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他们见过。
江照年松开江白,拇指抹去她脸上的血迹,“怎么把脸上弄得都是血?有没有受伤?”
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丝颤抖和哽咽,眼神很克制,可里面的担心后怕心疼还是一点点倾泻。
江白摇摇头,指着地上的尸体说:“没受伤,这些血都是这些人身上的。”
江照年看着地上应该打上马赛克的尸体,眼里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平常人该有的恐惧,面色自然,笑着对江白说:“你没事就好。”
“江白,我们回家吧。”
“嗯。”
江照年紧紧牵着江白的手不放开,两人离开了。
姬清歌/冷寒秋:这小村姑头都不回,没良心。
……
“哈~”
江白跟在慕容晋的大部队后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里泛着泪光。
江照年问:“困了?”
“嗯。”江白应声。
半夜睡到一半就爬起来,砍人又是个力气活,现在天都还没亮,精神一放松下来,她困得要死。
毕竟是救过慕容兄弟的人,江白两人是坐着马车的,只是这颠簸的,让她的睡意更沉。
“那你睡一会儿吧?”
江白有这个打算靠着车窗闭上眼,不久,呼吸声响起。
江照年轻轻揽过江白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左臂环住她,右手抓着她自然下垂的手闭上了眼。
……
江白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睁眼,闭眼,睁眼。
江照年怎么在她床上?
她脑袋枕在他胳膊上,而他的胳膊环在她的腰上。
“嗯……你醒了……”江照年睁眼,眼里没有一丝睡意,江白没注意。
“你,你怎么?”
“昨天太晚,我太累懒得动弹就睡下了。”
懒得动弹?
江照年可不是她。
江白惊疑地起身,结果发现身上的衣服换了,照照镜子,脸上的血也没了,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
这,这。
“我衣服怎么换了?”
江照年起身很自然地说:“我给你换的。你身上太脏,我给你洗了下澡,换了衣服。不然你这身太脏怎么上床。”
他,他不仅给她换了衣服还洗了澡?!
“你,你可以把我叫起来啊,我自己洗。”
江照年:“我叫了,可你就是不醒。”
是吗?
江白半信半疑,她是睡得这么死的人吗?
可江照年的态度太自然了,不像撒谎。
可这事……
江白裹紧身上的衣服。
总觉得……
江照年:“中午你想吃什么?”并没有再作出更多的解释。
江白还没想明白,听见这话立刻报了一堆菜名:“我想吃小炒肉、官保鸡、糖醋鲤鱼、狮子头……”
全是荤菜。
江照年:“这么多你吃不完,还有,多吃菜,不要挑食。”说完就出去了。
江白等人走远才反应过来。
不是,现在问题是这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啊!
啊!她那纯洁的身体啊!
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她昨晚睡着了不知道,先吃饭。Χiυmъ.cοΜ
……
夜晚,月明星稀。
“吱呀”一声,江白屋子的门被推开,在这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轻响。
江白翻身继续睡。
一道脚步声落下,不疾不徐向床边靠近。
人影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过了一会儿,人影脱下鞋子上床躺在外侧,掀开被子一角挤进去。
被子下,人影环住江白的腰紧紧贴在她身后,脸深深埋进她的乌发里,鼻尖贴着她颈后的肌肤,唇瓣轻轻摩擦那片软肉。
“江白……”
一声叹息消失在寂静的夜里。
早上,江白沐浴着阳光走出屋子,江照年正在院子里看书,神情专注。
见到江白,他从书中抬起头:“醒了?水温着,去洗漱吧。”
“嗯。今天吃什么?”
“昨日还有很多剩下的,今天热一热。”
“行。”
魔教的事情过去后,江照年辞去了教书先生的职务,他的意思是安心在家读书准备接下来的考试,不为其他事情分神。
其实,更主要的是可以全天待在家陪着江白,看着她,这样,他总是揪着的心才不会那么疼。
在江白平安回来后,慕容煊上门来过一次。
见她没什么事后送了一大堆东西在江照年不欢迎的目光中离开了。
江白以为慕容煊不会再来,不成想,有时候外出总会偶遇他。
一次,两次……
江照年的脸色越来越黑,强硬又不动声色地插入他们中间,不给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很庆幸自己现在不教书了,不然这人勾搭江白他都不知道!
不过,没过多久,江白听到了系统告诉她。
慕容晋要离开了,带着花俏俏一起,因为先前的事,两人感情加深,慕容晋不放心花俏俏留在这小镇上。
而花俏俏,即将住进皇宫。
慕容煊也会跟着离开。走的那天,他又来到江白家。
穿着比以往更气派,风度翩翩,有了王爷的样子。
他看到江白的时候没有留下什么话,只是让人抬了一箱东西。
“我知道姑娘喜欢这个,很抱歉之前让姑娘遭遇危险,这是赔礼。”
说完他深深看了江白一眼离开了。
江白在他走后打开箱子。
有银子,有珠宝,的确是江白喜欢的。
【这人上道。】
她想。
这个小镇上只剩下江白和江照年。
他们的日子恢复往昔。
秋天,落叶纷飞。
江照年去了省城参加乡试,这次,江白没有跟着一起去,路途遥远,她受不了这个折腾,反正吃饭什么的,她现在有钱,天天去外面吃也成。
私心里江照年其实是想让江白陪着他一起的。
江白丢了两次,他心里烙下不小的阴影,如今总是患得患失。
可江白不愿意。
最后他一个人背着包袱离开了。
一个人的日子并没有什么变化,江白很适应,只是没有网络,她很无聊,闲得发慌,只能看些话本子勉强解解闷。
……
一天,江白外出买零嘴,门口站着江照年。
见到她,江照年立刻冲过来抱住她。
“江白,我回来了。”
后面的事情像按了快进键,江照年考上举人了,他还想接着往上考,江白支持他,最后,两人搬到了京城。
反正有了慕容煊送的那些东西,也不需要愁生计。
搬家的那一天,江白听到有人敲窗。
她打开窗,却没见到人,低头。
发现窗台上放着一束很大的花,红的,紫的,白的,黄的……
最显眼的是花上放着两块金元宝,江白一眼就看见了它俩。
乖乖,谁这么大方!
她拿起金元宝,发现下面垫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
【乔迁之礼,知道你爱财,收着吧。】
没有落款,但江白大概已经猜到是谁送的了。
屋檐上。
冷寒秋:“她收下了。”
姬清歌:“看见了,那牙龇的,我就说她喜欢这个,送别的还不见得这么高兴。”
冷寒秋:“是啊,那花也是我们摘的就没见她笑得那么开心。”
姬清歌:“好了,我们走了,左护法。”
冷寒秋撇嘴一笑:“是,教主。”
“你真不做杀手了?”
“腻了,想换一行做做。这左护法的职位就不错,待遇好还包吃包住,手底下还有一群小弟。”
“嗤!”
……
声音渐渐远去。
江白关上窗把字条收进空间把花放进花瓶里。
看着五颜六色的花,粲然一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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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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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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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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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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