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好意思怪自己甩脸子?他自己做了什么没点数吗?
安浅不看旁边的男人,看着车窗外倒退的夜景。
“那大少爷觉得自己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薄向承原本是看着前方的路,听到这话,扭过头看她轮廓分明的侧脸。
“我做错了什么?”
安浅气得发抖,忍无可忍,“大少爷是那晚发烧发傻了吗?你勒住我的脖子说的话就忘了吗?小人物命比纸薄,不敢忘。”
“我勒你脖子?”薄向承脸沉了下来,他记得发烧那晚还做了个梦,还梦到了那个女人,他气得想勒死她才好。
该不会,他认错人了吧?
这么一想,那一切事情都解释的通了。
薄向承难得沉默了几秒。
片刻后,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嗓音低沉,“是我的问题,我认错人了。”
安浅没想过他会这么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认错人,你什么意思?”
安浅不由想到那天,男人身上滔天的恨意,来自灵魂深处的恶心,甚至还有一丝痛苦。
那人是谁啊?
但大少爷却不想提太多,棱角分明的脸上净是冷漠,“反正你只要清楚一点,我那天不管说了什么混账话,都不是对着你来的。”
安浅愣愣点头,把她当成了别人啊。
所以也不觉得她恶心啊。
安浅裹紧了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
“对不起。”薄向承低声开口,虽然无心,但他确实又伤害她了。
安浅也不是个爱计较的,知道事情的真相,大度摆了摆手,“没事,你今天也救了我,我们扯平了。”
说到晚上的这事,薄向承眸色沉了几分,敢欺负他法律上的老婆,活腻了。
安浅于他而言,虽然不喜欢,但现在已经是他孩子的母亲,薄向承是个很护短的人,谁招惹他认定的人,轻者掉块肉,重者重开吧。
安浅想到了什么,顿时恶心又愤怒,“那个男的,他好像还…还欺负了他女儿…”
薄向承沉默了一下,随即冷笑,“老不正经是吧。”
他会安排几个比那人年老的老不正经,好好“伺候”他。
和那个女人一样,老不正经,恶心透顶。
“出事前,你在那逛什么?”
安浅有些不好意思,“在看宝宝的衣服。”
“哦。”薄向承对这些不感兴趣,倒是她,似乎还挺上心、期待。
他不禁想,以后生了宝宝她真的舍得松手吗?
安浅以为他在怪自己晚上还出来,才会出事,道歉道:“给你添麻烦了,我以后晚上不出来了。”
薄向承看了她一眼,“不用,受害者不该躲着,当然别玩太晚。”
他会换一批保镖,跟紧点。Χiυmъ.cοΜ
躲着算什么?他老婆怎么能活成这样
受害者不该躲着,安浅觉得这话还蛮对的,她也这样觉得,但不想给人添麻烦,她才说以后晚上不出去,还以为大少爷会赞同她呢,心里不由对大少爷有了另一层看法。
到了幸福小区后,薄向承坐在后座,看着旁边开始解安全带的女人,默了默,道:“后备箱给你买了花,要的话自己去拿。”
安浅愣了愣,“给我买的?为什么?”
薄向承俊脸闪过一丝不自在,“不要就丢了吧。”说完下车。
“我当时要啊!有花干嘛不要。”
安浅忙从左边拉开门下车,脚着地时皱了一下眉,大腿被打了一拳,还是很痛,但能走路,后备箱车门已经被打开,花香传来,大束种类不一的鲜花鲜艳夺目,娇艳欲滴,安浅露出一抹笑,将花抱在了怀里,没有女人不喜欢花
大少爷没有买暧昧的红玫瑰,而是买的象征着友谊的向日葵,满天星,她也不生多余的心思。
抱着花,她发现大少爷远远地站在了一边,安浅走上前,大少爷就开始往后退随即转身走了。
安浅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她现在腿有点疼,走不快,只好抱着花,眼里带笑,看着前面身穿白色衬衣,黑色西裤,勾勒出大长腿的男人,喊道:“谢谢。”
薄向承像是没听到。
安浅到了电梯时,发现大少爷在等她。
她披着男人的西装外套,抱着花走了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按了三楼的按键后,就往边上退了两步,电梯本就不大,他都快要缩在角落了。
安浅眼里满是疑惑,所以一直盯着大少爷。
三楼电梯一到,她发现大少爷猛地从她面前窜过,生怕她做什么事一样。
安浅这下子是真的懵了。
难道是嫌她太臭了?
安浅顿时脸色一红,也不上赶着跟在人家身后了,看着大少爷进屋确定他进了主卧,她才慢吞吞进了屋子,关上门。
换了鞋,她把花先放在客厅桌子上,忙去洗澡了。
毫不意外,大腿上青了一大片,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将身上洗的香喷喷以后,还把脏衣服洗了,连着大少爷的西装外套,不知道大少爷还会不会要这外套,看着就是花钱的玩意儿呢。
薄向承洗完澡,例行公事般拿着手机出来给奶奶打视频,却看到安浅那女人拿着大玻璃瓶,装满了水,把花拆开剪短了一小截,放进了玻璃瓶里。
“你在做什么?”
“这样能放久一点,不会蔫太快。”
薄向承有些无语,不就是一束花吗?蔫了扔了就是。
他看他兄弟的女友,接过花开心了不了多久,转头他就在垃圾桶看到了那束花。
他坐在沙发上,有些新奇地看着安浅操作。
“这花多少钱啊?”安浅问了一句。
薄向承:“三百九十九。”
安浅倒吸了口气,“这么贵?不行,那更要它保留时间长一点了。”说着越发认真起来。
“这算贵?”薄向承瞥了她一眼。
“大少爷也许觉得不贵,是因为你有钱,我穷嘛,当然贵啦,四百块钱呢。”
薄向承淡淡道:“我不是给了你卡吗?喜欢自己买就是,奶奶也给了你卡。”
安浅摇了摇头,她怎么会用这些卡去买花呢?不是她的钱,是她的钱也舍不得。
“给了你,你就尽管用,没人会说你。”
好歹是孩子妈妈,看她过的这么寒酸,薄向承看着有几分不舒服。
安浅笑了笑没说话,洗了个手,坐了过来打视频。
不得不说,那瓶花就放在了茶几上,光是看着都赏心悦目,花香扑鼻。
薄向承多看了一眼,回卧室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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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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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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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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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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