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湘和徐志高的情绪都不高,
林湘湘长舒了一口气,把心中不明的复杂情绪压在心底,回头看了徐志高一眼,
“有什么话先进屋说。”
林湘湘扔下这句话,先一步往屋里走,徐志高最后看了一眼向红离开的方向,眼底含着几分不明异味,停了片刻,跟在林湘湘后面进了屋。
进屋后,两人开始继续向红没来之前在聊的话题。
徐志高说话的语气很平和,他是带着诚意过来找林湘湘谈的。
“湘湘,你别赌气了,跟我一起回家吧,大过年的,咱们两夫妻两地分居,让别人看了笑话。”
林湘湘凝眉望着徐志高,
“原来你是不想让别人看笑话,所以才来村里找我的。要是这样的话,你走吧,我不怕被人笑话。”
“不是,”
看着林湘湘逐渐冰冷的表情,徐志高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湘湘,我也想让你回家,我们是夫妻,过年要是不和你一起过,我心里不舒服。”
徐志高这句话,让林湘湘的脸色缓和下来。
林湘湘问徐志高,
“那你爸妈再催咱俩要孩子呢?”
徐志高纠结了一下,他看着林湘湘,心里纳闷儿,
“湘湘,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有一个属于咱们两个人的孩子不好吗?”
看看人家聂知青和程知青的儿子,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一看就特别聪明。
徐志高早就眼馋了。
林湘湘表情不耐烦,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两个人现在不适合要孩子,我们还年轻,过一段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生活不好吗?”xǐυmь.℃òm
“好是好,”
徐志高长这么大,也不是个傻的。
看着林湘湘不耐烦的样子,他总感觉林湘湘说的这番话只是推辞,林湘湘根本就不想要孩子。
徐志高想了想,林湘湘想过二人世界可以,他是家里小儿子,他爹娘年纪大了,就想看着他有下一代,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他也要给父母一个交代。
“湘湘,你想过二人世界我同意,咱爸妈年纪大了,他们想抱一个咱俩给生的孙子,你给我个时间,到底咱俩什么时候要孩子。”
徐志高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很客气,
没想到林湘湘一听这话就炸了,
“徐志高,你整天张口孩子闭口孩子,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用来生孩子的工具吗?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有很多工作要做,你都不知道我每天忙成什么样子?”
林湘湘的声音渐渐拔高,徐志高也火了,
“你忙,难道我工作就不忙吗?你一个女知青,忙能忙到哪里去,还是说你整天在村里转悠,就是为了拈花惹草?”
林湘湘瞪大眼睛,
“姓徐的你说的什么话!”
徐志高想到刚才向红说的话,眼睛微微眯起,
“难道不是吗?手套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那么细致的一个人,手套为什么会落在外面?还让于振邦给你带回来。”
“手套是我不小心落下的,你要因为这点小事怀疑我吗?徐志高,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今天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要是不说明白,咱俩的日子也别过了!”
徐志高没想到林湘湘的语气会这么呛,
他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他是家里的小儿子,被家里人娇惯着有些脾气。
只不过在遇到心爱的女人时,愿意为爱收敛一些。
现在两人都在气头上,徐志高也不管那么多了,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林湘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和那个于振邦有过一段!”
“你!”
……
邻居家的吵嚷和程颂宁无关,
暖烘烘的屋子里,程颂宁抱着六斤在家里剪窗花。
聂怀远擅长绘画,程颂宁就让聂怀远提前在红纸上描好花边,然后他们娘俩拿着剪刀按着聂怀远提前画好的线,把窗花剪裁出来。
主要是程颂宁剪,
六斤在一边捣乱。
小家伙年纪还小,程颂宁原本是不想让六斤动剪刀。
可六斤不听,跟程颂宁软磨硬泡,非要自己动手。
程颂宁拿六斤没有办法,
只好守在一边,看着六斤一步步的动作,一有危险她好马上作出反应。
冬天天冷,外面天寒地冻,隔着糊着油纸的窗户,太阳光照进来,猫咪来福躺在炕的最中央,尾巴一扫一扫,十分闲适。
“娘,你看我剪的窗花漂不漂亮?”
程颂宁看着六斤展开的一团红纸,最中间掏了三个洞。
程颂宁没看出六斤剪的是什么。
既然儿子问了,本着鼓励教育的原则,程颂宁对六斤的作品夸了又夸。
“六斤,你剪的窗花好漂亮,这是什么呀?”
六斤有些委屈,他瞧瞧自己剪出的窗花,这么明显,他娘看不出来吗?
“娘,这是我剪的来福的脸。”
额……
说实话,儿子你剪的窗花太抽象了,为娘真看不出来。
来福听到小铲屎官再叫它,尾巴一甩,肥胖但却灵活的身子一翻,迈着优雅的猫步,来到了六斤的身边。
来福注意到小铲屎官的手上拿着张红纸团,聪明的猫脑袋却想不出这张纸是干什么用的。
六斤拿着自己剪的窗花,贴在来福的脸上。
“喵?”
六斤现宝似的看着程颂宁,
“娘,快看这个窗花和来福像不像!”
程颂宁别的没看见,就看到一张圆圆的红纸上面三个窟窿眼儿,来福的鼻头顶在了红纸的外面。
像一个特别贴合的红色面具。
还别说,光看这个红纸的面积,还真和来福的那张圆脸特别像。
“挺像的,六斤,剪的窗花很棒。”
收到了程颂宁的鼓励,六斤剪窗花剪得更起劲儿了,
他把已经剪好的来福窗花放到一边,兴致昂扬的拿起程颂宁还没来得及剪裁的红纸。
“那我要多剪几个,我要剪像妈妈的,像爸爸的,还有哥哥的。”
六斤对所有家庭成员一视同仁,
人脸窗花一人一个,
好像除了人脸窗花还可以捡点别的东西,六斤的创作欲望爆棚。
等到晚上聂怀远和小刀回到家里,一进屋就看到贴在墙上的圆形带孔红纸。
有的窟窿眼戳的太大,特别像红纸做的圆形方孔铜钱。
小刀看着贴了满墙的红纸有些反应不过来,
聂怀远倒是能看出这是儿子的手笔,疑问的眼神看向程颂宁,
程颂宁的下巴冲着六斤扬了扬,
剪了一下午窗花的六斤有些累了,但看到他满屋子的作品后特高兴。
壮的像小牛一样的身体冲到聂怀远怀里,
“爹,你看到我剪的窗花了吗,是不是很好看!”
聂怀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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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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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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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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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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