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乖巧如鹌鹑的程颂宁,聂怀远有心想生气,气到一半突然又松了。
他给程颂宁推完药酒,把程颂宁揽进怀里,
“颂宁,遇到这种事你该早和我说的。”
程颂宁在聂怀远的怀里蹭蹭,
“怀远,我没想瞒着你,我就是觉得这点小事我能解决。”
聂怀远握着程颂宁的胳膊,
“这就是你解决的成果?”
程颂宁小声嘟囔一句,
“这不是不小心碰到的嘛。”
聂怀远有心再教育两句,程颂宁听够唠叨了。
她从聂怀远的怀里撑起身子,没有受伤的手摸着聂怀远俊美的脸颊,
“怀远,我知道我这次做的不够稳重,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一定先告诉你,让你为我遮风挡雨。”
聂怀远好笑的看着程颂宁,
伸手在程颂宁的鼻子上轻勾了一下,
“还想有第二次?”
程颂宁快速摇头,
“没了,没有下次了。”
“这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聂怀远在程颂宁唇上啄了一下。
程颂宁手勾着聂怀远的脖子,
“现在说完我的了,你该说说你的烦心事了吧。”
聂怀远挑了下眉,
“我要说没有呢?”
程颂宁瞪眼,
“才刚刚说了有事不互相隐瞒的!”
聂怀远笑笑,
“好,我说,我说。”
能让聂怀远烦心的一定不是鸡零狗碎的小事。
当初还没来省城,聂怀远在隆乡镇交好了一些镇公社的工作人员,借着公社到县城的运输路线做些小交易。
后来聂怀远和程颂宁来了省城,镇上的交易也没断开,甚至发展到省城。
否则聂怀远哪儿来的钱买自行车,买反季节蔬菜。
本来生意做的好好地,
当时筹备上牙榙村豆制品加工厂的事让县城徐志高和聂怀远有了交往,
借着徐志高的关系,聂怀远在省城的生意做的还不错。
可最近又有了一伙人盯上了聂怀远手里的生意线,
两路人马做生意时,客户是同一批人,
竞争时难免有摩擦。
下午聂怀远放学时收到消息,
他手底下的人因为一个销售据点的事情和对方出了一点摩擦。
对方领头的点名要管事的去。
聂怀远刚回家,烦的就是这个事。
“怀远,你有什么打算?”
聂怀远忙的事情,程颂宁多少了解一些。
现在的法律和环境监控不完备,有很多人铤而走险,在法律的边缘险险求财。
国有制的市场体制,卖方市场,
卖什么东西,卖多少钱,全是卖东西的人说了算。
聂怀远在省城掌控着一条从产到送到销的完整产业链。
了解内情的人不眼红才怪。
聂怀远手摸着程颂宁的头发,语气轻松。
“吃饭的时候我已经想好对策了,你不用担心。”
程颂宁没想那么多,聂怀远说没事就肯定没事。
说到吃饭,
程颂宁想到今天在饭桌上,聂母一听说回家那开心的样子,
程颂宁感叹道,
“怀远,为了咱俩还有六斤,把妈请过实在是太对不住她了。”
“看她今天高兴的样子,妈是真想家了。”
程颂宁看着聂怀远,
“那我们在沪市多住几天?”琇書網
六斤还小,身边离不开人照顾,程颂宁要上学,势必要找人照顾六斤。
如果不出意外,聂母还是要跟着聂怀远他们回省城。
要是聂母不愿意来,
那程颂宁就在省城雇人照顾六斤。
但看聂母对孙子的亲昵样,聂母肯定舍不得让别照顾她的宝贝孙子。
聂怀远垂眸看着程颂宁,
“我听你的。”
已为人妻的她因为年龄的关系,脸上仍带着一份少女的娇憨。
又因为为人母的缘故,程颂宁的身上又有一份成熟韵味。
两种感觉在程颂宁身上矛盾又融合,让程颂宁带着一种让人着迷的吸引力。
屋里的煤油灯继续燃着,越拉越长的灯火照在屋中勾的人影灼灼。
炕的中央,六斤挺着小肚皮憨憨睡着,猫保姆来福窝在一边,头埋在肚子里睡得香甜。
灯影下,相互依偎的人影进一步贴合,靠近,靠近又轻轻拉开一点间隙。
屋里静悄悄的,
外面的鸦雀声盖住了屋里的呼吸声,
呼吸声延绵又带着频率,
或短促,或绵长.......
夜还在继续,
聂怀远咬在程颂宁脖颈处的吻,牙齿轻轻磨着肌肤,
程颂宁很白,
仿佛聂怀远稍一用力,就能用牙齿划破唇下的肌肤。
时间仿佛按了加速,月上枝头,
快的容不得人思考,
偏偏在这时候聂怀远又看到程颂宁手腕上的淤青。
因为按摩的缘故,手腕上的额淤青已经变浅,
可映衬这程颂宁的肌肤,淤青还是那么可怖。
聂怀远的眸色慢慢变深,
沉浸在属于两个人的世界时,聂怀远心里还在算计。
颂宁手上的伤不能就这么算了。
......
大概是想着回家的事,聂母又起了个大早,
闲不住的她做了一桌早饭,
聂怀远不忍亲妈劳动成果白费,
早餐吃了平时两倍的量。
他是挺着肚子去的学校,
好在聂怀远身材好,
就算吃撑了,也看不出来什么。
财经学院早上有早读,
聂怀远到教室座位,就发觉身边趴着一个人,
周身的阴郁气氛都能种蘑菇。
感受到身边有人坐下,
程益从位置上撑起身子,
见到聂怀远,面相稳重的程益突然弯下嘴角,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味道伤心处。
“怀远,”
看到好兄弟,程益想哭,
可当着班里这么多人面,程益又掉不下来面子。
聂怀远被程益又哀怨又痛苦的样子看的发毛。
想到昨晚上程颂宁的温柔小眷,
在看看身边这位,
今早上聂母的爱心早饭差点没吐出来。
“程益,有事直说,别搞这幅丑样子。”
程益叹了口气,
想张口,又看看周围,
“我们出去说吧。”
聂怀远点头,率先从班里出去。
程益跟在后面,
班里人都在读书,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
有两人对他们出去的事很感兴趣,
一个是对聂怀远十分在意的谭瑶,
一个是态度不明的陈德刚。
聂怀远和程益出了教室刚走到没人的角落,程益一把抱住了聂怀远。
聂怀远身上反射神经作用,差点把程益给扔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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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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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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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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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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