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鲜红有如玫瑰般娇艳绽放,金色的波浪长发盘在后脑,几缕碎发贴在精致小巧的脸庞侧,露出颀长秀美的天鹅颈,显得愈发贵气逼人。
那双淡到堪称冷漠的眼眸中恍若浸着年代久远、极其深沉的红酒,不过淡淡一眼,恍若欧洲上世纪古典城堡中优雅的吸血鬼。
而少年身材颀长,西装挺拔,面容清贵,站在她身侧竟是半点也不输,只那双银色眼眸淡淡的,看起来清冷难近。
原本嘈杂的会场顿时寂静下来。
别的不说,单说这相貌,两人是一等一的配。
高颜值的小两口不管在哪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有人不由得侧头小声与女伴讨论起来。
不一会儿,会场像是炸开了一般,接二连三的贺喜声响起。
“真配啊。”m.χIùmЬ.CǒM
“简直是天作之合、金童玉女。”
“看这长相,两人的孩子定不会差。”
说着,便笑了起来。
时泽年纪已逾七十,却仍旧精神翟烁,眼睛里闪烁着阅尽千帆、历经世事的沉浮感。
他身穿白色西装,身子骨依旧硬朗,笑呵呵地听着众人的追捧。
在他眼里,这俩小口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的。
只要孙子喜欢便行,最好能让这座万年不变的冰山给融了。
时泽接过话筒,看着台下到场的嘉宾,脸上带了笑,明显心情很好:“今天多谢各位赏脸还参加我孙子的订婚宴……”
大家都是知道分寸的人,听的时候认真听,讲话结束了用力鼓掌,极其给面子,顿时点燃了整个场内气氛。
见众人这么给面子,时泽淡淡一笑:“这都是年轻人的主场,我们老了,是时候将发展的空间留给年轻人了。”
这看似开玩笑的一句,顿时引来了一系列附和。
“是啊,看见他们年轻人这般朝气蓬勃的样子,我也仿佛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终究还是老了哈哈哈。”
“该退的时候还是要退的。”
……
“等两人毕业,就让他们结婚。”时泽又接了一句,“成了家,就该立业了。”
这句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众人再装傻就是不识趣了,纷纷笑道:“令孙这般争气和懂事,将来定能带领时氏集团走上一个新的台阶。”
这边喜气洋洋,在台下站着的时权却已经黑了脸。
他这个当老子的还没上位呢,就已经跳过他轮到孙子了。
这老头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他的脸……
时权面色不由得愈发阴沉。
身旁的王绣察觉到他的脸色不对劲,不由得抚上他的肩,柔声道:“爸不过随口一说,你别太在意,哪有跳过儿子直接传给孙子的?”
但她也清楚,这不过是句唬人的话。
就家里这老爷子对时樾的看重程度,极有可能会把位子直接传给时樾。
怪就怪……她自己生不出。
王绣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心的憋屈和嫉恨。
要是她能生,哪还会有时樾那小子什么事?
时权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件事,视线不由移到了她肚子上,皱眉责怪道:“要是你肚子能生,也不至于让那小子得了脸。”
王绣脸上的笑顿时凝住了,垂下眼不吭声了。
生?
她倒是想啊。
明明是时权自己不行,这生孩子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怎么就单怪她一个?
看着阮裴挽着时泽的手朝自己走来,时权从鼻腔不满地哼出一声气音。
“既然进了我们时家的门,就得守时家的规矩。”他冷沉着脸,以一种长辈说教的姿态看着阮裴。
阮裴红唇微微翘起,含笑看他:“您说的规矩,是像您一样吗?”
这话说的,时权的脸霎时间就沉了下去。
眼里好似酝酿着风暴,死死地盯着阮裴,仿佛已经怒火冲天。
“说话简直没大没小,你们家怎么教的?!”
他声调微扬,嗓门又大,说话夹杂着怒气,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时权在圈子里向来是以半吊子出名的,人没多大本事,架子倒是摆的大。
不仅架子大,玩的还花。
时樾生母是越城柳家的千金,书香世家,端庄大方,配上时权这个浪荡公子哥那是绰绰有余。
偏生柳玉嫁过去没几年,便被时权带回来的小三气死,早早香消玉殒,只留下年仅两岁的时樾。
时泽也就此对时权这个逆子失望透顶,直接将时樾带到身边手把手培养,平时没事坚决不让两人碰面,免得沾染到什么不良习气。
所幸时樾最后没长歪,不仅遗传了生母的美貌,还拥有异于常人的经商头脑。
这大概就是时泽这辈子最欣慰的一件事了。
人年纪大了,要求不多,无外乎想看子孙满堂,享天伦之乐。
不过他早已对时权失望了,便放任其自由。
是以时权随便带了个女人回来结婚的时候,他连看都不想看,随时权去,免得糟心。
老子在公司里就是个闲散职位,挂名头衔,儿子却在公司里混的风生水起,毕业后还要继承家族产业,难免会让时权心里不平衡。
众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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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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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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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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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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