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江衍望着虚弱的傅谨川,蹙起的眉眼间浮现出担心,“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傅谨川的眉间一折,拳头攥着,指甲紧紧的掐着手心,痛意让他清醒了一些。
“我没事,你快走!快走!”
“傅谨川,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的。”江衍往傅谨川耳边凑了凑,小声的说着:
“孟泽也来了,他先去解决暗处的那些人了,很快就来和我们汇合。”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听着江衍这么说,傅谨川还是不放心。
他还想继续劝江衍离开的时候,江衍已经站了起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江衍敛眸望着傅怀臣,“现在,你要的人也已经得到了,按照交易的条件,我们可以走了吧?”
“走?”傅怀臣挑了下眉,阴郁的眸子里浮现出愤怒和讽刺的笑,“你们走的了吗?”
“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了。”
傅怀臣的视线微垂,凝着半跪在地上的傅谨川,眼底迸射出扭曲的恨意和怨毒。
“傅谨川,当年没能弄死你,这么多年我都在遗憾,今天,终于可以让这个遗憾圆满了。”
“你也终于可以去跟你的爸妈团聚了。”
“哦,对了,还有那个珍爱你的爷爷,哈哈哈哈……”傅怀臣大笑着,神情癫狂不已。
望着已经不太正常的傅怀臣,江衍的眸子冷了下来,“傅怀臣,你就是个懦夫!”
听着江衍的话,傅怀臣脸上的笑瞬间被阴狠的愤怒代替,他怒吼道:“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
“一开始,我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他们逼我的,逼我的!”他儒雅的面容上浮现出浓烈的恨意,沾染上一丝狰狞。
江衍依然是用不屑的眼神睨着傅怀臣,“你觉得你遭遇了不公,你觉得傅老爷子对你不好,忽视你,甚至是轻视你,可是这些和傅谨川的爸妈有什么关系?”
“和年幼的傅谨川又有什么关系?”
江衍睨着傅怀臣,质问道:“他们从来没有苛待过你,还把你当成亲人看待,友善的对待你,可是你呢?”
“你又是怎么回报他们的?”
“你恨傅老爷子,你可以直接对他下手,杀了他,可你不敢,你的内心深处在惧怕,你只敢朝着那些对你好的人下手,怎么?我说的这些不对吗?”
江衍一字一字的言辞激烈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小刀插在了傅怀臣的心口。
傅怀臣有种内心深处被人活生生用刀子剖开的感觉,血淋淋的,那些他一直可以压抑不去想的全都被挖了出来。
盛怒之下的傅怀臣不由得生出一股心虚来。
“你闭嘴!”
他神情心虚又癫狂的喊着,面容扭曲,“我告诉你,你今天说再多也没有用,你们今天一定要死!”
“你们别想活着……”
傅怀臣怒喝的声音戛然而止。
感受到腹部的痛楚,傅怀臣慢慢的低下头去看,就看到腹部插着一个刀子,鲜血潺潺的往外流着,染红了白色的衬衣。
攥着刀子的是一双柔软纤细的手。
傅怀臣顺着握着刀子的手往上看去,对上了牧妙晴萦着汹汹怒火和恨意的眸子。
那眼神似是恨不得将他撕碎一样。
傅怀臣的眉间蹙起,眼底浮现出疑惑和震惊之色,“妙晴,你……”
话还没说完,腹部的刀子又被用力的往里捅了进去。
“哼……”傅怀臣没忍住的痛吟了一声。
牧妙晴攥着刀子的手颤抖着,她嘶哑的声音染着滔天的恨意,“傅怀臣,这么多年了,我每天都在想着要杀了你。”
“杀了你,为我死去的丈夫和孩子报仇!”
说完,牧妙晴毫不犹豫的把刀子抽了出来,然后准备再次对着傅怀臣捅去。
看到这一幕,江衍都愣住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不是痴傻了吗?
就在那刀子要再次捅中傅怀臣的时候,傅怀臣的人反应了过来,一脚踢飞了牧妙晴手里的刀子,钳制住了牧妙晴。
因为疼痛,傅怀臣的身体不受控的往后倒退了几步,被他的人搀扶住。
傅怀臣的大手捂在腹部的伤口上,对着他的人虚弱的说道:“放开她!”
“别伤害她!”
那个男人听着傅怀臣的命令,松开了牧妙晴。
此时的牧妙晴哪还有半点呆傻的样子,她清醒的仇视着脸色苍白、不断流着血的傅怀臣。
“傅怀臣,你一定会死的!你这样作恶多端的人,不配善终!”
傅怀臣眉头紧蹙,他望着满眼恨意的牧妙晴,听着她说的这些话,心口处痛的像是被无数个刀子凌迟一样,血肉模糊,痛的他呼吸不畅,浑身颤抖着。
比起心口处的疼痛,腹部的伤痛都已经不那么清晰了。
他扬唇扯起一个悲凉的苦笑,眉眼间渲染着浓浓的悲戚,“你就这么恨我吗?”
“是,我恨你,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牧妙晴的恨是毫不遮掩的铺展在傅怀臣面前的。
“你的爱让我恶心,让我厌恶,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有救过你!”
听着这些话,傅怀臣的眼底尽是荒凉和悲伤,还有一丝悲恸的绝望。
傅怀臣的人听到蓝牙耳机里传来的话,警惕性的往周围看了看,立马对着傅怀臣说道:“老大,我们的人被抓了,我们得马上离开这。”
随后,那几个人护着傅怀臣,从另一个楼梯那跑走了。
傅怀臣和他的人刚跑走没多久,孟泽就带着人跑了上来,快步跑到傅谨川的面前,“傅总,您有没有事?”
“没事。”傅谨川摇了摇头,“快去追傅怀臣,别让他跑了。”xiumb.com
“是。”孟泽立马应着,带着人去追跑走的傅怀臣。
危机解除,江衍搀扶着傅谨川站了起来,他望着站在那的牧妙晴,犹豫着开了口,“那个,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牧妙晴愣了几秒,似是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又好像陷入了什么回忆中。
过了会儿,她转头走了过来,什么话都没说,不过还是帮着江衍把傅谨川扶到了楼下。
江衍立马开车载着傅谨川去医院检查身体。
检查了一通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那个针管里的液体也只是会让人身体无力困倦而已。
听着医生说出“没什么事”这几个字,江衍一直提起的心放了下去。
*
晚上。
江衍正在吃东西的时候,傅谨川醒了过来。
江衍立马放下手中的筷子,快步走到傅谨川的病床前,俯身看着他,“你醒了?怎么样?还有哪里……”
话还没说完,江衍就感觉背上多了一股力,把他往下压,然后他就被傅谨川搂进了怀里。
“江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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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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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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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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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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