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起来熬稀饭,忙了好一阵才觉得少了什么。
回头一想,对了,早起没有见到赖酒鬼。
赖酒鬼现在可是吃住都在咱家。他现在就是一缕魂,不需要床,不需要其他,哪怕就是一个废纸盒子也能栖身。
当然出了废纸盒子,还有其他,他可以栖身的。
比如我的裤兜,我的衣兜,还有提的包。
对了我到处都没有找到赖酒鬼,这厮该不会反悔不愿意跟我?悄悄跑路了!
赖酒鬼跟我一起,在我看来,其实也没有啥用处,就是投其所好能帮忙搞点好处。
比如,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利用他懂得的赌,去惩罚一下那些爱好赌博的人。
至于其他,我还真没想有其他用处。
说不定跟我一起,还吸走我的阳气,就像电影里的僵尸,就是靠吸食活人的阳气增长他的能量。
这样一想,也就没有继续找赖酒鬼,吃了饭提了包,锁好门出发。
前几年大夏天,我就是这样背包出门。
一个人走在一条灰色的泥巴路上,前后都没有人,太阳高悬,火辣辣的热,扫描器似的照在我身上,衬衣被汗水打湿,辛苦累也无所谓,只要能远离整天对我唠唠叨叨的母亲,整天那眼睛死盯着我的父亲,还有那些个没事找事,登门来说媒的亲戚。
现在想想,母亲,父亲距离我太遥远,遥远得隔离了人世间。
鼻子发酸,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多跟他们在一起,哪怕整天唠叨,整天盯着我也无所谓。
现在是大冬天,在农村人的思维里,临近过年,一般人都不要外出。
因为春节,是一年之中最大的节气。
这个时候,全家人,哪怕是远在外地的人,也要想办法赶回来,一家人团聚一起,开开心心过春节。
可是我,家破人亡。琇書蛧
唯一能拥有的就是这栋三开间老瓦屋。
父亲栽的树,已经成为大树,母亲喂养的鸡鸭鹅,在我离开的时候,表哥全部卖掉,也没有把钱给我。
想到表哥,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好歹,表哥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所以无论表哥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也必须原谅他。
走着,我拿出手机,拨打了表哥所在的病院。
电话拨打出去,许久都没有人接,我以为是不会有人接,正要掐断去电时,从电话里传来苍老沙哑老年人特有的声音。
“那个?”
“你好,我想问一下,林刚的情况。”
“那个林刚哦?”
“我表哥。”
“你表哥谁?”
“林刚。”
“林刚是哪个?”
我去,话又绕回来了,唉!我叹口气对接电话的老人家说:“不好意思,你能不能找一管事的人接电话?”
“管事的,我们家管事的就是我。”
我去!目测是把电话打错了。打到人家屋里去了,接电话的老头,所以才会不知道林刚是谁。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错了。”
道歉挂电话。
我懵了一下,低头看电话号码。
真是打错了,我打的电话……是一组没有标识的电话。
而表哥所在的病院号码还在下一格。
刚才真的是闹乌龙了。也不知道这电话是谁的,怎么就存在电话簿里了。
我感到尴尬的同时,再次拨打了病院的电话。
这次接电话的人,的确是病院的负责人。
也是负责我表哥的主治医师。
听我报出姓名,这位主治医师就知道我,是林刚唯一的亲人,也是他表弟。
主治医师说林刚表哥的情况,时好时坏。就上次说祸害了什么人的事,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一个所以然。
即便用了目前最先进一款叫做测谎器的东西儿,也查不出来表哥是伪装疯狂,还是撒谎来的。
那测谎器用在表哥身上,纯属浪费,仪器完全失灵。
现在看来,表哥还是呆在他原来的地方。
此刻我担心表哥,会因此成为真正的废物,病院会不会成为他作为人的终点站。
挂了跟病院的电话,我已经到了可以赶车的马路边。
在途经那个幺妹店子的时候,看到店子里没有多少人。
这也许是大冬天太冷的缘故,一般早上能出门来喝茶的人,毕竟都是闲人。
车子很快来。
我上车,看到车里居然还有空的座位。
因为昨晚上的噩梦,搞得我睡眠不是很好,上车,车颠簸中行驶,就像婴儿的摇篮。
昏昏欲睡中,困意席卷而来。
我挎的是背包。
大大咧咧,就那么趴在前面的椅背上睡觉。
也不知道迷糊了多久,忽然来自身边一个人发出惨叫。我猛然睁开眼,看见此人的手被卡在我的背包里。
背包——一个激灵,老子浑身冷汗都吓出来了。
要知道这背包里可是有别人不能碰的东西。
那就是关大娘的遗物,包,还有钱。
话说我的钱丢了无所谓,关键是关大娘的钱不能丢。
乍一看这个手卡在包口的人,长得是贼眉鼠眼,尖嘴猴腮,还有那骨碌转动的眼珠子,一眼就能分辨出此人不是善类。
“你怎么回事……”问出这话。
手被卡住在包口的人,惊乍乍的指了指包口,横眉怒目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你……你包里有鬼。”
鬼?
我去,包就是平常人背的包,这种背包满大街都有人在用,包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机关,看他脱不了手,我也觉得奇怪。
太怪异了这个。
我低头看他的手,手腕在包里,无论他怎么挣扎那手,就是抽不出来。
车里其他人都觉得奇怪,瞪大眼睛看热闹。
就在我打算伸手帮他拉出手的时候,赖酒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老大,这偷儿盯你很久了,偷你钱不打紧,关键是惊扰了爷爷我的清梦,所以小小的惩罚他一下。”
尼玛,赖酒鬼居然躲在包里?我咋一丁点都不知道,也是醉了。
这小子还是帮我大忙了,要不是赖酒鬼,这偷儿就得逞了。
听了赖酒鬼的话,我缩回手,冷笑一声对偷儿说:“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想偷我包里的东西?”
“我……我没有……”
看热闹的不嫌事多,听偷儿这么一说,异口同声道:“你没有,你那手都伸进别个包里了,还没有,被鬼捉住了脱不了身吧?”
咦!
这些人咋知道我包里有鬼?
惊疑之际,我迅速扫视了一眼车里看热闹的人。这一眼,足够吓人,把说话的人看得面面相觑。最终缩回那伸长的脖子,摸脑壳,在仔细回想自己刚刚到底说错了啥话。
其他人,都不明就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司机师傅的威严话语下,各自坐好。
然后车子没有停下,直奔镇区派出所去了。
我也正想把这个建议说出来,没想到司机师傅居然跟我达成默契,把偷儿送到执法部门去接受应该得到的惩罚。
就这样,赖酒鬼没有松开掐住偷儿的手,直到车子抵达目的地,偷儿的手居然自动抽了出来。
车里人诧异,都以为我有什么玄门的能力,对我竖起大拇指的同时,要我下车去配合一下。
赖酒鬼这个时候怂了,他悄声说:“陆老大,你下去就是,别带包,邪不能胜正,我们这一类不该存在的生物,怕正义之气。”
哈哈,天不怕地不怕的赖酒鬼,居然也有怕的时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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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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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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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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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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