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里空无一人,陈姐在背后问她,“那两个老东西怎么办?”
叶心音现在有些犯恶心,
“先监管,要怎么做我有心情了再说。”
陈姐先去办了。
叶心音有些难受,在原地缓了缓,陈姐的身影消失时,她正要走,一阵鼓掌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侧头,见走廊另一头缓步走来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肩头披了一件长及脚踝的黑色披风,西装皮革,一身矜贵。快到叶心音跟前时,整张脸展现在光芒下,突出的五官如雕刻一般俊逸。
他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江太太好威风,收拾乔家跟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叶心音被他那双吊起来的狐狸眼,给笑得有些发寒。xǐυmь.℃òm
她不知道来者是谁,但是身份肯定不简单,礼貌笑道,“您是?”
男人伸出手,“穆闻。”
叶心音眼皮微跳。
财阀家族的长子穆闻?
难怪第一眼,她仿佛在哪见过。
穆家的生意做得广泛,但是低调,身价跟实力快要跟陆景霄平起平坐,内行人无一不知道穆家的。
但是穆闻露面的机会倒是少之又少。
叶心音跟他交握,不动声色。
“原来是穆少,难得见你一次。”
“我常年在境外生活,这次是听说陆少结婚,特意回来喝喜酒,没想到看了一场比结婚更有意思的好戏。”
叶心音面带微笑,“变故都是天注定,人无法抗衡。”
“不,是陆太太厉害。”
他话里含笑,字句戏谑,但是又无法让人讨厌。
至少叶心音不讨厌。
虚伪是虚伪了点,但也是实话。
她为了上位,确实用了手段。
两人下楼,走向陆景霄那桌。
陆景霄眯眼看着他们俩。
穆闻坐在他身边,嗤笑,“走一块都吃醋?”
他笑起来耀眼又蛊惑,跟时常冷冰冰的陆景霄相比,是两个极端的俊貌。
陆景霄淡淡道,“穆少不必这么套近乎,我们不熟。”
他对任何人都这么直白。
穆闻也没生气,“一来二去自然就熟了。”
“以后不一定会一来二去。”
穆闻失笑,“这可不一定。”
他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用火机点燃。
正要抽,他复而又扔进面前的酒杯里,“抱歉,忘了你太太有身孕。”
陆景霄扫他一眼,意味不明,“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我或许还不是最早知道的,圈子里仰望陆家的人那么多,试问谁不会对突然冒出来的陆太太感兴趣呢?”
穆闻谈笑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也不喝,修长的指尖捏着脚杯,缓缓晃动。
晶莹的液体在玻璃杯里荡起波浪,泛起的光泽落入他的眼眸,如狐狸的精光。
叶心音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他是敌是友。
穆家。
像是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
但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
回去的时候,陆景霄在车内问叶心音,“你认识穆闻?”
叶心音到现在心里都还犯恶心,“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每次看你的眼神,都不像一个新朋友该有的。”
叶心音翘了下嘴角,“也不算很熟,我有点印象,以前应该是见过的。”
顿了顿,她又说,“很久了,那时候我父亲还很年轻。”
陆景霄声音微沉,“他目的性很强,你平日里小心为上。”
“我知道。”叶心音说,“穆闻应该不是为了乔家的事来,他或许还有别的事。”
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看热闹。
毕竟像他那样的富二代少爷,尊贵无比,也没什么想要的了。
其实除了穆闻,还有很多人,都对她虎视眈眈。
陆太太的位置可不好坐。
但是陆太太的权利,也不小。
她现在不是软柿子了,也没有软肋,只要他们敢来,那么来一个她就捏死一个。
过了几天,有一个消息传到了叶心音的耳朵里。
乔怡然失踪了。
这不算一件小事,但是艾城却没有任何关于她失踪的消息。
连乔家父母都三缄其口。
可见失踪不一般。
叶心音很快就想到了陆志森,毕竟目前愿意揽下乔怡然这个烂摊子,又很有势力的人,也就只有陆志森了。
但是叶心音现在忙着查陆景霄的病因,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只是告诉陈姐别去管。
反正乔怡然已经站不起来了。
她少了一个心腹大患,要先低调一段时间。
况且现在陆景霄的情况,也不能一直出风头。
晚上陆景霄都是打镇静剂,这样可以睡得安稳些,白天就不怕了。
白天叶心音有空,就会一直陪在陆景霄身边。
他现在需要的是心灵上的慰藉。
长此以往,他的病情才能逐渐恢复。
天擦黑后,陆景霄睡下了,叶心音跟陈姐说,“难得清闲,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陈姐二话没说。
她们开车去了墓地。
乔怡然的事尘埃落定,她想让父亲高兴高兴。
然而走到墓碑前,叶心音发现早就有人给父亲烧过纸了。
灰烬还是热的,刚走不久。
叶心音四处查看,想看看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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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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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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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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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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