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给刘寄裕下令的是三天,直到安阳前来驰援。
但虚实之策才拖住了一天的时间。
无奈之下,刘寄裕带着兵马撤回谷城内。
这也算是刘寄裕的后招。
赫连保保见刘寄裕龟缩在谷城,便带着兵马准备继续行军,他的目标是驰援耶律德光,不是停留在此攻城。
但,刘寄裕怎么会让赫连保保这么容易的撤走?
赫连保保带着大军前脚刚行军,刘寄裕便带走疲惫的兵马再次出城,摆出一副随时准备袭击的态势,等到赫连保保准备再次迎战之时,刘寄裕再次退回城内。
刘寄裕的后招便是拖,实在拖不得,便再战。
这与当初马三勇在上阳郡的情况不同。
当初,马三勇没有选择如此做,一是马三勇并没有刘寄裕这般知晓另外一个战场的情况,马三勇要保证敌军要夹击大将军得消息顺利传达给大将军。
二是马三勇没有刘寄裕带来兵马的铁蒺藜,他跑不过赫连保保的骑兵!
如此情况下,马三勇不得不选择硬扛血战。
而,刘寄裕却可以。
如此赫连保保就很难受。
想分兵接战拖住刘寄裕这几千兵马,又担心会被击败,到头来被一一击破,亦或者造成他的大军兵力大减。
因为他看出了对方的几千兵马并非上阳郡那些乌合之众,这些兵马战力还是有一些,关键还有一个会用兵的主将。
如此情况,他不会去赌,也不能放手分兵!
但这样一来,就让赫连保保很是恼火。
刘寄裕的这几千乌合之众如同狗皮膏药一般贴在大军的背后,如芒在背异常难受!
按照这般情况,刘寄裕或许能再拖一日,但没有持续半日…
正好被从燕郡奉令见耶律德光路过赶来的董季遇见。
如此小伎俩,董季翻手可破。
董季直接从背后堵住了刘寄裕回城的退路。
如此,刘寄裕便只能选择血战硬扛。
临战广撒铁蒺藜,成功阻挡住了赫连保保和董季的骑兵进攻,如此之下,方才勉强稳住阵型不被冲散。
刘寄裕凭借着十年学习的兵法,发挥出了超常的才能。
他总能及时的填补防御阵型的薄弱地方,填补兵力,维持阵型不乱。
这就让赫连保保有一种总感觉快要击溃敌军,但又缺一点力气的感觉,虽然敌军兵力不断减少,但是却仍旧保持不乱。
饶是董季也不得不惊讶几分。
但刘寄裕也仅仅能维持至此,终究是处于弱势,直到,赫连保保压上了全部兵力,也不再顾及伤亡,誓要击溃眼前的敌人。
血战半日,阵型终究是崩溃了。
刘寄裕斩杀不少溃散的义军,方才想稳住阵型,却是徒劳,剩下的兵马仅剩不足两千,阵型已乱!
刘寄裕只能带着钟山、张崇武和剩下兵马结成圆形阵型继续血战。
“刘校尉!撑不住了!”张崇武焦急的喊道。
“撑不住?那就战死!你张崇武既然没有弃我定北军而逃走,想必能想到此战的结果!”
“那就战死算球,来世又是一条好汉!”
平心而论,张崇武是认可定北军的。
但是他的三千义军死伤殆尽,他心里是带着火的,但他知道加入定北军就要受管辖,关键是刘寄裕有随意处决他们的权力!
刀枪剑戟间,血雾漫天。
圆形阵型中人数越来越少。
而在包围圈外,董季在赫连保保身边,轻声咳嗽,冷眼看着战场发生的一切。
“赫连将军,方才斥候已说了,耶律大王已败,大势已去,该撤走了!”
“再不撤,你这剩下的几千兵马将会化为齑粉!”
赫连保保冷哼一声,他满身戾气,杀意铺满瞳孔,双眼通红的看着战场上仍旧还有两三百定北军兵卒在拼死抵挡。
他怒道:
“就算要撤,也要将他这些麾下兵马斩杀殆尽!”
“安阳丧尽天良,我北苍两万放下武器的降卒,他居然都敢坑杀!是坑杀!!”
“如此有违天道,日后必不得好死!”
“日后只要本将遇到其麾下兵马,我一定会慢慢还回去!有一个坑杀一个,有一双坑杀一双!一定!”
忽而,斥候再次来报,安阳带着骑兵进入了谷县境内,正快速赶来。
董季脸色一变,再也不顾赫连保保的情绪,一把抓住赫连保保甲胄,急声道:
“北苍四杰之一的赫连保保莫非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匹夫?”
“董季,你找死!”
赫连保保顿时想拔刀,董季反手按住,赫连保保怎么都拔不出来。
“你一个不到九品之人,想跟本将动刀?本将劝你不要昏头!本将想弄死你轻而易举!要不要试一试?”
董季的杀人眼神顿时让赫连保保清醒过来,放开了拔刀的手,但是脸色如猪肝,涨的通红,他冷哼一声,不说话。
董季冷言道:“你最好清醒点,若不是看在长生的面上,本将二话不说独自撤走,不会管你!”
赫连保保听到董季提起袁长生,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也接受了董季撤退的建议,冷声问道:“撤往何处?”
董季道:“撤往河北郡等待本将。”
“另外派人传信给燕郡的长生,让他带着兵马也撤回河北郡!”
赫连保保冷声问道:“河北郡?莫非你想凭借我们三人的兵马在河北郡挡住安阳这个畜牲?”
董季快速道:“不!本将要的是,这些兵马是绕道河北郡撤回我北苍境内!”
“本将方才算过了,算上长生接手本将的兵马,还有你在此的兵马,我们不足一万七千兵马,是挡不住安阳的!”
赫连保保点点头。
“你想报仇,本将也想,他安阳敢坑杀我北苍两万勇士,来而不往非礼也,本将会在河北郡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董季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你带兵马快撤!”
“本将留下拖住安阳!否则我们都走不掉!至于这些人杀不杀已不重要了!”
赫连保保尚来不及多问是何大礼,便惊讶的看着董季。
他知道要撤军,必须要留下兵马拖住即将要奔袭而来的几千骑兵,和身后的几万步卒,否则是撤不走的,他没想到董季会主动选择留下垫后。xǐυmь.℃òm
惊讶过后有些感动。
“你这一千骑兵兵力太少,不如,我留下三个千人队断后,你我一起撤!”
董季摇了摇头。
“不要无谓的送死,三千兵马挡不住安阳,但是本将可以!”
赫连保保还想说什么,董季打断了他的话,“时间紧迫,不要再争辩!”
“你不了解安阳,本将了解!”
“本将在,他会更加谨慎,不会轻易冒进,再者,本将这千余骑兵对他四千多骑兵,没那么容易败!拖住他,本将多的是方式!”
“赶紧走!”
赫连保保不再多言。
快速下令,鸣金收兵,撤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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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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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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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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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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