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看她还说说笑笑,精神头那么好,一个小时后成为一具尸体,躺在这停尸床上?
脑子里冒出这个疑问,也很清楚阿婆是有点不甘心,要不然好端端的盖尸布怎么会无端滑落在地,而且还是不止一次发生滑落。
就刚才那位送尸体来的护工,也被眼前发生的滑落盖尸布状况吓了一跳。m.χIùmЬ.CǒM
我估摸着,这位送尸来的护工一定知道阿婆死亡的细节。
只可惜没有来得及喊住他,他就跑得飞快不见了人影。
我躬身拾起盖尸布,然后站起来的时候,吓我一跳——阿婆居然坐起来,直愣愣的瞪着我,嘴里说:“棉被……棉被……”
棉被是啥意思?
我急忙追问,眼前一晃,阿婆其实根本就没有坐起来,依旧是仰卧,一张脸上残留死亡那一刻不甘与绝望的表情。
刚刚看见的是幻觉?
揉揉眼睛,再次定睛看,阿婆是躺着的。
“阿婆,莫生气,你有什么事需要交代的可以找我,我帮你,但你这样子的确不耐看,要不咱把嘴巴闭上?”说话我也没有想那么多,伸手去抚摸她冰凉的脸,听老妈讲,一个去世的人,如是有不甘未了心愿,死亡的时候嘴巴会张开。
但从不科学原地封建迷信的说法就是,一个去世的人,要是死亡后嘴巴张开,那就是要吃人的预兆。
也就说这个去世人之后,还有有接二连三的人去世,无论是意外还是病逝,总之会不间断的死人。
我也不是在意这个说法是真还是假,只是想尝试一下满足老人的遗愿,让她闭上嘴,这才好以庄重严谨的样子去地府报道。
本来就是尝试,没有成功。
毕竟我跟阿婆素未谋面,也不是她的亲人,因为这种事是家里的亲人,或则是其他亲戚来做比较妥当。
可没想到的是,我就是嘀咕几句,这阿婆还真的把最闭上了。
闭上嘴之后,阿婆的死相稍微好看了些。
就在我准备把盖尸布盖在尸体身上的时候,我听到来自外面传来的哭声。
是女人的哭声,我急忙盖上盖尸布,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去。
从外面急匆匆走来三个人。
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悲伤表情,眼底充满哀伤,还有泪滴,挂着泪痕的两个中年女人,一眼就看到阿婆,嘴里喊:“妈……你走得好突然,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在我们家。”
我被这阿姨的叫声吓住,急忙出口拦住,轻言细语的劝慰道:“别喊,你们别喧闹好不好?”
“你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下去看见的那男的,也就是阿婆的儿子,对我横眉瞪目努。
另外一个中年阿姨,貌似看见阿婆的嘴,惊讶的低声问:“你们看,妈的嘴……”
然后发出干吼的阿姨还有那儿子,姐妹兄弟三人一起看阿婆。
“是哦,刚刚小姨妈跟我一起抹她的嘴,都没有闭上,这到底咋回事?”
我被这三姐妹挤到门边,这会可以说话了,于是我说:“你妈死得不甘心,还有未了心愿,所以张开嘴难以抹上,刚刚是我告诉她,要帮她查一下情况,帮她了结未了心愿的,所以就这样咯。”
两阿姨听我这话,惊愕的看我,看躺在停尸床上的阿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啥的好。
甚至于忘记了对我感谢之类的举动。
阿婆的儿子,倒是冷静,因为我这番话,他貌似想起了下午经历的事,然后极其认真严肃的表情问我:“下午,你就说我妈要出事,你到底是谁,是道士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道士,但我……”
“别跟我扯没用的,我是不信鬼神,倒是怀疑你,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把我妈搞死,然后假惺惺的在这胡说八道?”说话,这位居然撸袖子捏拳头想打我。
尼玛什么叫做好心当驴肝肺,这就是。
我看这家伙气势汹汹的样子,好愤怒,再说我岂能怕这个蛮不讲理的混账东西?你敢打,老子也不会退缩,只是这里实在不适宜打架。
毕竟这是寂静之地,众多寄宿于此的人需要安静。
我说:“随你怎么认为,我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最清楚,这里是他们的地盘,麻烦你们都请出去。如若不然,你们会被纠缠倒霉的。”
两个阿姨倒是很信我的话,听了这番话后,面面相觑,一步步的在后退,也不敢继续胡搅蛮缠。
倒是这位老兄,非但没有听我的劝,反而嚣张跋扈的大喊道:“这些都是死人,死人能怎么滴,我们三兄妹悄悄来这个地方,就是想要为我妈讨还公道,她好端端的来医院检查,却在输液途中出问题,人死了,医院二话不说把尸体移到停尸房,也没有表示出诚意来跟我们家属沟通……”
这老兄正在振振有词胡闹,我使出浑身力气,好不容易把他拖到门口,他扬起一拳朝我挥来。
这一拳被我成功躲避开,他又踢我一脚。
踢来的一脚,没有避开,扎扎实实踢在小腿部,痛就像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我曹尼玛!说时迟那时快,老子一耳光稳准狠打在这厮脸上。
他一下子怔住,其他两个阿姨却猛然醒悟,对我撒泼怒骂,各种脏话倾口而出。
就在我一个人对付他们三,搞得不可收拾的地步时,守夜大叔来了。
三言两语后,守夜大叔把他们安顿下来,然后告诉他们这里真不能闹,否则后果很可怕,其中包括他们刚刚去世的妈妈,也会受到牵连。
三兄妹相互对视一眼,没有做声,也停止了对我动粗的举动。
不得不说,守夜大叔真的很会来事,他居然瞬间平息了三兄妹的怒火,还郑重其事讲道:“其实,刚刚去世的人,她的意识还在,如果她有未了心愿,会在身体上有所表现出来,就你们提到的她张开的嘴,事实上,这就是她想说,却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出来的缘故,既然小陆能做到让她闭嘴,那么他就有能力帮你们的妈妈搞定未了心愿,你们现在除了相信他,别无他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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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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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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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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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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