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托着下巴看着玻璃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幕叹了口气。
没有客人,她今天依旧很闲。
“月月,你昨晚匆匆忙忙离开,舍友到底什么情况啊?”
江白竖起耳朵,听男店员问。
“啊,这个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啦,昨天晚上她们回学校的时候,有个舍友被电动车撞了下,不过没大碍,就是蹭破了点皮。”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你着急的样子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哈哈,我当时也不了解情况,不过人没事就好了。嘶~怎么感觉有些冷呢,我还是把外套穿上吧!”
江白无意一瞥,目光忽然顿住,定在许月月手中拿着的外套上。
纯白色牛仔外套,因为现在天气转冷,外套里面夹了一层绒棉。
所以,昨天给她披外套的人是女主?
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挺贴心,她对她态度那么差还愿意照顾,果然是小太阳一样的存在啊。Χiυmъ.cοΜ
“昨天是你给我披的外套?”她那般想着还是上前询问,态度算不上好。
许月月并不介意,系好扣子后坦然地笑说:“对啊,昨天我看学姐你睡着了,怕你感冒,就把我的外套给你披上了,学姐,你不会介意吧?”
“哼!”江白冷嗤一声,“真是多管闲事,你就是用这种手段让别人喜欢你的吧?”
语气很恶劣,态度很差劲,她这样好心当作驴肝肺,一般人早就生气了。
结果许月月眼睛一亮,面露期待地看着江白:“那学姐你会喜欢我吗?”
江白:“……”
这小姑娘,神经这么大条?
“呵,神经病,懒得跟你浪费口舌!你也别指望用这种方式讨好我,我就会感谢你。”江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扭身就走。
许月月看着重新回到座位上的江白,摸了摸脑袋,暗想:学姐还是这么傲娇。
不过……
她想起昨日给学姐披外套的时候,店长好像正在解扣子,但后来好像又重新系回去了。
……
【女儿,你什么时候给我们打钱?都两个多月了。】
【女儿,你最近兼职应该赚得挺多的吧?】
【江白,我们是你爸妈,生你养你,用你点钱怎么了!】
【你弟弟高三,正是用钱的时候。你作为姐姐,难道不该资助点吗!】
【你太不孝顺了!你可是我们的女儿!】
【赶紧打钱!你心是不是野了?还是把钱花到其他地方去了!再不打钱我和你爸就去找你!】
【……】
江白看着往日这一条条尽显丑恶嘴脸的所谓母亲发来的信息,一条没回复,连电话还有视频和语音通话都给直接挂断。
至于来找她?
可以啊,正好让他们再也不敢来要钱。
只是,“这原生家庭可真是要命……”
江白看着窗外的雨,心情着实不美妙。
这“原主”的父母,就像蚂蚱,总是在人的底线上蹦跶。
“原主”这么的虚荣爱钱归根结底也是原生家庭养出来的,包括心性,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摆脱不了原生家庭的束缚。
不过江白也只是感叹居多,情绪没有太大波动。
这是别人的人生,她没有资格评判。
……
江白抿了一口咖啡,边刷手机。
忽然,叮铃一声,风铃声响起,她抬头以为是客人,却没成想竟是不速之客。
她的“妈妈”还真的找来了,且带着她的弟弟,一家四口,也只差一个“老父亲”了。
看着店内寥寥无几的客人,江白主动走到一个面容刻薄,看到她就准备大声嚷嚷的女人面前。
“出去说。”接着,她率先朝门外走,顺势拿了一把雨伞。
女人见状,原本是准备赖在店里闹一通的,这样一来,她女儿看在其他人在场的份上保不齐就把钱给了,但是儿子却已经跟着走了,她便只能暂时按捺住脾气,出了门。
门口。
江白不待女人伸手要钱,直接来一句:“我不会给钱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好了,你可以带着儿子走了。”
而她的弟弟垂眸沉默着,并未张口要钱,倒不如一般被重男轻女父母溺爱出来的孩子一样任性乖张。
“什么!江白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可是你妈,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你就这么对我说话?!你这个不孝女!”
“途途花你一点钱怎么了,看你这个小气吧啦的劲儿!”
女人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淅淅沥沥的雨声都挡不住她的怨声,隔着雨幕,江白从这个女人眼里看不到一点类似亲情的温和情感,只有自私又丑陋的欲望。
连带着这张刻薄的脸也面目可憎起来。
江白懒得跟她对骂,双手插兜,直接一脚过去。
女人跌在雨泥里不敢置信,花色的伞落在地面转了一圈,荡起波纹。
但她在这个女儿面前耀武扬威久了,一向觉得自己能凭着身份压制女儿,虽然淋了雨像个落汤鸡一样狼狈,但心里的火苗却越烧越旺。
她撑着身体站起来也不拿伞了,刚要骂又被江白一脚踹翻,踹的她心口疼,一时间都没能动弹,然后她看到自己这个一直受她摆布的女儿此时踩着水面,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手里撑着伞,缓缓下蹲。
不知怎么的,她身体颤栗,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眼神颤颤,但是想到钱,还是忍下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想要仗着身份指责,唾骂,贬低,控制……
然后,她的女儿一拳砸下来。
她尖叫一声,下意识捂着脑袋闭眼。
“啧,就这种胆子还敢跟我要钱?威胁我?”
女人没有感受到疼痛,试探地睁开眼睛,心里还想着江白果然还是不敢真的伤害她这个母亲,心有得意。
刚这样想,就见到脑袋边的水泥地被砸了个洞,地块都裂了,雨水哗啦啦地落进这一拳范围的裂洞里。
“……”
“再敢跟我要钱,弄残你!”
“你这是犯法的!我可以报警!”女人惊恐地警告道,连自己的女儿力气为什么这么大?为什么像突然变了一个人?这些问题都来不及细究。
“你以为会有人管这些破事吗?”
像这种理不清的家务事,警察可不会次次都管。
“我可以把你弄瘫,再收掉家里的通讯设备,你以为自己还有办法找人帮你吗?”江白风轻云淡地威胁这个女人。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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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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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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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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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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