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绚丽灯光闪动,装饰了夜晚华丽了城市。
灌木丛里的灯更是多得出奇,走一步,都会看到一个闪着黄绿色的霓虹灯,把灌木丛照得亮堂堂的。
还有那多股音乐喷泉的灯光更加光彩照人,水柱上下飞舞,灯光此起彼伏,水滴四处飞溅,灯光龙飞凤舞,有时还飘来一阵水雾,灯光也会打到人身上,引来人们欢快的叫声。
不得不说,秦京的确是一个适合于人居住的好环境。
也难怪,关东不愿意离开。
这里那么美好,还有他跟龚秀珍美好的回忆。
下了车,遥望这陌生的城市,究竟不知道该往那走。
好在,有关大爷给我的地址,加上赖酒鬼这个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不多一会,就到了一名叫锦绣苑的小区门口。
因是第一次来,对于守门的保安哥来说我就是一陌生人。进门是不可能的,我只好拿出关大爷给我的照片。
照片是关东的。
听说我找关东,保安哥倒是很热心,打了一电话。
完事我看到有一个不怎么注重外表,胡子拉渣,穿着随便的那人直奔保安室来。
听到保安哥喊关东的名字,
我才知道他就是关东。
关东有点难以置信的来到门口,就像关大爷预测,我站在他面前,根本就不认识了。
“你是……”
“先别忙问我是谁,给你看看这个。”我把关大爷给我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关东一眼就认出关大娘的东西,他的面色欻地惨白,颤抖着手伸来接过东西,哽咽道:“我妈真的走了?”
卧槽!
这关东是怎么回事,自己的亲妈走了,居然还以为是玩笑?
试问谁愿意把自己的生死当玩笑说出来?
关东微微低头中,再次抬起头时泪水滚出来,他无声的哭泣,我的心在抽痛。
龚秀珍是关东难以割舍的爱人。
爱人死了,关东的心也死了。
哪怕是面对亲妈的去世,也能做到麻木不仁自欺欺人,固执的躲避现实,把事实真相用自我猜测的想法掩盖起来。
关东处于矛盾中,彷徨难以抉择。
此刻我的到来,给与他一记重锤,他清醒了,却已经无法挽回失去至亲后,没有尽到作为儿子最后的送别。
关东就在大门口,当着保安哥还有我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随即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妈,妈我对不起你。”
这是我始料未及会发生的事,我鼻子一酸急忙扶起关东说:“哥,你还记得陆朗吗?”
听我提到这个名字,关东泪眼朦胧抬起头,认真看我,然后惊讶的说:“你是陆朗?”
“咋,难道不像?”我笑问。
关东也破涕而笑道:“果然是你小子,走跟哥回去。”
“必须。”我实在是太饿了,在车上一路打瞌睡中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现在可是前胸贴后背了。
关东所在这小区蛮大的,一栋栋错落有致的建筑,区分标号,蜿蜒洁净的小道边,各种抗寒植物挺拔高耸,车太多了,几乎没有空隙。把整个小区显得拥挤狭窄,散发暗淡灯光的路灯,懒洋洋的照射着局限区域。
关东带着我七弯八拐终于到了他所住的单元楼,再信步走进电梯。
看关东按了16,不用问就知道他住在16楼。
“我还是租的房子,以前吧,想等你嫂子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积攒了足够的钱,首付一套期房,可现在我没有这种打算了,得过且过吧!唉……”
人生在世不称意十之八九,但人要是失去了基本的希望,破罐子破摔,那就太可惜,也太可笑。
我说:“哥,咱活着,最终目的是什么?”
“过得好就好。”
“你过得不好?”
“还行吧。”
“那不就是咯,你还有什么好遗憾,还有什么好懊悔,值得为了过去的事破罐子破摔?”
“兄弟,你这话说得有道理,但你是不了解哥的苦楚。”有人上电梯,关东冲我点了点头说:“进屋再说。”
到了关东所在的1602。
开门进屋,房屋装修是简装,一套二的,客厅电视沙发一应俱全。
但地上有不少垃圾,茶几上也脏兮兮的,有油污的痕迹。
看来关东因为龚秀珍的死亡受打击不小,活得太累,特别辛苦,自暴自弃是真实存在的。
进屋关东自己也不好意思的苦笑说:“别嫌脏……我这是没办法……”还没有坐下,我注意到在门角落处,有两个大的垃圾袋里面装是是方便面盒。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言语坐在沙发上。
关东则忙了一下,很快端来一杯茶,满脸愁容递给我说:“将就喝,我马上收拾收拾来陪你聊会。”
“我帮你……”说话我起身。
关东急忙按住我说:“别,还是我自己来,你越帮我这心里越难受。”
“好吧。”看关东这样,我真的很无语。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来激励他,让人重新燃起对人生的期待感,对理想的追求。
关东挽起衣袖,说干就干,拿起扫帚扫掉多余的垃圾,再次用排拖清理地面污垢。
很快,地面光洁溜溜。
关东却又忙碌的去了厨房,听到抽油烟机响起,一阵锅碗瓢盆交响乐之后,他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
“不好意思,你初次来,哥应该请你去外面吃的,但我这样子,许久都没有出去吃,下班就窝在家里,完事继续上班,我的人生路线就是上班回家,没有别的奢求。”
香喷喷的饭菜,是关东亲自操作出来。
刚才看关东搞清洁的状态,还有效率也是顶级,他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爸爸。
只可惜因为家庭的缘故,把他好爸爸好丈夫好男人的权利无情剥夺。
我既同情关东,也惋惜他因此放弃对人生热衷的追求目标。
“哥真好吃。”我朝关东竖起大拇指,故意把话题岔开,让他回忆我们儿时那些令人开心的事。
屋后那条干沟,因为插秧季节的来临,会灌满水。
那个时候我是最开心的时段,只要是没有上学,我就脱了裤子光屁股泡水里,任凭水流冲击我的身体。
在屋后那条沟上,接近二姑妈的后院处,有一道石梁子桥。
桥不宽,仅能容下一个人经过,但很牢固。
那只猫,就是被二姑妈用绳子捆绑,站在石梁子桥上无数次的摔打,最后奄奄一息丢进水里冲走了。提到屋后的沟,自不自然就想起这件事,心里隐隐抽痛,不敢继续想下去。xǐυmь.℃òm
一阵沉默后,关东无法释怀的记忆复苏。
关东想起龚秀珍跟他一起的欢乐时光。
龚秀珍打工赚的钱,全部给了关东。
关东边工作边读研,他们俩吃苦耐劳终于盼到关东拿到研究生的证书。
学历提高,工作好找。
关东去了一家外企上班,龚秀珍继续留在租住屋里做饭,他不要她去上班。
龚秀珍悄悄的去。
在此期间,关大爷跟关大娘无数次撒谎,说他们身体不好,病了,要关东回家一趟。
关东回去,就是被逼相亲。
相亲一次次的被关东拒绝,关大娘很生气,关大爷不敢多嘴。
关东为了让父母死心,把怀孕的龚秀珍带回家,让他们看在即将降临的孙儿面子上,接纳秀珍。
可没想到的是,关东的做法,直接把龚秀珍推向深渊,推向死亡。
关东讲到这儿,捏拳头捶打自己的头,嘴里骂:“我就是人渣,混蛋,要不是我,她不会死,孩子也不会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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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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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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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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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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