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程颂宁的卫生室自然是喜上眉梢,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原本有些黑的脸颊,竟隐隐有发亮的趋势。
说来也巧。
尚金花因为自己的烂名声,除了上工,基本都猫在自己位于村外的小破屋子里。
今天例外,她来大队部找村长有事儿。
人还没进大队部的院子,老远就看到自己前夫新娶的媳妇儿,呲着牙,笑着脸正朝着她的方向来。
趁春霞还没有注意她。
尚金花一猫腰躲在了一户人家的胡同口。
这趟胡同住户里的媳妇儿正准备出门。
看到站在她家门口的尚金花,心里觉得晦气。
砰的一声,把自家门关上。
把尚金花吓了一跳。
等到春霞往另一个路口去了。
尚金花这才快步从胡同里走出来。
临走之前,她冲着刚才关上门的人家吐了一口唾沫。
尚金花来到大队部,村长和村干部都没在大队部里。
整个大队部只有卫生室的程颂宁在,还有正在整理账目的李会计。
尚金花心里一琢磨。
春花来大队部肯定不是来找李会计的。
那她去的是卫生室。
心里想着,尚金花就迈步进了卫生室。
送走春霞后,程颂宁正在看聂怀远帮她找的医学书籍。
听到门口有动静,一抬头看是尚金花,程颂宁心里警惕了几分。
她对尚金花的印象很不好。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伴侣不忠诚,这都不道德。
尚金花比程颂宁大十几岁,偷情事件没揭露之前,她在村里也称得上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农村妇女。
程颂宁对她什么心思尚金花心里清楚。
可这段时间她早就练就了刀枪不入的厚脸皮。
这些隐隐暗暗鄙视她,嫌弃她,嫌恶她的眼神,她现在都免疫了。
人要是老活在别人的眼光中,早饿死了。
她就活着一辈子,怎么舒服怎么来。
程颂宁抬眼看着尚金花。
“你来有什么事吗?”
尚金花谄笑的看着程颂宁,
“小程知青呀,你这卫生室刚刚有没有来什么人?”
程颂宁一听这话猜出尚金花应该是冲着春霞来的。
程颂宁的小嫩脸一板,认真的看着尚金花。
“同志,我这里是卫生室,给人家看病的,打听消息,你去村里找别人。”
尚金花一屁股坐在程颂宁对面的凳子上,就是刚才春霞坐过的。
她热情的看着程颂宁。
“小程知青,我不打听消息,我就想问一下,刚才来医务室的那个春霞,是不是得病了?”
尚金花希望春霞得病最好是得的那种不治之症。
得病之后赶快死掉。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样刘本立又成单身了。
说不定刘本立单身后,她还能有希望重新回到刘家。
程颂宁皱着眉,看着尚金花。
“同志,我再重申一遍,我这里是看病的,不是打听消息的。你要是没病,赶紧离开。”
尚金花把身子往前凑了凑,眼神期待的看着程颂宁。
“程知青,这屋里没别人,你就跟我说说吧。”
程颂宁觉得不耐烦。
她手上一用力。
原本拿在她手上的绑着木棍的铅笔头,木棍硬生断成两截。
木棍断裂的清脆声,吓了尚金花一跳。
“我没什么和你要说的,尚金花,你要是没病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我就让你尝尝这木棍的滋味。”
尚金花听到这话连忙点头。
“好好,我这就出去,我不问了。”
尚金花仓皇逃出卫生室,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一般。
没想到程颂宁看起来软软萌萌的,她竟然是个暴力女。
也不知道那个清秀斯文的聂知青能不能受得了这样一个媳妇儿。
吐槽完程颂宁,尚金花扭着腰出了门。
站在大队部的门口,尚金花眯起了眼睛。
既然程颂宁不愿意告诉她春霞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那她就自己去打听。
她迟早会知道的。
……
赶走了尚金花,程颂宁继续看书。
现在国内的医学趋势。
治病救人、平日里的医疗诊治多偏向于西医。
西医见效快,哪儿疼治哪儿,
但是目前国内的西医技术不如西方国家专精发达,
中医因为见效慢、治疗时间长,开始被人们渐渐抛弃,慢慢走向没落。
想到现在国内的情景,程颂宁叹了一口气。
跟着老坑叔学了这么久,再加上她自己对中医的研究。
程颂宁越发觉得能在国内传承上千年的中医是有它独特的魅力在的。
国内的人不能以偏概全。
中医是宝贵的,很有研究价值的。
程颂宁考虑自己将会一直把医学学习下去。
哪怕以后不把医学当成自己的谋生专业。
她也要把中医当成自己的一种兴趣爱好,持续下去。
抱着这种想法程颂宁,继续埋头苦读,不知不觉太阳开始西落。
上牙榙村的一天又这样过去了。
今天聂母和聂怀远去供销社了。
程颂宁想到她们母子俩去供销社,今天一定会很累。
关上卫生室的门,她径直回家准备晚餐。
仔细想来,从聂母来村里。
除了聂母来的最开始的那一天,程颂宁给聂母做过一顿午饭。
其余的饭好像都是聂怀远做的。
也不知道聂母对她不做饭,这件事会不会有意见。
毕竟这个年代的传统家庭还是信奉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生活模式。
吃点什么好呢?
程颂宁心里正琢磨着。
回知青点后屋的路上。
程颂宁正好碰到田有粮家的善根带着一群小孩子,从河滩那边欢快的走过来。
他们手里还拎着一个柳条编的小篓子。
善根见到程颂宁老远和程颂宁招手。
“程姐姐,你下工了?”
程颂宁笑着点点头。
善根很喜欢程颂宁。
因为程颂宁会隔三差五的给他们家送点吃的。
他哥哥在镇上上学。
所以程颂宁给他家送的大部分吃的都进了善根的肚子。
程颂宁瞧着善根他们一群小孩子头发上沾的水渍,还有脚上湿了一半的布鞋,自然明白他们去了哪里。
这个时候的孩子没有辅导班,没有成堆的作业,也没有各种复杂的兴趣爱好。
他们是真正的大自然的孩子和树林溪流作伴。
他们用欢声笑语感受着四季带来的一切。
“善根,你去河滩那边了吧,还这么晚回家,小心你娘训你。”
善根吐了吐舌头,得意的看着程颂宁。
“程姐姐,这次我去河滩那边玩,我娘知道的。你看我今天捉到了好多泥鳅鱼。”
程颂宁凑近一看。
还真是,在善根的小篓子里有二十几条手指粗细的泥鳅正蜿蜒着。
看着这些泥鳅程颂宁,突然想到前几日她在食谱中看到的,一个叫油炸泥鳅的菜。
程颂宁心里有了主意,她笑嘻嘻地看着善根。
“善根,和姐姐做笔生意怎么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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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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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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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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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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