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楚晴不大高兴的白了他一眼,“我就是替爷爷来迎仲炀哥的。”
她怀里抱着一束园子里采的鲜花,笑吟吟的奉上,“仲炀,送你的。”
蒋楚晴是蒋仲炀的继母楚红霜带过来的孩子,她原本叫楚晴。
进了蒋家之后在姓名前加了一个“蒋”字,其实和蒋家毫无血缘关系。
全仗着她母亲手腕一流,让她在外能以蒋家三小姐的身份风光出入上流社会。
不过蒋楚晴的野心不止于此,她对蒋仲炀的意思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过蒋仲炀鲜少与她见面,让她无从下手。
今天听说蒋仲炀竟然要带一个女人回来,气得七窍生烟,非要让那个女人知难而退不可。
蒋仲炀怕霍灵宝误会,小心翼翼的她解释道:“这是我异父异母的妹妹。”
霍灵宝呵呵一笑,心说异父异母算哪门子的妹妹?
她要真把自己当妹妹,就该老老实实的叫一声“二哥”。
蒋仲炀打量着小妻子的脸色,生平第一次有了“惧内”感。
他皱了皱眉,很不喜欢这个没大没小的继妹,“我早就说过了,你该叫我二哥,这是你二嫂。”
蒋楚晴脸上讪讪的,只小声叫了一句“二哥”,依旧双手举着花束,拦在前面。
细长的眼睛轻蔑的扫了一下霍灵宝,明晃晃的挑衅着蒋太太。
霍灵宝心底冷笑,面上却笑靥如花,漂亮的圆眼眨了眨,摇了摇蒋仲炀的胳膊,“你收呀。”
我哪敢?蒋仲炀心说一个乔敏儿已经让她不高兴了,再来一个蒋楚晴,只怕他今晚都进不了房间。
他可不想刚结婚,就独守空房。
男人冷漠的表示:“我不喜欢花。”
霍灵宝觑着蒋楚晴尴尬的神色,笑意更浓。
“老公!”她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可是我好喜欢妹妹手里的花啊,你送我好不好?”
蒋仲炀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在车上怎么哄着她,她都不肯叫。被蒋楚晴这么一刺激,“老公”都肯叫了。
娇软的身子倚着他,雪白绵软的部位有意无意的摩擦着他的手臂。
这哪里是要花,简直是要他的命。
立刻把花拿过来交到她手里,趁机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鲜花送美人,新婚快乐,蒋太太。”
蒋楚晴看着夫妻俩在她面前浓情蜜意,抱着她采的花渐渐走远,僵住姿势才变换过来。
她暗骂了一声:“小人得志!”快步跟了上去。ωωω.χΙυΜЬ.Cǒm
进了正厅的门,又穿过一个小花厅,就是明亮宽敞的大客厅。
欧式水晶大吊灯照得整个屋子熠熠生辉,蒋仲炀的父亲蒋成勋正在打麻将。
牌搭子是他二婚的妻子楚红霜,以及他的大哥大嫂。
蒋楚晴跑了几步,亲昵的搂住楚红霜的脖子,“妈妈,你看谁回来了。”
楚红霜也生了一双细长的眼睛,虽然年近五十,身材却保持得很好,相貌依然颇有风韵,举手投足自带一丝妩媚。
纤长的手指玩弄着的麻将,笑着悠悠然的调侃:“仲炀你可算回来了,你妹妹常念叨你呢。
今儿要不是旁边这位小姐,怕是要等到中秋才能见到你的人影儿。也不说多给家里打打电话,你父亲惦记你呢。”
话音未落,蒋成勋立刻否认:“我不想他。天底下只有儿子先想老子,没有老子先想儿子的道理。
人家蒋总裁日理万机,哪有空想我这个老不死的。”
霍灵宝暗暗吸了口气,这窒息的感觉太熟悉了。跟她那个父亲和继母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来之前蒋仲炀完全没跟她提过这个父亲,只说是来见爷爷,她还以为他父亲已经挂了呢。
没想到还活着,能打麻将,还能说能骂能招人烦。
她看着蒋仲炀愠怒的神色,心疼得悄悄安抚着他。
蒋仲炀感觉到娇嫩的小手包裹着他下意识攥紧的拳头,不禁心头一暖,温柔的回握住她。
他看着小妻子担忧的神色,缓和了些许怒火,漠然道:“我今天是带灵宝来见爷爷的,父亲不想见我,我们见了爷爷就走。免得您妄动肝火,气大伤身。”
“兔崽子,你咒我呢?”蒋成勋把牌一推,眼瞅着就要急了。
大伯母连忙出来打圆场,“你看看你们父子俩,好好地,一见面就掐。跟冤家似的,别吓坏了新媳妇。”
大伯母叫卫淑仪,她比楚红霜年长几岁,看起来却更年轻。玉女面相,端庄优雅,气质超然,连声音都是温温柔柔的。
大伯蒋成爵也道:“都少说两句,仲炀啊,给大伯个面子,你带老婆回来大伯也是要见见的嘛。今晚不许走,就在老宅住下。”
周管家适时提醒:“大老爷、二老爷,都请移步到餐厅吧。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去楼上请老太爷下来。”
众人在餐厅落座,蒋成勋这才正眼看了看霍灵宝,“你今年多大了?”
霍灵宝老实回答:“上个月刚刚满二十岁。”
“工作了吗?”
“还在读书,明年六月份就毕业了。”
“你叫什么名字?”
“霍灵宝。”
“哦。”蒋成勋将沉重的身子往红木餐椅上一靠,眯着眼问:“哪个霍啊?”
他这么一问,蒋仲炀刚刚压下的怒火又燃起来了。
有些资本的家族,仗着有些名声,都喜欢查问资历。
一遇到姓许的,就问哪个许?一听是做房地产的许家,立刻热情招待,跟见了亲人一般。
一遇到姓马的,就问是杭州那个马还是深圳那个马呢?
一听哪个都不是,得嘞,一边凉快去。
蒋成勋这么问,就是查问门户的意思。
他连蒋仲炀这个儿子都不满意,怎么会满意儿媳妇?问完自然要贬低一番。
这个用意,蒋仲炀明白,霍灵宝也明白。
她按住要出言维护她的蒋仲炀,清清脆脆的答道:“是霍去病的霍,霍元甲的霍。
百家姓里有载,梅盛林刁,钟徐邱骆。高夏蔡田,樊胡凌霍。
霍和蒋一样,都不是什么大姓。不过历史上都出过名人,被人问起来一提就知道了。”
蒋成勋气得胡子都抖了,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你这个小丫头,你讽刺我是吧?你……”
“讽刺得好!”蒋老太爷洪亮的称赞了一声,众人急忙起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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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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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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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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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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