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将心中挑选的人一一列出来,大约能有三十人左右,若是在村子里再选一部分,能有五十人,这样人数差不多够用了。
离出发的日子还有两天,武安先将选出的三十人集合在一处盐田上,以前晒盐的人这几天都回家休息了,这里有搭建的临时窝棚,正好方便商量事情。
其余人到了后,武安全副武装,腰的左侧挂着腰刀和弓囊,后侧挂着箭囊,让吴玉宝和韩涌骑着马去四周巡视,他和韩潮一起进了窝棚。
“都头——”
“二哥——”
“大哥——”
窝棚里的人见到武安都起身问好,不过称呼各不同,参加乡兵的叫“都头”,同村的有称呼“二哥”的,还有随着韩潮等人叫大哥的。
武安一一点头答应,窝棚很宽敞,三面围起来,只有南面有出口,能容纳三十四人休息,如今站着二三十人倒也站了大半空间。
武安往窝棚最里面走去,挡路的纷纷侧身让开,最后面对出口站定,韩潮则持刀站在门口位置。
武安扫视一圈后,声音平淡的说道:“今日把兄弟们召集到这里来,就是我有一件大事需要兄弟们帮忙,但这件事关乎诸位兄弟的身家性命,如果哪位兄弟不想担风险,在我说出来之前,还请现在就走出去,我绝不为难。”
众人面面相觑,刘家村的刘猛一向胆大,首先向前一步,问道:“二哥,可是要与人血拼?”
武安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不错。这次对头很强,恐怕有性命危险,若是有弟兄心中害怕,或是家中有亲人照料,还请出去,武安心里绝不怨恨。事成之后,有的兄弟若想回来,我也绝无二话。”
“有二哥这句话,俺还能说什么呢!跟着二哥几个月,大口喝酒吃肉,着实痛快,俺家还有兄弟,爹娘自有人照顾。”刘猛咧嘴笑道:“二哥,算俺一个,刀枪火海俺陪你走一趟。”
刘獐也上前大声道:“俺最佩服二哥,俺跟定你了!”
有人带头,剩下的人纷纷拍着胸脯上前,气氛也火热起来。
武安弯腰重重的施了一礼,抬头大声许诺道:“诸位兄弟愿意陪我走一遭,安永不忘今日之情。”
“说吧,二哥,谁和你过不去?”刘獐心里着急问道。
武安口中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侯家——”
“侯家?”众人听到这,有人脸色有些变了,树留影、人留名,侯家的势力在这一代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武安嘴脸露出一丝嘲讽,看着脸色难看的刘獐道:“刘獐兄弟你怕了?”
“谁——谁怕了?”刘獐有些底气不足道。
“呵呵——”武安上前拍了拍刘獐的肩膀,又看着刘猛道:“听说你们两兄弟曾经在侯家兄弟手里吃过大亏,是不是?”
刘猛脸色难看道:“去年俺们两兄弟去贩盐,不想犯在他们手底下人手里,整整被吊着打了半天,若不是正好遇见一旧识,替俺们求情,性命怕早就没了。”
接着双眼蹦出仇恨的目光:“就这样,俺们在家躺了好几个月,请医问药的,家里所有钱都用光了。说实话,若不是今年两家实在活不下去,俺们两兄弟绝不敢再跟着二哥重操旧业。”
武安点点头说道:“侯家以前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咱们,但如今咱们有这么多兄弟一起,正好替你们报仇。”
刘猛也是有气性的,看着武安道:“二哥,俺这次一定要亲自杀几个狗腿子泄恨。”
武安点了点头,看着众人大声道:“诸位兄弟,我为何要铲除侯家,就是因为咱们贩盐挣得钱越来越多,好日子没有过上几天,那侯家已经有了察觉,私下派人来打听咱们,若是让他们知道咱们贩卖私盐,他们岂能放过我们?”
接着又看了刘氏兄弟一眼接着道:“刘猛刘獐兄弟就因为贩了一点点盐都差点丢掉性命,咱们贩得更多,侯家知道了,又会怎么对付我们?咱们能有好的结果?”
“我也想就此罢手不再贩盐了,然而不贩盐咱们以后怎样生活?”武安看着前面人的眼睛,声音越来越高:“难道你们愿意回到以前全家吃糠咽菜朝不保夕的日子,告诉你们,我绝不愿意!”
武安声音高亢道:“人生在天地间,为何有人每日有锦衣玉食享用,有人却活的不如狗。难道就因为我们出身低贱,就活该受苦受罪?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一个改变我们一家穷苦的机会,一个改变我们子孙后代命运的机会——”
“只要我们拼一把,我保证所有人都会有好日子过,从此县城州城的私盐都会由我们买卖,你们现在每月才挣几十贯,以后每月就会有几百贯。”
“诸位兄弟,咱们都是堂堂的汉子,未来父母妻儿是吃苦还是享福就看我们自己了。”
“都是贩卖私盐,侯家凭什么要管着咱们?欺人太甚,大伙儿一起跟着都头和他们拼了……”
“俺老娘才跟俺享了几天福啊,俺们不好过,那侯家也甭想好过。”wWW.ΧìǔΜЬ.CǒΜ
“俺从小就吃苦,为了以后得孩子过得好,俺舍上这条贱命拼一把。”
……
二十几个青年人的血性被点燃了,没有人想吃苦过日子,尤其是这几个月每个人最少也能挣下二十贯,而五口之家每月六贯钱就能满足基本的生活所需。
武安看着众人的情绪终于被带动起来了,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亲娘和孩子永远是普通人的软肋,宁愿自己受再大的罪,吃吃再多的苦,只要他们过得好,自己心底也是甜的。
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吧!
接下里,武安大体介绍一番自己的计划,又安排大家今晚就住在这里,方便出发,实际上是让大伙互相监督,防止消息泄露。
这里本来就是给晒盐的人居住生活的地方,一应生活炊具都齐全,粮食足够众人食用了。
中午时分,武安和吴玉宝赶着牛车到了这里,武安吩咐几个人把两个大箱子搬了过来,这里面有武安让吴玉宝舅舅替他购买的长刀和弓箭。
牛车上还有两坛子酒和许多熟肉,这是犒劳众人的。
一共五把八斗步弓,十五把长刀,十根长矛。
武安先给会的射箭的发放步弓,然后让没有兵器的各种挑选趁手的武器。
并且找了一片空地,立了几个箭靶,让弓箭手抓紧时间熟悉兵器。
武安留下韩潮、吴玉宝,自己骑着马,让韩涌把自己的马拴在牛车赶着牛车往家里送去。
傍晚,武安两人来到村外时,从村里迎面走来一个脚步匆匆的行人。
那人身材瘦小,武安起初没有在意,当那人看见骑在马上的武安时,疾步跑了过来,嘴里叫道:“都头,我终于找到你了——”
武安勒马停下,仔细看着来人的脸道:“丁洪?我不是让你这几日回家休息吗?你怎会在这里?”
丁洪跑到武安马前,抬头急切的看着武安道:“都头,那丁里正在家里和侯家人密谋害你!”
“什么?”
武安听完愣住了,他跟众人说侯家知道他们贩盐的事,要报复他们,这就是为了激起大伙的同仇敌忾,不成想一语中的,真的发生了。
而丁且里正的驴日的怎么也参与进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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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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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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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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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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