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云暮?”
“……”
嗯,怎么没人说话?江白看了一眼联系人。
“喂,云暮?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江白?”
“嗯。”
“啊,我不小心点到了联系人,抱歉。”
“你……是感冒了吗?”听声音感觉带了点鼻腔,有气无力的。
“嗯。”
“那你好好休息,我挂了。”江白就要挂电话。
“等等!那个江白……能不能麻烦你买点感冒药给我?我没力气。我家的定位我现在发给你。”
江白皱眉:“你不能在网上买吗?找个跑腿小哥。”
“嘟嘟……”
竟然挂了。
她烦躁地抓抓头发,还是换好衣服出门。
到了云暮家门口,她敲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脚步声,门被从里打开。
江白看见了脸色疲倦,穿着家居服的云暮,她将手中的塑料袋递过去,“给,这里面是感冒药。”
“谢谢你江白,麻烦了。”
“不麻烦,药给你了,我就先走了。”她要走,却被云暮拉住了胳膊。
“江白,我也是知道礼数的人,你喝杯水再走吧。”
江白拽了拽胳膊,寻思这人都生病了,力气还挺大。
“喝水就不用了,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好好休息吧。”她刚说完,云暮就往她身上倒。
她搀扶着这人软倒的身体,眼神有些呆愣。
【什么情况这是?】
“抱歉,我没有力气,麻烦你扶我进屋可以吗?”云暮声音虚弱。
“……那好吧。”
江白扶着他进屋顺便关门。
云暮坐在沙发上缓了会儿,然后撑着身体站起来:“江白,我去厨房冲个感冒药顺便给你倒杯水。”
说完不等江白回答就去了厨房。
江白只好坐着等,突然,厨房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江白惊地站起来:“怎么了?”
走到厨房,发现云暮手肘撑着台子,喘着粗气,一副痛苦难忍的模样,额头上还有不少汗。ωωω.χΙυΜЬ.Cǒm
地上满是玻璃碎渣混合着药水。
看到江白进来,云暮勉强支撑起身子轻弱地说:“抱歉,刚刚手突然没力气,杯子掉在了地上,吓到你了。”
“我没事,你呢,怎么样?”
“……没事。江白,你小心点,我去把玻璃扫了。”。
江白看他虚弱的样子,怕他再受伤还要自己处理,连忙过去阻止他:“别,你休息一下,我来吧!”
她把云暮扶稳去拿扫把,很快就将玻璃渣清理干净了。接着她放下扫把洗手时,后背传来了重量。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颈窝,热气吞吐:“我好难受……”
江白大惊失色,连忙推开他往旁边站,这个时候的云暮实在是被病折腾的没什么力气,一副身娇体软易推倒的样子,猝不及防被推开,没站稳,眼看要跌倒。
她一看又连忙拽住他的胳膊,力气没控制住,云暮一个大男人扑进了她的怀里,好在没彻底烧糊涂,意识还有几分清醒,强撑着自己站直,因为难受,声音都软了几分,“江,江白,我有些难受……”
却不知自己如今的模样多么可怜,强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眸,软化了平日里的锐利,嗓音也软糯了,那么内敛的一个人此时脆弱地看着你,很容易激起人的怜惜。
可惜江白心肠冷硬,只觉得麻烦,她皱着眉头用手试了下秦封额头的温度,很烫。
“喂,云暮,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我,我不想去医院。”
“那好吧,随你。”
“江白,我想去床上躺一会儿,你能不能扶我过去?”
“……好。”她扶着云暮躺到床上。
站在床边看着休息的云暮,她在犹豫要不要回去。
这时云暮开口了,还喘着气:“江白,能麻烦你给我冲个药吗?我没力气。”
江白头疼地揉揉额角:“行,我这就去。”
等她端着药回来的时候云暮睡着了,呼吸清浅,她不得不把人叫醒:“云暮,起来喝药了。”
叫了几声,不见人醒,她只好上去推了推他,云暮迷迷糊糊地醒来:“抱歉,我睡着了。”
“你坐起来,把药喝了。”江白说。
“好。”云暮挪动着身体,慢慢坐起来,接过江白手中的碗。
云暮喝了一口,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江白,“烫……”
江白一哽,觉得这人感冒了也娇弱了不少,她一阵无力:“你吹吹不就好了。”
“江白,你能给我拿个勺子吗?我想舀着喝。”云暮小心翼翼地向她请求。
【他是病人,他是病人。】
江白安抚自己,耐着性子从厨房里拿了个勺子回来。
“给,勺子。”
云暮接过勺子,结果舀了半天也没喝上一口,他红着脸小声对她说,“江白,我、我手没力气……”
江白气血上涌,这云暮生病了怎么那么难伺候!
她深呼吸,假假地笑了笑:“你不能直接一口干了吗?”
“……药太烫了。”
“那你吹一吹,凉了喝。”
“我没力气。”说到这儿的时候语气还有点委屈。
江白:“……”
“行!我知道了,我喂你行了吧?”江白没好气地接过云暮手里的瓷勺一勺一勺喂给他,但是别指望她还贴心地给他吹吹了。
云暮这个时候也不嫌烫了,乖乖地张嘴,一口一口喝下。
他抬头看着在灯光下显得娴静的人,轻说:“江白,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
【你也知道麻烦我啊!】江白心里咆哮。
面上依旧一副体贴又温柔的样子:“不麻烦,你生病了嘛,呵呵……”
可心里早就开始不耐烦了。
即使云暮看着很难受的样子,她也没心软。
不过是感冒,有什么大不了的,谁没生过病啊。
等一碗药喝完,江白把碗放到床柜上,看到云暮嘴角还有水渍残留,她抽出一旁的面纸递过去,“把嘴擦擦吧。”
“谢谢你,江白。”云暮嘴角上扬。
“不谢。”
“我去把碗放厨房,你,你干什么?!”江白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云暮正在脱衣服,衣摆都撩了一截,隐隐露出一点腹肌。
见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云暮疑惑:“我身上出了汗,不舒服,所以想把衣服脱掉,怎么了吗?”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
江白快被感冒把脑子烧坏的云暮搞崩溃了。
“我,我还在这儿呢,你怎么就脱衣服了,呵呵……”
云暮歪了歪脑袋:“不行吗?”
江白:“……”
江白:“……随你吧。”
“嗯。”云暮继续脱,结果脱到一半又开始喊,“我,我没力气了,江白,你能帮我把衣服脱掉吗?”
江白:“……”
“自、己、脱!”江白绝不会再帮他了。
见她态度坚决,云暮遗憾地垂眸,用自己现在微弱的力气一点点把衣服往上卷,然后脱掉。他折腾了好一会儿,把自己弄得满身是汗,脸,脖子红了一大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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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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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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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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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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