑子凶狠扑来,即使右臂受伤,成韬也丝毫不避,他左手向背后囊袋探手一入,一杆标枪已然入手。
他的身体扭成了麻花状,借着腰力旋转,手中标枪凶猛投出,口中大喝:“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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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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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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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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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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