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嗬!”
耳边是粗重的喘息声,带着压抑的恐惧和慌张。
安莹莹一刻不敢放松,阴冷的气息袭来,她回头一看,那个长发女人逼近了!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女人贴在了她身后。
“你,能看见我。”
安莹莹不敢回答,拼着一股劲奔跑。琇書蛧
怎么还没回到广场。
这条路有这么远吗?
眼前是一条条幽静的小路,只有绿植,不见一个人影。
“你,能看见我。”
女人的声线没有丝毫起伏,始终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录音机里没有感情的女声,却充斥着让人胆寒的阴冷。
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遇到鬼怪,还是大白天。
安莹莹死死咬着唇。
她很累,双腿酸软,却不敢停。
她后悔自己过来上厕所了。
“你,能看见我。”
女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了她身后,双脚悬空,太阳底下却只有一道影子。
粘腻的带着潮湿的气息往她的皮肤里钻,安莹莹咬牙控制着身体的颤抖,薄薄一层的皮肉贴在骨头上,女人涂着黑色指甲的手摸上了她流汗的脖颈,“小姑娘,你为什么不回头?”
女人口中重复的话终于变了。
安莹莹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摸着她脖子的手越发用力,她终于被迫停下,不得已地仰起头颅,敞露自己的弱点。
“呃……”
女人干瘪苍白的手指划过她颈间的皮肤,没有血色的唇瓣轻轻贴上去,宛如情人间的呢喃。
“小姑娘,回头看看我。”
安莹莹抓着那只手不停挣扎。
眼眶因窒息的瞳孔盈满了泪,她双眼朦胧地盯着湛蓝的天空,挣扎的力道逐渐变弱。
她没看见身后的女人嘴角裂开到恐怖的弧度。
“救,救救我……”
“有人吗,救救我……”
安莹莹不想死,她发出绝望又虚弱的呼喊。
也许是有人听到了她的求救声,朦胧的视线中,她看到一柄木剑破空而来刺破了风声,额角的碎发飘起,木剑擦着她的耳廓刺向身后的女人。
“嘶啊!!!”
难听尖锐的吼啸刺激着她的耳膜,勒着她脖子的力道消失,她弯着腰捂着脖子咳嗽个不停。光线中,一个穿着白衣黑裤的男人从光晕中走来,她看到男人执着木剑刺破了女人的胸口,女人面色狰狞,偶尔有一丝畏惧闪过,但还来不及求饶便灰飞烟灭,只留一捧黑色的灰烬,而那灰烬也被男人用一张符烧毁。
冯季时漠然地在这样的场景中收回桃木剑,刚要离开,就听到那个女生叫住了他。
“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谈不上救,我本便是为了除去这只恶鬼。”
男人淡漠的视线投注在她身上,安莹莹忍不住地紧张,但在看到对方的面孔时,却惊讶地喊出来,“是你!”
冯季时清冷的眸子看过来:“你认识我?”
安莹莹不习惯跟不熟悉的人交流,微微侧开眼睛:“不算认识,就是在我们学校见过你。”
“是吗?”冯季时想起自己之前去安海大学被那儿的校长拜托办的事,不算惊讶的应了一声。
“回去的路就在前面,拐个弯就到了。”他提醒了一句后便离开了。
安莹莹望着他的背影一阵失神。
……
“莹莹,你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她回去后李如两人问了一句。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就是地方太偏有点迷路了。”
“啊?这样啊。”
“嗯。”安莹莹不想让她们担心,而且刚经历过差不多的事,她不能再让舍友们不安了。
她摸了摸衣领下泛着青紫的勒痕。
——
今晚是大部分人在酒店的最后一夜,看完花展,明天该回去上班的回去上班,上学的上学。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江白洗完澡出来坐在床上刷手机,突然听到走廊一阵吵闹声,立马夹杂着几句“死人了”之类的话。
酒店死人了?
她将信将疑地下床拉开门,所有的杂音一股脑钻进她的耳中。
只见她的左手边一群人站在一间房门口,他们神情激动地指着房内,被包围的酒店工作人员脸色难看,却还要劝慰骂骂咧咧的房客。
江白站在门口认真听,终于弄明白了事情原委。
2604房间的房客因为不小心把拖鞋踢进了床底下,所以弯腰去够,结果……就像恐怖片里的经典情节一样,他没有找到拖鞋,反而摸到了一只女人的手。
那具尸体正面躺着,眼睛半睁着,穿过厚重的床板眼也不眨地盯着房客。
原来在他居住的这两天里,床下一直躺着一具尸体,而他,一无所觉。
房客又怕又怒,当场就唤来了工作人员说他们酒店的床底下藏着一个死人,他要投诉,嗓门大的把其他房间的客人都引出来了。
他们听到2604房客的话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少房客已经闹着要退房了,其中2604房客的言辞最激烈。
工作人员听到酒店里死了人后第一时间就去确定真假,然后她沉默了,呼叫了两个保安把尸体拖出来。
“呕——”
有些好奇心重的房客进去瞅了一眼,当看到全身腐烂的尸体后当即忍不住吐了。
工作人员和保安的心理素质也就比房客们好一点,当时看到死状可怖的尸体后都避之不及的出了房间,然后带上了门。
之后便是安抚房客加报警,但酒店出了这种晦气事,房客的心情怎么能好,难道他们还要继续和死人待在一起吗?
房客纷纷嚷着要退房还要酒店把房钱退给他们,声音越来越大,吵得那些剩下还待在房间的人也忍不住一探究竟。
走廊里的房客越来越多,工作人员连忙联系经理,急得汗都要下来了。
“客人,客人请冷静一点。要退房的客人请先来我这儿进行登记,之后的事宜我们……”
工作人员的话还没说话,“啪——”
走廊的灯忽然熄了。
“停电了吗?房间里的灯全熄了!”
有房客在房间内大喊,并把门打开走出来。
江白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黑漆漆的。
灯,全熄了。
酒店停电了。
秋词轻轻走到她身边。
“我的预感告诉我,坏事可能要发生了。”
在酒店的最后一天,或许无法安稳地度过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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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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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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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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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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