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听完,就去把衣柜里的那件宽松白毛衣拿了出来,“这是给你织的,到时候冷了就穿叭。”
薄向承有些意外,“给我织的?”
他早就看到安浅在抱着这件毛衣织,时间花的还挺长,没想到是给他织的,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谢谢阿浅。”
“你试试,看大小合不合适。”
于是,薄向承当着她的面把上衣服脱了,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
安浅故作镇定地在原地站着。
她很少看到薄向承穿白色的衣服,宽松的白毛衣,领口有些大,修长的脖子和锁骨很是明显,他身上冷漠凶悍的气息都少了一些,除了眉眼依旧冷峻,整体上温和了许多。
安浅心跳加速,心动的厉害。
她夸赞:“好看。”
薄向承也觉得不错,脱掉衣服他深嗅了一口,眼神顿时一暗:“很香。”
他掀起眼皮直直看向她,“都是阿浅的味道。”
安浅一愣,忙伸出胳膊闻了闻,疑惑:“没有味道啊。”
“明明就有。”他坐在床上,安浅站着,他揽着她的腰,在她脖子、胸口处细嗅,深呼吸了一下,眼神微眯,似有些痴迷,“很香。”
安浅脸一红,伸手推了推他,“行了。”
薄向承抱着她,在她脸上亲了又亲,然后叹了口气,“明天就走了,舍不得你,怎么办?”
安浅脸红红的,安慰性的拍拍男人宽阔的背,小声道:“就三天而已,加油。”
“乖乖在家等我,有事情等我回来再说,懂么?”
安浅点了点头,“好啦,就三天嘛,你别想太多了。”
薄向承顿了顿,“阿浅呢?阿浅一点都不会不舍得我么?”
“主要是才三天……”
“三天很短吗?”薄向承抿了抿唇,神色淡了下来,他手捧着安浅的小脸,认真盯着她的细微表情,不放过一点。
却见安浅依旧是表情淡淡,还有一丝茫然,似乎在说“不然呢”?
薄向承不知道为何心隐隐痛了一下,他不想离开安浅一秒,三天就跟三年似的难过,可安浅的反应告诉他,是他太夸张了。
她并不为三天的离别感到不舍。
那更别说想念了。
他的炽热在她的平淡面前,显得有些孤独了。
想到他告白无数次以来,从没有听到安浅说过一次喜欢他。
阿浅…
他的阿浅…喜欢他么?
这么久了,两人相处和谐,几乎连吵架都没有,还有亲密方面,她是在尽妻子的义务还是也喜欢他?他拿不准。
或许人就是这样。
无论多么自信的人,一旦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就开始不自信了。
看着面前乖软温婉的女人,薄向承清晰的感受到了心脏传来的刺痛。
原来光是想到安浅或许不喜欢他,就让他这么难受了。
安浅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在想什么,道:“你明天还要出差,早点睡吧。”
“好。”
薄向承也觉得这点事情没必要在大晚上拿出来说,亲口问么?如果安浅用这副他爱死了的表情,说了一个“不”字,他估计会承受不住。
夫妻俩躺在床上,安浅感受着肚子里宝宝的胎动,自己主动抓住了薄向承的手,放在了肚子上。
“宝宝现在越来越精神了,有在好好长大哦。”她颇为幸福地感叹一声,“只要我的宝宝健健康康,我就满足啦。”
薄向承听到这话,唇角微微往下压了几分,安浅是那种安分温柔的妻子,她很爱孩子,也很清醒,她为了孩子也能和他过一生吧。
安浅正想着今天这人怎么这么老实,黑暗中,温暖的被窝里,就听到薄向承低声道:“阿浅。”
“嗯?”
“你当初为什么答应不和我离婚?”
安浅愣了下,十分诚实道:“当时…就想着和你不离婚的话,宝宝我生了也可以自己养了。”
不然她生了宝宝根本带不走。
那时候,他们彼此不喜欢。
谁知后来她动了心。
如今,他也是。
命运有时候真的很神奇,你曾经以为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的事,它就是发生了。
薄向承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睡吧。”
“好,晚安。”
第二天,薄向承起床的时候,安浅也起来了,她给薄向承挑了几件衣服,薄向承本想说他当日穿的衣服都是助理熨好送到他住的地方,用不着整理家里的,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安浅挑的,他穿。
安浅送他到了门口,叮嘱:“路上注意安全。”
薄向承没忍住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大姑、薄老夫人、安奶奶均在场。
安浅心一抖,脸色爆红,薄向承亲完,看她脸色爆红的模样,心里畅快了几分。
反正是他老婆了。
就算一辈子都不喜欢他,他也不会放开她。
他倒是坐着车扬长而去。
安浅还得面对身后的三位长辈,简直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气得她半天都没给他发消息。
几次想问他到了么?
吃饭了吗?
可想到他当着长辈的面那么亲她,她就觉得该晾晾他,让他知道,下一次该有所收敛。
她不是婆婆那种女人,当着长辈晚辈的面作出亲密举动,她做不出来。
当然,她也并不觉得这种开放式亲密举动有哪里不对,每个人都不可能一样,只要没伤害人,喜欢就好了。
只是她不喜欢这样而已。
而且还跟薄向承说了两次,他仍旧不听!!
——
薄向承走的时候还十分硬气。
什么安浅一辈子不喜欢他问题也不大,反正她已经是他老婆了。
结果是一到了机场,就开始想安浅了,他下意识翻出聊天页面,打了几个字:“我到机场了……”准备发送。
然后,他又一个个字删掉了。
他想,这三天他尝试不主动安浅,看她什么时候会联系他。
如果真的喜欢他的话。
肯定会时不时联系他吧。
一上了飞机,他就翻出手机,点开聊天页面,打了几个字:“上飞机了……”
然后,他想到了什么,一个一个字删掉了。
关机。
三小时后,到了目的地。
一下飞机,他就迫不及待开机,点开手机,消息电话短信挺多的,唯独,没有她的。
薄向承眼神淡了几分。
他身边跟着一个秘书,两个助理,四个保镖。
代秘书:“薄总,这边请。”
薄向承把手机关掉,抬眸冷看了他一眼,“用你说,我不知道?”
代秘书瞪大眼睛,懵了一下。
忙道:“没有没有。”
同时默默走到了薄向承后面,薄总心情不好,他现在要当个哑巴。
薄向承大步流星走在前面,面无表情,深邃漆黑的眸子直视前方,脑海里全是安浅,安浅。
他把手机音量开到了最大。
手机响了一声,他冷着脸快速打开了手机。
[孟恒]:干啥呢?今天下班喝酒来不来?
薄向承直接关掉了手机。
“薄总,刘经理给你定好了位置,我们先去吃饭,据他说,那是连华市最好的用餐地方。”
“嗯。”
薄向承仍旧冷着脸。
一出机场,已经有车在等着。m.χIùmЬ.CǒM
助理上前拉开车门,“薄总,请。”
薄向承刚坐上车,手机又响了一声,随即又响了好几声,他眼神微动,忙掏出手机打开。
[孟恒]:呼叫呼叫!
[孟恒]:暴暴!呼叫暴暴!
[孟恒]:你说你们一个个的,现在叫都叫不出来了。
[孟恒]:兄弟我好孤独啊~~
薄向承冷着脸,把这碍眼的东西拉黑了。
和安浅的聊天页面,仍旧是空空荡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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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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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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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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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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