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挑起那印着草莓内衣裤,面无表情的扯下吊牌。
随后有些暴力的把东西浸在水中搓了几下,才随手捞起来放在了烘干机内。
……
……
池西坐在床边,小口小口的喝着装在玻璃杯里的燕窝。
窗户打开,带着凉意的风鱼贯而入。
阳光撒在她笔直白皙的腿上,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阳光照耀,还是她本身在发光。
池西捂着保温杯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如蝶翼一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她的身体里有阵法。
破后而立。
要不是因为这次的精神力枯竭,她恐怕一直都不会察觉。
整个帝宫乃至十方神界,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摆阵又不被她察觉的,无非是那个人。
容时——她亲爹。
池西垂眸,湿润的发丝顺势从圆润的肩头滑下。
她抬手捂住脑门,唇瓣微抿。
若是她这次回不去岂不是有些对不住她爹暗戳戳在背后部署了这么多?
“……”
她压力很大啊!
这个阵法如果在她恢复中期被触发,那么在那时她完全可以完成从半神体到神体的转化。
但这时她才哪儿到哪儿啊!
翻了倍都够不着半神体的边边!
池西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这会儿自己的心脏在一抽一抽的疼。
…
等头发被自然风干,池西才把纸袋里的衣服换上。
她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才打开门出去。
客厅内没有一个人。
…
“沈安澈。”
少女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出来,沈安澈闻言身体一僵,那双含情眼内的愧疚瞬间转为了震惊。
她……她怎么知道?
赤狐他们此时正三三两两的或坐或蹲的矗在长廊上。
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面面相觑。
几人顿时起身,围到一起头挨着头小声讨论。
“谁?”
“沈安啥?”
“扯?”
“所以我们要进去吗?”
“……”
“嘎吱——”
等赤湖他们转头看去时,就只看见男人的背影,以及岌岌可危的木板门。
主要是因为池西在里面他们也不敢让人进来修,所以羚羊临时去扛了一块木板当门。
虽然破是破了点,但好歹比破了个大洞,划了大裂口的门好点。
“他是沈安扯?”
枯叶蝶翻了白眼,“四声!”
妈的!她早就忍羚羊这人好久了!
拳头好痒!
操!
“哦……”
羚羊兴致缺缺的收回了视线。
沈安澈这几天神出鬼没的,要么看见他时就在门口晃,要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而那些狱军喊他都是喊的先生,赤狐他们也都出去打听过,但打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综合那些人的态度,沈安澈应该是国际监狱里比较说得上话的一个人,他们对国际监狱的内部人员也不熟悉,所以也不认识。
反正池西信任他,那他们亦是。
…
沈安澈进去就看见一个人影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
阳光晃眼,他觉得自己有点眼花。
沈安澈抬手揉了揉眼睛,眼前的画面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最后他不信邪的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
沈安澈:“!!”
真的!
他快步上前,抖着手去碰前面的人。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池西的时候,池西倏地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踹我还不够,还想搞偷袭?”
沈安澈瞳孔一缩,指尖像是被电到一样刷的收回手。
在收回手的刹那,他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池西。
想说什么,但这一刻嗓子里仿佛有颗石子哽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于是沈安澈就在池西的视线中逐渐红了眼眶。
活像是已经见到她尸体了一样。
池西最终败下阵来,语气无奈道:“我没事,你就当我染了个头发。”
说着,她抬眸看向沈安澈,语气坚定,“你刚才给我染了个头发。”
沈安澈:“??”
池西回头抿了抿唇,低声道:“他们问起来不好解释。”
沈安澈站在原地,依旧没有缓过来,语气飘忽。
“你真的没事儿?”
说罢,就要上前去抓池西的手腕。
池西眼疾手快的拍掉他的手。
“干嘛呢?”
“把脉啊。”
“你还会把脉?”
沈安澈直起身体,负手而立,一副高人姿态。
“师承顾章辞顾老前辈。”
顾章辞,a国古医世家传承人,医术精湛,是受各大世家追捧的人物。
他的名声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传到了国外,就算在中洲和中央城这样的地方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闻言,池西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沈安澈一眼。
“不错。”
沈安澈蹙着眉看着池西,不知为何,她总觉的她有事瞒着她。
但细细想想,她瞒着他的事情多了去了。
于是他很快就将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沈安澈看着池西的精神头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于是他放弃了把脉,转而从旁边拖了个椅子过来坐到池西对面。
一副要和池西长谈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沈安澈的?”
他是沈安澈这件事情除了他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最开始。”
小姑娘眯着眼靠在沙发上,一头银发顺着她的动作半数落在了沙发后面,其余的银丝有些凌乱的散落在四处。
除去那一身出戏的背带裤,就像是沉睡的神女,美丽得不可方物。
沈安澈在这一刻终于懂那些妹控的心理了。
放着这么漂亮一妹妹不宠,简直没有天理!
何况小姑娘时而露出的娇矜,简直让人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池西睁开眼睛就看见沈安澈火热的视线,顿时一脸古怪。
随即没有犹豫的抬起脚踹在了他坐着的椅子上。
椅子下面有小轮子,沈安澈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池西连着椅子一起踹了出去。
“哐——”
“砰——”
门板外的羚羊听见这声音直接被吓的蹦了起来。
他面露惊恐的看着门内,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惨状了。
根据地下残留的碎屑划痕,还有他锯门的高度可以判断,要不是当时枯叶蝶让他去弄门锁,他可能就要把他们头儿给锯了……
不仅如此,开门是他先开的……
救命……
羚羊抬头望天,面露绝望。
枯叶蝶看着他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就算头儿不收拾他,等回去她也要找个由头和他揍他一顿!
客厅内。
转椅砸倒在墙角,上面仅剩的轮子在快速的转动,其余轮子不翼而飞。
池西若无其事的收回脚,伸手挑起旁边的保温杯,漫不经心的拿在手中把玩着。
沈安澈趴在地上,脑瓜子嗡嗡嗡的。
突然,他感觉鼻子一热,鼻腔内仿佛有液体流出来。
他眨了眨眼睛,就这么看着鼻血滴在了地板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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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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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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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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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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