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人啊?
仗着自己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晚晚看了眼药水,还有半瓶,是消炎止疼的。
她没有耐心等,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晚晚感觉背后有莫名其妙的压迫力,回头一看,见是何嵩跟在自己身后。
她错愕的看着他手背上正在滴血的伤口,还有他冷漠的脸。
他还很自然的说,“你饿了的话,我就请你吃饭。”
晚晚骂道,“你是不是伤到脑子了?”
她伸出手,摁住他因为直接扯掉针头而冒出的鲜血。
何嵩笑了笑,“你还是关心我。”
晚晚翻了个白眼,带着他去了换药室。
里面没有其他人。
晚晚受叶心音的影响,对上药这些东西很熟悉,而且也知道程序,该走的那一步,一点都没少。
何嵩的背上,是几条大口子。
拉得很长。
还很深。
晚晚手上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有点无从下手。
“你没有处理吗?”她问道。
何嵩,“处理过了,在家里自己清洗了伤口,位置不好,我看不见,所以才要你帮忙。”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缝针?”
何嵩不以为意,“小问题,不搞那么麻烦了。”
“……你真的没有伤到脑子吗?你不缝针的话,这伤口很难好的。”
何嵩沉默了片刻,说道,“上药吧,没什么问题,不会影响到我高考。”
晚晚见状,就直接给他上药了。
他的身体看起来挺好的。
这么任性,不会出事。
晚晚想起什么,又问,“你破伤风打了吗?”
“嗯。”
最后一步是缠上绷带,晚晚的动作很轻,一点都不疼。
她绕到何嵩的面前,在胸口处打了一个活结。
何嵩睨着她。
这个角度看下去,能看到晚晚低垂的睫毛,还有白皙的脸。
她很认真,小心谨慎。
何嵩觉得这一幕真美。
他的想法老成,阳光洒在她身上刚刚好,她好像一位温柔的妻子。
何嵩问道,“晚晚,你填的什么志愿?”
晚晚,“艺术生,随便念念吧。”
“嗯。”
“你呢?”晚晚抬头。
何嵩对上她的眼眸,“我想考个好学校,听起来好就行了。”
晚晚笑了笑,“为了面子。”
“嗯。”何嵩挺诚实的。
晚晚,“面子也得有本事的人才能有,你有这个实力,你该享受你填满的虚荣心。”
何嵩,“我以前有个很喜欢的女孩,我跟她的差距很大,所以我想尽可能的离她近一点。”
晚晚给他穿好衣服,不为所动。
她知道这个女孩是自己。
何嵩的目的性太强了,他出手的时候如同猎豹,那种被选中的恐惧,晚晚感受得很真切。
他也很有耐心。
只要是说出口的事,那绝对会答应。
晚晚不由得问,“离得近,不一定就能拿到。”
何嵩,“那也得试一试,反正还能活几十年。”
“明知道答案,还是要不管不顾吗?”
“嗯。”
何嵩多少明白点晚晚的意思。
他问,“你心里有人了?”
“没有,但是我很有可能不会选择你。”晚晚笑道,“就像你说的,我们不可能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会站在一条线上。”
她很清楚,现实的残酷。
她这样的家庭,自己会追求更多何嵩没有见过,甚至没听过的东西。
家族里,也不允许何嵩这样的存在。
他们或许会因为新鲜和刺激在一起。
但是时间一久,问题就出来了。
她的父母,曾经也是门当户对。
感情都那么波折。
晚晚不想要那样的经历,她只想找个实力相当的,到时候平凡的过完这一生就可以了。
何嵩扣上衣服最后一颗扣子,似笑非笑,“你这么早下定论?”
晚晚,“怎么了,伤到你了吗?”
“那倒不是,不过我的人生,你是做不了主的,你只能决定你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你管不了我。”
他说的话很温柔。
可是字字句句,都带着强势的威胁。
晚晚没有怕他。
她丢掉手里的医疗垃圾,“走吧,去选地方吃饭。”
何嵩嗯了一声。
晚晚选了一家常去的餐厅,想试试他们家的新品。wWW.ΧìǔΜЬ.CǒΜ
这顿饭吃得还算顺利。
只是顺利,没有开心。
眨眼,就是高考之后。
晚晚随意答题,可是成绩却超常发挥,被艾城高级大学录取。
那段时间,全员都在狂欢。
唯独晚晚,没有这种开启新生活的喜悦。
她出生在高点,什么都经历过了,很难为一件事真正感觉到开心。
是夜,她躺在床上,手机叮叮当当的响。
她一个都没有看。
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晚晚被惊醒。
她看了看,是陌生号码,不知道为什么,她划了接听。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我,何嵩。”
晚晚睡意全无,手臂撑在额头上,“怎么了?”
“我被我理想的学校录取了。”
晚晚哦了一声,“恭喜。”
那边沉默许久。
晚晚侧着身子,问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晚晚,你喜欢烟花,我带你去看,好吗?”他的声音很温柔。
晚晚眨眨眼,“但是很晚了,我不想出门。”
“好。”他也没有强求。
晚晚笑了,“你是一点都不懂事啊,我说不去,你不知道再说一遍?”
“你不会答应的,我再求你一遍,你也只会说不去。”
晚晚哈哈一笑。
何嵩猜对了。
他的声音带着风,“你下床,来到窗边。”
晚晚不解,“干嘛?”
她虽然在问,可还是跟着下床了。
窗户外,有一辆车。
车边靠着何嵩。
她轻嗤一声,“你可真有意思。”
何嵩抬着脑袋,说,“马上就要零点了,我满十八岁。”
晚晚的心荡漾了一下,“是吗,那我祝你生日快乐。”
“不行,我要听零点的,你第一声祝福。”
晚晚,“你很幼稚。”
但是电话都没有挂。
距离零点,还有半个小时。
晚晚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她怎么可能等半个小时。
“我挂了,你自己在外面待着吧。”
她真的挂了。
何嵩一遍遍的打电话。
晚晚最后还是接起,把手机放在一边,开了免提。
她闭着眼睛等,等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何嵩在电话里说,“你为什么不拉黑我?”
晚晚,“你以为我是欲拒还迎吗?”
“不是,你在意我。”
他低声闷笑。
晚晚挂断电话,顺手拉黑了他的号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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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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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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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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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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