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休假好呀，在家里学习也一个样。”
聂母嘴里念叨着，
程颂宁每天步行去上学，她老担心程颂宁在学校磕着碰着。
现在好了。
聂怀远也一副轻松一些的模样，
但他怕程颂宁不开心，趁着聂母到厨房忙活时，他悄悄和程颂宁说，
要是觉得在家闷就和他说，他给程颂宁找喜欢的医学书回来。
程颂宁笑着说不用麻烦，
有什么需要她会直接和聂怀远说。
到了周六，
程颂宁和聂母一起出门。
她今天要去刘焕梅建议的薛大夫那里做产检。
本来有系统助手在，程颂宁不需要去外面医院做产检的。
可还有一个问题。
要是她现在上牙榙村，她会请老坑婶子寻一个生产经验丰富的产品。
现在她人在城里，生孩子自然要去医院。
不先去医院踩踩点，到时候快要生时，因为找不到妇产科在医院乱跑多耽误事？
程颂宁是行动派，想到就去做，这不就跟聂母到学校旁边的爱河医院了。
爱河医院前身是民国时期某个外国传教会改造成的。
医院两个大字后面依稀可见一个白色十字架。
医院的大部分装潢还保留着原本宗教色彩的布置。
程颂宁看的稀奇，
倒是陪着一块来的聂母看两眼就不稀罕看了。
她们沪市那边也有这样的洋教堂似的装潢。
没啥好稀奇的。
医院就是医院的布置，
白色的墙面，绿色的墙裙，
刚进走廊迎面而来的就是浓浓的酒精消毒水味。
“同志，请问妇产科在什么位置？”
聂母话带着口音，值班的小护士没听清，
她态度倒是不错，
“阿姨，这里是内脏科室，你要找谁？”
聂母蒙圈，
“我不找谁，我问你们妇产科在什么地方哦。”
程颂宁强忍着笑轻轻拉了下聂母的手，
“妈，人家护士没听懂你说话，还是我说吧。”
聂母觉得奇怪，
“我说的话不标准吗？”
程颂宁假装没听见聂母的话，
“同志，我们想去妇产科。”
“哦，要去妇产科啊，你们找错地方了，妇产科不在这栋楼，出了门右拐，过了门廊就看到了。”
“好，谢谢。”
程颂宁知道地方后，带着聂母离开，
“妈，妇产科不在这边，在另一栋楼上。”
聂母点头，
“我说呢，在这一个孕妇都没看到。”
婆媳俩正准备走，程颂宁在一件病房看到一个男孩。
程颂宁觉得眼熟，眼睛使劲儿眨两下，再一回想，
想起来，这男孩就是前不久在大街上枪邻居老林头钱的那个。
男孩仍穿着那天的那身衣服，
脸上干净些，
病床上躺着一个男的，
面色枯黄，看样子病的不轻。
程颂宁见状没吭声，带着聂母离开。
......
“你先回去，我们一块想办法。”
“我都这样了，你让我怎么想办法？”
还没找到妇产科在那，在医院的小路上，程颂宁听到绿化带后隐隐的说话声。
一男一女，说话声音还挺耳熟。
程颂宁没往细处想，
往前走着，
一个男人突然走从小路走出来，把程颂宁和聂母吓一跳，
程颂宁差点就要掏电棍电他丫的。
不是不经吓，是这男的出现的太突然了。
“孙老师？”
突然出来的男人是孙栋梁，
今天周天，孙栋梁在这里做什么？
后来想到孙栋梁的身份，程颂宁想开了。
孙栋梁是爱河医院薛院长的女婿，
程颂宁准备去看的薛大夫正是孙栋梁的老婆。
孙栋梁也没想到程颂宁会在这里。
看到程颂宁，孙栋梁有些紧张，
“程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程颂宁回道，
“我过来找薛大夫做产检，我婆婆陪我一起。”
孙栋梁点头，
“这样啊，那你快去吧。”
说完，孙栋梁就准备离开，他的样子像在找什么人。
“孙老师，”
“程同学，你还有什么事？”
既然碰上了，程颂宁就趁机问问，
“孙老师，妇产科在什么地方啊？”
孙栋梁往程颂宁右侧的位置一指，
“顺着这条路去就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次不等程颂宁说话，孙栋梁就离开了。
望着孙栋梁有些仓皇的背影，聂母奇怪，
“他走的好着急啊。”
程颂宁笑笑，
“孙老师可能有事吧。”
聂母抿抿嘴，
当着儿媳妇的面，聂母没好意思说，
这个孙老师真没个老师样，
眼神闪闪烁烁，走路鬼鬼祟祟，
这样的人也能当老师？
.......
“胎心平稳，胎位正常，你在往这边来一点。”
妇产科的诊疗室里，
程颂宁微解衣服露出肚子让大夫检查。
虽然每天有系统助手系统化的检查，
但听着一个个健康、合格的字眼从大夫的嘴里说出，
程颂宁心十分安慰。
孕期妈妈，没有什么比孩子健康能更能让她开心了。
给她做检查的就是孙栋梁的爱人，薛大夫。
跟程颂宁想象中的薛大夫不太一样。
薛大夫叫薛美玲，
年纪看着比孙栋梁小些，
女生男相，样貌偏中性，两根直往上挑的剑眉，m.χＩùmЬ.ＣǒＭ
鼻梁很宽，唇偏厚，
气质有点硬。
程颂宁和聂母刚进来时，
见识少的聂母以为妇产科有男大夫，差点抓着程颂宁的手就走。
好在程颂宁能看出这是位女大夫。
等听说孩子一切正常，
聂母坐在旁边忍不住问了一句，
“大夫，我儿媳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薛大夫以为老太太重男轻女，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聂母。
“医生不方便透露胎儿性别。”
聂母冲薛大夫笑笑，
“大夫，我儿媳妇就在你们旁边卫校上学，她也算半个大夫，你们将来都是一个单位的，和我们说说吧。”
聂母说的很慢，方便薛大夫能听懂。
可惜薛大夫油盐不进，
“这是医院的规矩，我不能透露胎儿性别。”
她在这里当了快三十年的产科大夫，见多了因为性别打胎，弃儿的事情，
她是医生，不是屠夫，
她不能从自己嘴里暴露孩子的性别。
“真不能说吗？”
聂母还有点不死心，
程颂宁在床上躺着，见薛大夫眼神有些不耐烦，连忙插嘴，
“妈，大夫不想说就不说吧，男孩女孩都一样。”
见程颂宁都这么说了，聂母只好闭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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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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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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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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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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