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嘉年没想到自己还没靠近,就已经引起了那两人的警觉。

  他躲在阴影里,虽说对方看不清他的身影,但对面俩人的模样同样的模糊。

  郁嘉年手中蓦然出现一打崭新的扑克牌,安静的蛰伏。

  扑克牌无声的在天上旋转翻滚,冷漠的眼神紧紧注视着前方,却又不直接落在那两人的身上。

  这时,他看到其中一人居然张开翅膀,飞到了半空中。

  手上的动作一顿,眼中快速略过一抹思索之色。

  扑克牌瞬间弹射而出。

  安岁岁飞到高空中本是为了从更好的角度观察敌人,没想到刚离开墓碑两三米的高度,就感受到了空气轻微的震动。

  对方居然率先动手了。

  安岁岁想也不想,一个翻身就躲过了袭来的扑克牌。

  一般的攻击根本落不到她的身上。

  没想到这扑克牌角度极为刁钻,被她躲过后,居然在半空中打了个回转,朝着闪避的方向追了过去。

  居然是预判。

  一般来说,能做到这种精准程度的预判,出手的人必定是个高手。

  安岁岁抖了抖翅膀,一个翻身再次躲过了攻击。

  能预判又如何?

  还能预判出她的速度不成?

  两只小犄角在黑夜下闪烁着轻微的红光,安岁岁一边使用蛊惑技能,试图影响对方的行动,一边在脑中快速思考着,将对方逼出来的办法。

  与此同时,坐在下方墓碑上的简时也动了。

  当扑克牌袭击安岁岁,简时立刻闪身至郁嘉年藏身的地方。

  不过郁嘉年早有判断,发出第一记攻击就已经换了藏身的位置,没能如愿将这躲在暗地里的家伙给揪出来。

  简时面色冷沉,一股股浓郁的黑雾飘散开,在夜色中丝毫不容易察觉。

  两人虽然没有提前打过招呼,下手时一个控制一个寻找,也算是配合完美。

  但对方很会躲,似乎觉得一对二没有把握,怎么都不肯现身,不停地变换位置。

  简时的速度相对来说算是他的缺点,每次察觉到对方方位,还没来得及动作,那人便已经跑掉了。

  是个速度很快的家伙。

  他舔了舔后牙槽,这种恶心的打法,莫名让他想到一个讨人厌的家伙。

  简时稍稍抬眼看了看还在空中吸引对方注意的安岁岁,心道,你闪的再快,还能有她快不成?

  根据之前几次的移动痕迹,简时推测出这人的行动轨迹以及移动习惯,

  再一次察觉到对方的蛛丝马迹时,他没再打草惊蛇,而是看似不经意的摸了摸耳朵。

  天空中,安岁岁飞行的动作一顿,忽然转身冲向了某个墓碑的后方。

  速度奇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郁嘉年下意识察觉不对,但此时逃跑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利落的翻转,堪堪躲避安岁岁抓来的小爪子。

  郁嘉年的身影终于暴露在安岁岁的眼皮子底下。

  两人匆忙中抬头,看到对方的面孔时,皆是一怔。

  心中划过一丝怪异的熟悉感。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郁嘉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手中的扑克漫天飞舞,薄薄的卡片边缘,却锋利到能够轻易割开粗壮的大树。

  这一下既阻挡了安岁岁的攻势,也模糊了敌人的视线。

  等扑克牌完全落下时,郁嘉年的身形又从原地消失了。

  已经暴露身形,郁嘉年没有再隐藏,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与简时和安岁岁呈三角形的姿态对峙着。

  简时从黑暗里走出来,借着微弱的月光,和在夜晚仍然绝佳的视线,总算看清了敌人的模样。

  “郁嘉年?”

  他下意识叫出了对方的名字,脸上闪过些许错愕。

  郁嘉年一愣,皱眉看向简时的方向,总算看清了敌人的样子。

  没想到居然是这家伙。

  安岁岁发现,自从这两人的视线对上后,就再也没有挪动过。

  现场的氛围都变了。

  原本是三足鼎立,强者之间的较量,忽然变成简时和郁嘉年的交锋。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激烈的碰撞,火花四射,缠缠绵绵,相爱相杀……

  等等!

  安岁岁甩了一下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刚才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她重新站定,并且将备战的姿态调整成了吃瓜状态。

  两人目光交锋了一会儿,郁嘉年率先开口。

  “呵,简时,你居然被搞到这种地方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我以为你在任何地方都是成群结队,一呼百应呢。”

  说完还理了理凌乱的衣领。

  简时眯起眼,轻哼一声。

  “你平时在家不也佣人环绕,啥事都不用自己干,跟个三级残废一样。怎么被弄进这种地方来受苦了,吃得消吗?”Χiυmъ.cοΜ

  说他四肢不勤?

  郁嘉年毫不客气的回击。

  “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些普通的小事上,交给其他人做有什么不好。”

  “反倒是你,听说不久前被你爷爷追了三条街,怎么样?腿还好吗?游戏里危机四伏,可别因为腿脚不便丢了命,我可不想去你的葬礼上交际。”

  嗤!

  “我身体好着呢,哪像你,三天两头进医院,病秧子一个,现在都没死,也是医学奇迹。”

  两人你来我往,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通通挑了出来,让安岁岁这个吃瓜群众大呼过瘾。

  这俩人居然是老相识。

  看着看着,安岁岁觉得郁嘉年越看越眼熟,下意识盯着对方的脸多看了一会儿。

  郁嘉年被盯的有些发毛,好几次在与简时的争吵中分神,频频瞥向安岁岁的方向。

  差点被简时偷袭。

  这人想干什么?搞偷袭?

  郁嘉年将手伸进口袋,浑身紧绷,时刻提防着简时的这位临时队友。

  但没想到,安岁岁看着看着。突然一拍脑门,显然是想起来什么事了。

  她跳起来惊呼一声,“我就说你怎么看着那么眼熟?上次那个在秋水星遇到的,第一次见面就管我要联系方式的家伙,就是你吧。”

  她自认为隐晦的提了一下,探究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圈。

  终究是没把一见钟情四个字说出来。

  郁嘉年平静的面孔上闪过一丝错愕。

  第一次见面就要联系方式?

  有这回事吗?

  简时也惊讶于安岁岁居然和郁嘉年认识。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讥讽的嘲笑对方。

  “第一次见面就管人家要联系方式,没想到你也是这么直接的人,按理说你不是应该耍些阴谋诡计,让别人来找你要的吗?”

  “不过安岁岁,你可要离这家伙远一点,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一肚子的坏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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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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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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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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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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