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掀起盖头后,谢凝并未看向江白,他抿着唇,低着头看不出情绪,而这些在江白看来就是不情愿,估计也是因为名声所以才勉为其难嫁给她。
江白倒不见生气,她只是挠了挠脑袋,一脸苦恼:“接下来要干啥?”她也是第一次娶夫,没有经验啊!
谢凝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生冷地提醒:“合卺酒。”
“哦,对对对,交杯酒,我差点忘了!”江白赶紧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
她一杯,谢凝一杯。
两人拿了酒后,江白看了看彼此的身高,刚要踮脚,谢凝已经弯腰,最后两人交错着手臂将酒一饮而尽,浸了酒的唇瓣更显红润,杯沿留下了口脂印。
“然后还要干啥?”江白征询地问谢凝。
谢凝瞄了她一眼:“结发。”
结发,两人各剪下一缕头发,合在一处。
江白拿起剪刀利落地剪下一缕,然后将剪刀递出去:“谢先生,到你了。”
“嗯。”谢凝同样剪下自己的头发。
他看着自己的头发和江白的交织在一起,胸腔莫名发热发烫。
“这些都干完了之后我们要做什么?”江白一脸懵地问。
而这个问题谢凝并未回她,反而慢慢红了脸。
江白一开始不明所以,然后看了看那床红被,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接下来我们该洞房了!”
——
司徒晓成日待在皇宫,他对花楼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他琴弹得可真好,青青,你和他真的没关系?”楼上,司徒晓看着舞台上弹琴的闻人雅,脸上带着一丝郁闷。
望着那仿佛仙人一般的男子,司徒青青眼底复杂。
自那日知道他的事情后,回到家她便问了母亲。
她还记得那天——
“娘,你知道闻人家吗?”
“闻人家……”端王诧异女儿突如其来的问题,又因这个名字陷入沉思。
“青青,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我……娘,那你知道闻人雅吗?”
听到这个名字,端王的表情中透着陌生,像是不知道这个人,过了会儿才记起来,“啊,是他啊,现在在花楼那个?”
“嗯。”
“所以,他跟你说了闻人家的事?”端王想了想就发现了端倪。
“娘,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闻人家怎会……”
而端王并未解释什么,她沉沉叹了口气,摸摸女儿的脑袋,无奈地说:“青青啊,有些事不要探究过多。至于那件事,娘亲只能说一切都是陛下的命令,而我也只是听令行事罢了。”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已无人探究,一切的真相都掩埋在过去。m.χIùmЬ.CǒM
想到可能是自己的娘亲,甚至司徒晓的……导致了闻人家的悲剧,司徒青青一阵无力。
“青青……青青?”
司徒青青从回忆里出来,见到的就是司徒晓不满的神色,“怎么了,阿晓?”
“你刚刚一直盯着他看,是不是喜欢他?”
“没有。”
“没有你为何盯着他看?”
“我……”
“你什么?”
“我刚刚只是发呆想一件事,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看着他啊。”
“真的?”
“当然,阿晓,我说过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哼,谅你也不敢!”
司徒青青无奈,阿晓这醋劲是越发大了。
两人正腻歪,忽然司徒青青瞥见了路过他们的闻人雅,眼看他要走远,犹豫片刻,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欸,青青!”
“阿晓,我去去就回!”
“……还说不喜欢那人!”
……
“闻人公子,等等!”
“世女,你可有事?”闻人雅停下脚步。
“我……”看着他疏离的神色,司徒青青一时哑然。
“既无事,那雅便告辞了。”说着他转身要离开。
“等等,我!”司徒青青欲拽住他袖子,不料被甩开,而人已经离她三步远。
自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因她出众的相貌,才华和家世,无人不捧着她,连司徒晓一个皇子也臣服在她裙下,时间久了,司徒青青难免带上了点傲气。
可闻人雅呢,一而再再而三地驳她面子,每次看见她就跟看见什么脏东西似的,可她明明见过这人对江白那纨绔的言笑晏晏,此时见他冷淡的态度,司徒青青心里很不舒服。
“闻人雅,我知你因为闻人家的事怨恨我,但我问过我娘了,她也是被逼无奈,我知道你现在身不由己,如果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
对此,闻人雅并未做出任何回应,他转身离去。
这下,司徒青青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大声质问:“闻人雅,我自认自己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要百般忽视我,难道你宁愿讨好一个纨绔也不愿意多和我说几句话吗?”
闻人雅顿住,他回头:“纨绔?”
“难道不是吗?她那样一个花心好色,人品有瑕的人哪点值得你另眼相待!”
闻人雅面色冷漠,他望着司徒青青愤怒的神色,说,“世女大人,您不觉着自己很可笑吗?”
司徒青青愣住。
“无论闻人家叛国的事是真是假,也不论这件事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但是,端王的确掺和到此事里面,世女如何能说端王是被逼无奈?因为您的母亲,因为那位,这世上已无我闻人世家,只有一个叫闻人雅的小倌在这腌臜地苟延残喘。
“无论您是否无辜,您都是端王的女儿。”
“至于江小姐……”说起江白,闻人雅笑了笑,对司徒青青说,“她比您坦诚大方,至少,她不会在别人面前嫌弃我脏。”
“还有,您真的是世女吗?”
什么?司徒青青脸一僵,闻人雅那双黝黑的瞳孔仿佛已经将她看透。
闻人雅浅浅一笑:“世女大人,您别误会,雅只是觉着一个世女不会那么在乎一个小倌的态度罢了。”
他对司徒青青的态度并不恭敬,如果是一般的世女早就定他的罪了,就算亲睐他,大可以用身份压人,而不是像司徒青青这般,温和的过了头。
当然,如果这人真用身份强迫他,那么不介意鱼死网破,死?他并不在乎。
“世女大人,有人还在等你,雅先行告退。”闻人雅看了看司徒青青身后。
司徒青青回头,看见了司徒晓,而闻人雅已离开。
面上的笑意消失,闻人雅眉宇透着冷漠。
希望这位世女大人往后不会再凑到他面前,他真的很讨厌她啊……
……
“阿晓?阿晓?你理理我嘛~”
“你找别人去!”
“我错了,我不应该丢下你的。”
“哼!”
“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
“阿晓,”司徒青青抓住司徒晓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司徒晓,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人,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那你这样相信了吗?”
“……那我就再信你一次。”
“阿晓……”
“青青……”
两人四目相对,越靠越近,直到唇瓣相碰。
“唔,青青,我好热……”
“你,你喝了这里的茶水?”
“嗯,怎么了?”
“它,它里面掺了药。”
“那,那怎么办,我身体好热。”
“阿晓,你愿意把身体交给我吗?”
“……好……”
被翻红浪。
江白送给他的如意结不小心掉了,闻人雅出来找,哪成想,刚找到便听到一阵激烈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屋子,这不是世女和那皇子的房间吗……
嗤笑一声,转而想到什么,笑意淡下。
【她现在是否和那夫郎也正在……】
——
床榻边,江白和谢凝面面相觑。
江白:“睡觉?”
谢凝:“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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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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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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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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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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