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双手握着弯锄挥汗如雨,后面跟着的武毅满头大汗忙碌着,他的任务是用铁耙将草搂成一堆,然后再运到地头。
武安回头看看武毅忙碌的身影,满意的点点头。
这几日的相处观察,武安算是看出来了,武毅这小子性子太过跳脱,一直想要干“大事”,好高骛远,尤其是厌恶干农活,若不严厉管治一番,这小子就废了。
不是谁都有大流氓刘季的气运的!
好好的地不种,创什么业啊!
好在这小子还听自己的话。
“二哥,四妹来了——”
武安闻声回过头,远远望见四妹武娟正有些吃力的提着瓮放在地头树底下的阴凉处,摇着小手在招呼他俩。wWW.ΧìǔΜЬ.CǒΜ
武安拿着农具朝地头走去,武毅那小子早已丢下铁耙撒腿跑了。
“二哥,歇一歇,喝点娘熬的绿豆汤吧。”武娟看着走来的武安,忙倒了一碗递给他。
至于武毅早喝了一碗,又把空碗递给武娟。
武安将弯锄放在地上,坐在木柄上,然后接过慢慢的喝着,武毅也接过重新倒满的大碗一口饮尽,又将空碗递给武娟,笑嘻嘻说道:“好妹妹,再给三哥倒一碗。”
武安皱眉看着他道:“不要喝急了,对身体不好。”
武毅却是不理,一口气连喝了三大碗,才摸着鼓起来的肚皮,直呼“痛快!”“舒服!”。
放凉的绿豆汤确实是解暑的良药,武安连喝了几碗,感觉浑身舒爽,浑身的热气一扫而光。
武娟看着他俩喝的高兴,红彤彤的小脸上布满了笑意。
武安看着妹妹额头上满是细汗,很是心疼,道:“四妹,快回家吧,别待在这,这里天太热了。”
武娟答应一声,提着瓮和碗回去了。
看着小妹的背影,脑海中不由浮现雪娘的样子,想起她那雪白无暇的俏脸,在乡下可是很少见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
嫂嫂曾经对母亲郁氏抱怨过,在家时刘老爹对于女儿并不好,什么好事都只想着两个儿子,今天看雪娘的样子,还有小丫鬟服侍,难道这刘老爹改性不成?
这刘大财主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正当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响起了的”嗯哼”声打断了武安的思考,武安寻声看去,武毅正直接躺在树底下乘凉,地上的凉气让他的眯着眼发出舒服的叫声。
武安没好气的上前踢了他一脚,气道:“直接躺地上,你不怕潮气伤了身子啊。”
“滚起来——”
武毅被踢也不生气,飞快的爬起来跑到地里把铁耙拿过来,学着武安的样子,坐在铁耙的木柄上,一脸讨好的看着他。
武安不想看他无赖的样子,抬头望了望田里的庄稼,绿油油一片,两人抓紧时间的话明日差不多就能干完了。
歇了半盏茶的时间,两人继续起来锄草……
晚上用晚饭时,家人在院内纳凉,武安趁机说了白天见到雪娘的事,并把她对母亲郁氏的问候说了。
郁氏笑着对嫂嫂刘氏说道:“雪娘越大越懂事了,今年也有十六岁了吧?去年庙会见过一次,养的白白净净的,好似大户人家的小娘子。”
一旁的嫂嫂刘氏接口说道:“今年冬日过了生日正好满十六岁了。家里让她多读了几年书,算是知书达理的。”
“可曾许了人家?”
“还没呢。家里爹爹和母亲疼爱,想多相看相看,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
其实刘老爹的心思做女儿的知道,她在家没出嫁时,她可没有妹妹那样的待遇。
这几年自从自家二弟读书不成,就在县里开了铺子经营买卖,刘老爹就一门心思想在县城找一门有势力的姻亲做依靠,但低不成高不就的,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县里大的门户瞧不上他这样的乡下土财主,让女儿当人家的妾室他又不甘心,一般小户倒是一去就能做当家大娘子,刘老爹却反过来看不上人家。
母亲已经抱怨过几次,但家里爹爹说一不二,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法子。
这些娘家的私密事自然不会跟婆家人说了。
郁氏也是随口问问,两家现在关系并不好,只是维持个表面文章,说了几句也就没问下去。
武安一直平静的坐着,双耳早已经偷偷竖起来,听着雪娘没有婚配人家,心里欢喜的紧,忍气功夫不到家,脸上差点破功,好在偷偷掐了自己一把,这才忍住了。
想多听几句有用的消息,母亲和嫂嫂又说起了别的闲话,心里怅然若失。
当晚,武安以屋内热为由,歇在了院子里。
次日,天没亮,敲门声响起,警醒的武安起身走到门后,低声问了一句,对方回了一声,武安打开大门,正是韩潮、吴玉宝和韩涌三人。
三个人进了院子,武安插好大门,问道:“这一路平安吗?”
韩潮拍了拍手里的麻袋包裹的东西,低声道:“东西都在这里,盐放在山洞里了。”
他们贩卖私盐自然不会把盐放在家里,村里人多嘴杂的,太显眼又不安全,几人就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存放。
“回屋细说。”
武安示意三人轻声,免的吵醒家人,带着他们到了自己屋内。
关好房门,点燃油灯,借着灯光武安看着韩潮一层层打开麻袋,两把腰刀和三把短刀正在里面。
武安拿起一把腰刀,握住刀把,抽出刀,凑在火苗前细看,眉头皱了一下,保养并不好,有些锈迹和细小的缺口,不过比没有强,毕竟是白得的。
腰刀是近战设备,背厚刃薄,利于劈砍,后世演变成大砍刀,在抗战时杀的小鬼子人头滚滚,留下赫赫威名。
武安又拔出另一把腰刀,和前面一把差不多一样,两把刀以前应该都刻有铭文,现在被人为抹去了。
武安推断这两把腰刀应该是朝廷制式军刀了,也不知韩家村那几个匪徒如何得来的。
“不错,保养一下能用。”
武安回刀入鞘,又去看了看三把短刀,都是能用的。
武安看着三人风尘仆仆的样子,道:“辛苦兄弟们了,哥哥去拿绿豆汤,兄弟们解解渴。”
晚上,武安让母亲又熬了一大锅绿豆汤,专门为韩潮他们三人留了一盆。
三人一边喝着武安端来的绿豆汤,一边给武安说着在路上的见闻。
韩潮道:“大哥,昨日在去的路上,我们见过几个过路的商贩,他们说青州西面珲州、曹州一带饥民作乱,连破数个县城,响马盗也乘势劫掠,现在连齐州城都戒严了。”
吴玉宝道:“怪不得朝廷要各地组建乡兵呢。听说不仅北面冀州,甚至连东都开封府一带也是盗贼四处,肆意劫掠,官府竟不能禁止。”
青州西部、河北冀州、中原一带可是民风彪悍,很多乡民家里都养马,其实就是“藏贼于民”的响马盗。
当初葬送唐王朝的黄巢就是那一带的。
现在这些地方一起乱起来,够朝廷头疼的了。
武安想了想,道:“看来这几天县里就会把咱们召集起来训练了,大家一起准备一下,明日就找村里的铁匠把这几把刀收拾一番。”
三人答应着,喝完凉凉的绿豆汤,累了一天一夜,各自回家休息不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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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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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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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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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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