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后,他看着装酒的葫芦。
装酒的葫芦像是新做的,在醉人的酒香中,依稀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葫芦清味。
宽子谄媚的看着闵威,
“大哥,这酒好吧?”
闵威满意的点头。
“这酒够劲儿,够劲儿。”
他看着宽子,
“还能找着这个卖酒的丫头?”
这么好的酒就三葫芦,有点可惜了。
宽子心领神会,他冲着闵威一弯腰,
“大哥,我再回去问问那小丫头,”
闵威没吭声,
他不反对就说明他同意了。
宽子快步离开屋子,没过五分钟,又匆匆回来。
“大哥,我去的晚了,那丫头不见了。”
闵威把玩着手里的葫芦,淡淡道,
“能来这里卖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等卖酒的那个丫头来了,你再去找她。”
宽子用力点头,
“大哥,我记得了。”
闵威笑着看向手底下的兄弟,
“这酒不错,等干完这笔买卖,咱们哥几个好好喝一次。”
闵威一说完,站在旁边的喽啰纷纷附和。
“好,大哥说的对,”
“听大哥的。”
宽子站在一边,想了想,凑到闵威面前,
“大哥,这段时间镇上有个卖东西的女的,特别活分,你说,今天卖酒的这丫头片子,会不会就是在镇上做买卖的那个?”
最近镇上来了个女贩子,在黑市特别的活跃,她那里有特别多的紧俏货,量大,还便宜。
闵威的人注意到她了,只是她总是神出鬼没,宽子他们还没找到她。
被宽子夺了酒没办法在大哥面前邀功的赵老二插了句嘴。
“大哥,我见过卖东西那个女的,比今天这个小丫头片子好看多了,她俩肯定不是一个人。”
宽子辩驳道,
“大哥,就算是不是一个人,能拿出这么好的酒,说不定和那个女贩子是一伙的。”
闵威看着桌子上的葫芦,
“那就两个人一块找,能找到她们的兄弟,我重重有赏。”
一个女的在黑市做买卖不稀奇,稀奇的是她手里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货源。
要是找到这个女人,顺藤摸瓜找到货物的供给地,那他们兄弟以后的买卖就有着落了。
......
程颂宁不知道,她卖个酒引出了这样的事端。
而且,她还被闵威当成和某人是一伙的。
知道了也没关系。
她今天来黑市,明显感觉到黑市的情形和以前不太一样。
柳条胡同的街头街尾出现了很多面色凶狠、神情戒备的汉子。
他们不像是来做生意的,反倒是像在这边看管黑市治安的人。
程颂宁家里以前开武馆,她在上小学时,她爸还年轻,那个时候她们住的那个小镇治安不好,经常有街头混混到各个店铺去收保护费。
这些在黑市溜达的人就给程颂宁一种不太好惹的感觉。
程颂宁心里猜,黑市可能被什么势力给接手了。
她以后不打算在这里做买卖了。
柳条胡同面积并不是很大,就一条街,从这头一眼就能看到那头。
在这里做生意,程颂宁不好多拿出货来卖。
拿出来的多了,容易遭人怀疑。
况且,今天她去了一趟青苗家。
在青苗家附近,程颂宁发现了新的销货地。
王家父母住的那条胡同,街坊四邻都是厂子里上班的工人。
他们有着稳定的工作和丰厚的薪水。
花起钱来买吃买喝,一点都不心疼。
程颂宁想着,下次乔装打扮可以去那边做买卖。
如果被人问到,她就说去王家做客的。
她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溜达出了柳条胡同。
今天有那个青年在,程颂宁把剩下的那一筐蛋卖完后,再没卖别的东西。
她今天的战果可是三张大团结。
够她买好多排骨的了。
有了钱,程颂宁就想买肉。
今天她在青苗家吃肉,吃的不过瘾。
她想买回家鲜肉和聂怀远一起分享。
顺着中午在饭桌上青苗爸说的路,程颂宁慢慢悠悠的来到了镇上的肉联厂。
可别小看镇上的这座肉联厂。
隆乡镇的肉联厂可是供应着附近七八个村镇的肉食来源。
还没到肉联厂跟前儿,程颂宁老远就看到高高的围墙后面矗立着的肉联厂二层小楼。
听青苗爸说,他就在二楼的办公室办公。
肉联厂的全称是肉类联合加工厂。
这个工厂不光是把乡下还有农场中养大的生猪拿过来屠宰、分解成鲜肉。
肉联厂也负责把鲜肉做成火腿和肉罐头,然后供应到全国各地的供销社。
能在这个厂子里上班的人,往外一介绍,说自己在肉联厂上班,绝对受周围人高看一眼。
常言道,靠山吃山,肉联厂的内部人员不光能最先买到猪肉,还能用稍低于外部的价格买到最好部位的猪肉。
在这个尚未解决全国百姓温饱问题的年代里,你说这个厂子的员工能不吃香吗?
肉联厂的门房旁边有一个小门脸儿,是肉联厂对外卖猪肉的门市部。
但是在门市部买肉需要撞运气。
你需要提前知道消息,今天厂子里是否有生猪屠宰。
今天在青苗家的饭桌上,青苗爸就提了一嘴,今天厂里杀了不少猪。
程颂宁正准备去门市部瞧一瞧。
老远就看到一位女同志在和门卫大叔吵吵。
“闺女,今天厂里的屠宰场清消杀毒,你这猪不能送进去,带走吧。”
刘鲜花掐着腰,瞪着门卫不依不饶。
“早不杀毒,晚不杀毒,偏偏我把猪送来了,你们才杀毒,是你故意找我茬吧。”
门卫大叔一听这话不高兴了。
“这怎么是我找你茬,这是厂里的规定,我说了不算。现在你把猪带进去,猪也不能杀,别在这儿站着了,哪里来的回哪儿去。”
刘鲜花不信这个邪。
“我爹来肉联厂送猪,顺顺利利的就进去了,怎么到我这儿还要杀毒,我不管你,去把你们当官的叫过来,我要好好的问问他,要是不把人找来,我就不走了。”
说着话,刘鲜花一屁股坐在送猪的板车上。
又黑又壮的身子刚接触到板车的一瞬间。
板车经受不住颤了一下。琇書網
吓得五花大绑的黑猪哼哼直叫。
门卫见刘鲜花坐在这耍起了赖皮。
知道自己应付不了。
“那行,我去把我们领导找来,让他亲自跟你说。”
刘鲜花往地上啐了一口。
“废什么话,赶紧把人给我姑奶奶我叫过来。”
程颂宁站在不远处,瞧着这个陌生女同志和中年男大叔对话。
她下乡这么久,还头一次见到这么彪悍的女人。
看着打扮,年纪有20多岁,应该没结婚,梳这两条长麻花辫儿。
家里条件可能不差,身子特别壮实,她的腰有程颂宁两个粗。
皮肤微有些黑,是那种健康的深小麦色。
注意到程颂宁在看她,刘鲜花狠狠的瞪了程颂宁一眼。
“看什么看。”
程颂宁没见过这么霸道的女人。
刚刚挣到钱的她懒得和这种粗鄙的人计较。
挎着她的小篮子,轻步进了肉联厂的门市部。
她才不会花时间放在这样的人身上,赶紧买肉,她要回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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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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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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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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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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