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宁的孙子问她,“奶奶,你这辈子跑的最快的是什么时候。”
程颂宁眼睛一眯,已经浑浊的眼睛中满是对过去的回忆。
“你奶奶跑的最快的时候啊,应该是在辽省下乡时,被野猪追的时候。”
程颂宁怎么也想不通,张爱国去追野鸡,怎么能被野猪追出来。
“啊~~~~~!”
先是张爱国喊破喉咙的一声惊叫,紧接着,程颂宁就看到聂怀远和张爱国两人从树林后面跑出来,再在他们的身后是一只野猪。
矮肥的身子,浑身脏兮兮的黑毛,小黑眼珠滴流圆,站老远都能听到野猪鼻孔哼的气。
“张大哥,你行啊,说抓野猪就有野猪啊。”
张爱国拼命往程颂宁的方向跑。
“妹子,别开玩笑了,赶紧跑啊,这野猪发狠了。”
没几分钟的功夫,聂怀远和张爱国就渐近程颂宁身边。
聂怀远没吭声,伸手抓住程颂宁的胳膊,带着她在山里狂奔。
程颂宁仗着艺高人胆大,还敢问他们情况。
“聂大哥,你们不是去抓野鸡吗?”
聂怀远顾不得回答程颂宁的话,这野猪目测有二百来斤,被它撞上就是一个狠得,十天半个月是难下床了。Χiυmъ.cοΜ
“少说话,赶紧跑。”
程颂宁听话闭嘴。
三个青年人的跑步和求救声惊了山间的飞鸟,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上山的不是时候,他们大声求救的声音没有人应答。
“这么跑下去不是个办法。”
两条腿怎么能跑的过四条腿的,跑到一条岔路口,聂怀远对张爱国说,
“爱国,你跑那边,我和颂宁跑这边,等会那边逃脱就马上到山下呼救,知道吗?”
“好。”
到了岔路口,聂怀远拉着程颂宁走了东边,张爱国跑了西边。
不知道是不是程颂宁的运气用完了,野猪没有追张爱国,反倒是追着聂怀远他们一直往前冲。
程颂宁越跑越觉得体力不支,嗓子眼和口腔里带着股铁锈味。
聂怀远的情况也不怎么样,他还比程颂宁多跑了一会儿。
“聂大哥,这,这么下去,不是,不是个办法啊。”
聂怀远微微皱着眉,他面无表情,越是紧急的时候就越要沉稳。
利用身高优势,聂怀远看到前面一个矮坡。
“前面有个土坡,我们跳下去吧。”
程颂宁没顾得上细看,她相信聂怀远不会害她,大不了她躲空间里。
“好。”
再往前跑了有百八十米,聂怀远猛地把程颂宁扣在怀里,程颂宁没防备下就感觉眼前一亮一黑,然后整个人失重开始向下滚。
土坡上有不少凸起的石头硌得她身上疼,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段时间明明只有几十秒钟,聂怀远和程颂宁却觉得像十几年二十几年那么难熬。
也不知道滚了多久,人终于停住。
程颂宁顾不得查看身上的伤,连忙抬头看野猪在哪儿。
找来一圈没看到野猪的身影,只当是那只猪没下来。
没有最大危险后,程颂宁赶紧检查聂怀远的伤,
她能感受的到,要不是聂怀远把她护在怀里,她今天一定摔的可惨了。
“聂大哥,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聂怀远吃痛的撑起身子,撑了一会儿后,
自己活动了一下。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
程颂宁没信聂怀远的话,聂怀远的身体有多脆,她来上牙榙村第二天就知道了。
她坐在地上,把聂怀远的手肘,小腿脚踝全都检查了一遍,担心聂怀远的安全,她还想看聂怀远的后背。
察觉到程颂宁有这个意图后,
聂怀远连忙制止。
“你一个女孩子,乱掀男人衣服,不唐突吗?”
要是忽略聂怀远红的发烫的耳垂,这话还能让人信服。
程颂宁只是关心聂怀远的伤势。
“聂大哥,我掀你衣服是查看你的受伤情况,这怎么唐突了,你刚才抱我下山的时候不唐突吗?”
“刚刚我是救人!”
程颂宁瞪眼,
“我也是救人啊!”
聂怀远耳朵尖红的像樱桃,他快速撑地起身,
“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别管我了。”
程颂宁看聂怀远没说假话,也站起身子拍拍自己身上的土。
遥看她和聂怀远滚落的地方,还挺高。
“颂宁,我们都没事的话,赶紧下山吧,爱国万一把全村的人叫来找我们,那就热闹了。”
程颂宁一听,是这么个理儿。
她可不想被全村的人当猴子看。
“好,我们赶紧走。”
程颂宁练过武,个子小重心低,上坡爬到比聂怀远快。
既然她练武为什么不去对付野猪。
首先,动物和人不一样,动物发起疯来是没有理智的,它们会不顾一切代价攻击你,直到它身上受伤感觉到疼,很有可能会丧命,它这才离开。
其次,野猪估计有二百来斤,有三个程颂宁那么重,要她对付野猪,当她是李逵吗?
人家李逵还有俩把大板斧呢。
程颂宁上坡上到一半,见聂怀远没跟上来,于是就停下等等。
聂怀远因为跑步跑太快,还没缓过来。
“聂大哥,这里有个小坡,拉着我的手,我带你上去。”
聂怀远看着眼前这只自己可以一把包住的小手,白白的,在冬天的雪地里莹着如玉的肤质,他不由得眼神一恍。
“聂大哥?”
“嗯,不用,我自己来。”
程颂宁看着聂怀远这样,轻轻嘴角一扯,
聂怀远要强,这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两人互相支持着慢慢上山。
似乎程颂宁的好运气又回来的,在半山腰上程颂宁发现了一个小洞,里面有五六个野鸡蛋。
程颂宁小心的把鸡蛋摸出来。
她回头对聂怀远开心一笑。
“聂大哥,我们这算不算是否极泰安?”
聂怀远看着程颂宁的小脸,因为摔下来缘故,身上和脸上灰扑扑的,她的眼睛像装满了星子,亮晶晶的,笑起来也很好看,孩子气里带着甜美,让聂怀远想到了醇厚的蜜糖。
“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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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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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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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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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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