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已经在程颂宁的怀里睡着了,剩下的侄子六斤眨巴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他。
聂怀存脸上有些难为情。
男子不孕这件事比女人怀不上孩子更丢人。
这个村里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笑他是个太监。
程颂宁看着刚刚进门的大伯哥,目光平静。
平心而论,聂家的后辈长得都不错。
聂怀存是聂家长房长孙,个子高挑,模样周正,只是看起来身体有些瘦,整个人看起来很单薄。
他皮肤很白,不是那种肤白的人看起来的健康白,
就在聂怀存刚刚进房的时候,聂怀存背着光,程颂宁都能感受到聂怀存皮肤的那种虚弱感。
中医面人先观气,
男女有别,程颂宁从来了老宅就没仔细打量过聂怀存。
刚刚这么正眼一看,程颂宁第一眼察觉聂怀存的气有些虚。
精气不足,
看聂怀存站在门口犹豫,聂大伯母把聂怀存拉过来。
“怀存,你三婶说怀远媳妇儿会中医,你过来让她瞧瞧,说不定能看出点儿门道。”
聂怀存苦笑一声,当着三婶和怀远弟妹的面儿没有拆亲娘的台。
“娘,这么多年我和迎弟看了多少大夫了,没用的。”
迎弟的手扶住聂怀存的肩膀,她认真的看着丈夫。
“不管怎么样,让弟妹试一试。哪怕不是为了要孩子,也让弟妹给你调理调理身体。”
这么多年迎弟和聂怀存经常吵架。
聂怀存因为孩子的事,在争吵过程中对迎弟多有谦让。
吵架往往会让两个人都生气。
聂怀存这些年性子越发的内敛,生了气也不发泄,闷在心里,人越来越沉默,身体也越来越不好。
这些迎弟都看在眼里,她没有吭声,只是觉得自己也有委屈。
刚刚在去找聂怀存的路上,迎弟想了很多。
日久见人心,或许聂怀存因为身体原因对迎弟都有愧疚,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是时间长了掩盖不了的。
迎弟看得出聂怀存是想真心和她过日子。
迎弟也想试一试,放下孩子这个念想,和聂怀存安稳的过完后半生。
迎弟难得的好脾气,让聂怀存愣了愣。
恍神的功夫,他被婆媳俩按在了程颂宁面前的凳子上。
“大堂哥,把手伸出来搭在桌子上,我给你号号脉。”
“噢,好。”
聂怀存点了下头,把自己的手伸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怀远弟妹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副刚出格小姑娘的样子,聂怀存却在弟媳妇身上找到了莫名的安全感。
程颂宁不知道聂怀存心里想的,她的视线落在老宅的桌子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手指处感受着聂怀存的脉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聂家人不敢打扰在号脉的程颂宁。
六斤更是被聂母搂在怀里,安静的一句话不说。
大约过了10分钟,程颂宁的眉头紧皱又舒缓。
程颂宁看向聂怀存,
“大堂哥以前冻着过身子吗?”
“冻着?”
聂怀存疑惑的问了一句,
程颂宁耐心的解释给聂怀存听,
“就是在什么特别冷的地方待着过,在冰地里躺过什么的。”
聂大伯母在旁边说道,
“没有啊,怀远媳妇儿,你大哥性子沉稳,从小就不去河边水库玩,也没有冻着过。”
“那……”
程颂宁沉吟一声,
聂大伯母正想在说什么,聂怀存突然插嘴。
“弟妹,我确实冻着过,”
聂大伯母惊讶,
“什么时候,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聂怀存耐心给聂大伯母解释,
“娘,你记得妹妹三岁时外婆生了场大病,你去外婆家照顾了三个月吗?”
聂大伯母点头,
“是有这么回事,”
聂怀存继续说道,
“你去的第2个月,我和村里的天来一块到河边玩,我不小心掉到河里去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上了岸。那个时候正好是冬天。”
聂大伯母记起来,
“对,我记得那个时候挺冷的,怀存,掉河里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没听你爹说起来。”
聂怀存苦笑,
“我当时年纪小,我怕爹和你知道了再教育我,所以谁也没说。正好当时你和爹忙,都没空管我,我发了场大烧,自己熬过去了,以为没留下什么病根子,就一直瞒到现在。”
没想到就是因为小时候一次捣蛋,带来的隐患延续到现在。
聂母在旁边好奇,
“颂宁,我光听说女孩子冻着身子不容易怀孩子,男人也这样?”
程颂宁点头,
“是这样的,人分男女,这都是肉做的,女孩儿受冷容易宫寒,男同志也是一样,只不过情况少见一些。”
迎弟在旁边听着,她紧张的问程颂宁。
“那弟妹,有没有治你大哥病的法子?”
她和聂怀存问过那么多大夫,大夫的诊断差不多相同,都说聂怀存身子虚,jing水弱,不易受孕。
她以为程颂宁最多能得出和那些大夫一样的答案。
没想到只号了号脉,就诊断出聂怀存以前的情况。
迎弟看着程颂宁的眼神充满急切,
一边的聂大伯母和聂怀存也紧紧地盯着程颂宁,
被一家人三双眼睛盯着,程颂宁瞬时感觉压力山大。
聂母护短儿媳妇,
她身子往前倾,轻轻的拍了拍她大嫂的肩膀。
“大嫂,你别太着急,颂宁有法子肯定会说的,不过你们也别全靠她,她年纪还小,”
聂母的潜台词是,我儿媳妇儿年纪还小,能帮你们看出症结所在就已经很厉害了。
要是写不出生孩子的病方,你们也别怪她。
迎弟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期盼和感激。
“三婶儿,看了那么多大夫,我们连最坏的结果都听到了,不管怀远弟妹怎么说,我们都承受得住。”
聂大伯母在旁边点头,
“对,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承受得住。”
说完话,一家人的眼睛又齐齐的看着程颂宁。
这下聂母也没别的话说了,
“聂怀存,你大伯母都这样说了,你就把你的想法说说吧。”
程颂宁对着看她的人笑了笑,
“娘,大伯母,大堂哥的身体我有方子治。”
迎弟不敢置信的看着程颂宁,
“弟妹,你说的是真的?”
程颂宁再次认真点头,
“大堂嫂,我说的是真的。不过给大堂哥治疗需要一定时间,周期至少2到3年。”
这下不等迎弟说话,聂大伯母先答应着。
“这没事,我们这么多年都等来了,也不差这两三年。”
程颂宁听话笑道,
“那行,我再给大堂哥号号脉,麻烦大嫂去给我找张纸,我给大堂哥写方子。”
“哎,好,”m.xiumb.com
说到底,聂怀存的病就是因为在小的时候落入河里冻着的病根。
女人因为冻伤容易宫寒,
男人也是,不过情况比较少见。
身体因外界受伤导致的弱jing症,用中药的方子调理几年,就能恢复。
这两年程颂宁在护士站上班的同时,闲暇时间除了复习功课,还会读一些中医方面的救赎。
也是聂怀存比较幸运,程颂宁曾经在某本书上见过与聂怀存相似的病症,书中还给了调理身体的方子。
程颂宁给聂怀存号完脉后,根据聂怀存的身体情况斟酌药量。
在午饭之前把方子写完。
聂家一下出了5个大学生回老宅庆祝,本就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这次聂怀远带着程颂宁回家,竟然意外的找到了治疗聂怀存身体的法子。
这也是意外之喜了。
老宅的这顿午饭吃的宾主尽欢,他们高兴着,高兴的原因不同,终归其一,是都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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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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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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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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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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