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德一听,怒火几乎将理智焚烧,“你是说,霜儿她自己找人暗算自己,坏自己的清白吗?这话听着你不觉得我可笑吗?苏滢,若是知晓你如何恶毒,我如何都不会接你回来。”
林氏紧抿着唇,显然也不相信苏滢说的话。
苏滢眸底的神色渐渐变得冷硬,“若非冀王双腿受伤,你们也不会急着接我回来。”
被捅破了心思,苏正德恼羞成怒,“你说什么,你这个孽女,来人,把我的法棍拿上来,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这个孽女做人!”
林氏双唇嗡了嗡,想到面如死灰的苏南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苏滢这般,是应该好好的教训教训才是,不然日后更难管教了。
冷香院的响动引来不少苏府的下人,大家都隐在暗处看热闹不愿离去。
很快,丫鬟就拿着一根挂满了倒刺的铁木棍走了进来。
苏正德接过铁木棍,冷冷地蛰着苏滢,“跪下!”
苏滢站着不动,“我没有做错任何事,绝不下跪。”
“好,好,好,那我今天就打到你跪下为止!”
苏正德举起棍子狠狠地打在苏滢身上。
棍子上的倒刺深深地扎进苏滢的血肉里,痛得她眉头都皱了起来,可再疼,她的腰背都挺得笔直。
苏正德看着她桀骜的眼神,怒火更甚,下手更重了。
林氏看着身上的亵衣被血染红的苏滢,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苏滢从始至终都望着林氏,一棍,还两人的生身血肉躯,第二棍,从此断绝所有亲缘关系,第三棍,打灭所有苏滢对父母的期盼和幻想。
从今以后,她苏滢绝不会再对他们怀一丝善念!
“还不跪下!”苏正德举起棍子,要打下第四棍时,棍子突然被人攥住。
他低头一看,就对上那双赤红却冷漠不屈的眸子。
苏正德用力,竟没有挣开苏滢的手。
“你这个孽女,你还敢反抗!”
苏滢松手,将铁棍推了出去。
苏正德身体一个不稳,身体踉跄地退了好几步。
“冀王现在就在府上,若你们还一直冤枉我,我就让冀王为我做主,让冀王亲自审审,这件事的主谋到底是谁?”
苏正德听她拿冀王来压自己,更是生气,但这话也稍稍让他冷静下来。
现在苏滢还跟冀王有婚约在身,即便他现在已经是个残废了,但朝中一品亲王也绝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招惹的。
“王爷乃是万金之躯,又岂是你可以去叨扰的,从今往后断了冷香院的一切用度,我要让她知道,她现在到底要倚仗的人是谁。”苏正德棍子一扔,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氏看了苏滢一眼,什么都没说便跟着苏正德离开了。
冷香院一下子变得冷清下来。
雪玉红着眼圈跑进屋将苏滢抱住,她刚才想要进屋,可却被人拦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滢被打。
“老爷怎么这么狠的心,他怎么下得去手啊……明明这事就不是大小姐的错……他如此是非不分,实在可恶。”
铁棍上有倒勾,一棍子下去能带起一片血肉,苏滢身上的亵衣已经破烂不堪,伤口还不断地有鲜血涌出来。
苏滢一直提着的气慢慢地吐了出来,脸色也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
雪玉搀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
“我没事,这三棍子,算是我跟他们的了断,你去打些热水过来。”Χiυmъ.cοΜ
雪玉抹着泪,“大小姐这又何必……”
苏滢摇摇头,很有必要,她这么做,就是要告诉自己,决不能再像前世那般心软相信他们!
处理好伤口后,苏滢来到窗前,冷冷地凝着墙头的方向,片刻后,才将窗户关上。
墙头处,一抹身影紧紧的贴在墙上,他听见苏滢关窗的声音后才松手,身影快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程阳回到客院时,苏滢那倔强的眼神也依旧在脑海中萦绕。
他原本还道苏滢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村姑,没想到她竟有胆量跟苏正德正面对抗,被打的时候更是连一声都没有坑,试问这天底下有几个女子能做到?
“你大晚上的到什么地方去了?”程越从楚宴屋中出来,正好跟程阳撞上。
程阳脚步顿了顿,“王爷让我去监视苏大小姐的一举一动,刚才那边发生了一点事,这不就回来跟王爷说明情况。”
程越道:“去吧,晚些王爷就要歇下了。”
程阳点点头到了楚宴屋门外,“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
程阳进屋,将在冷香院看到的一切都跟楚宴说了。
“王爷,要不要属下去查查?”虽然他不太看得上苏滢,但那到底是王爷的未婚妻,王爷的未婚妻在王爷眼皮底下被欺负,这不是在打王爷的脸?
“不必。”
程阳愣了一瞬,旋即会意,王爷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是,属下会继续注意那边的情况。”
“嗯。”
“无事,属下告退。”
“等等。”
程阳疑惑回头,“王爷还有何吩咐?”
一个红色的瓷瓶朝他扔来。
程阳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定睛一看,愣住了,这不是薛太医给王爷的消炎止血的药?这药他自己受伤时都省着用的,现在拿给他做什么?
“王爷,属下身上没伤,用不着。”
“你用不着就拿去给能用得到的人。”
程越上了个茅房回来,看程阳站在屋门外愣神不禁疑惑,“想什么呢?事情跟王爷说了?”
程阳抬头,药在他跟前晃了晃,“说了,出来的时候王爷给了我这个,我说用不着,王爷就说给能用得着的人用,这个能用得着的人是谁?”
程越知道,楚宴从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你刚才进去跟王爷说什么了?”
程阳一怔,“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看着走远的程阳,程越脸上更疑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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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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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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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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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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