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穿过衣服透过身体,渐渐的消弭,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沈穆修见此就想冲进去,但是看着他的人却把他拦了下来。
他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恶狠狠的说:“让开!”
“拦住他。”
沈司钰垂着头,黑色的发丝到了他的眼角,整个人都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啪啦啪啦啪啦——
沈司钰抬手一拳打碎了玻璃,玻璃飞溅,擦破了男人眼下的皮肤,但他却仿若未觉。
地上玻璃碎了一地,他却不紧不慢的踩了上去。
清脆的响声如雷贯耳。
每一声脆响都让人头皮发麻。
房间内,白炽灯刺目。
池西安静的躺在地上,黑色斗篷包裹着她的身体却唯独露出了那张雪白的脸,冰蓝色的发丝铺了一地,她双眼紧闭,像是坏掉的娃娃。
徐冰漾悠悠转醒,一声充满恶意的嗓音就传入了她的耳朵。
像是深渊的恶魔,让人害怕得灵魂都在颤抖。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恶魔的声音很好听,明明带着浅浅的笑意,却让徐冰漾不寒而栗。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m.χIùmЬ.CǒM
男子身形修长高大,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窝在他的怀里显得无比娇小。
正对着她的地方,女孩儿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垂下,宛如璀璨的蓝色星河……
“徐冰漾!”
谁在喊她的名字呢?声音好熟悉……
徐冰漾艰难的转过头,男人的模样映入她的眼帘。
他脚步踉跄,一脸惊慌的夺门而入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慌张过。
她想。
徐冰漾扯了扯干裂的唇瓣,她尝到了血腥味,徐冰漾笑了。
她说:“沈穆修。”
…
池西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在巡逻的路上遭遇暗算,梦见自己进了书中世界,她梦见了好多人……
梦的最后是一抹雪竹香,是极北之地的雪竹。
她急迫的追寻着那股气息,直到她被那气息包裹住,她惶惶不安的思绪才慢慢安定下来。
…
沈司钰抱着池西坐在一个密闭的治疗室内,他们的周围摆放着各种高科技的仪器,四周一片银白。
沈司钰低着头看着紧紧的攥着自己衣领的小姑娘神色莫名。
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手往池西的脸上伸去,小姑娘没有任何血色的小脸瞬间闯入了他的视线。
沈司钰啧了一声,脸还没他巴掌大,真不知道怎么长的。
随即修长如玉竹般的手掌顺势转了个方向,落在了池西兜帽里的长发上。
沈司钰动作熟练的顺着毛,目光落在池西头顶,那一撮呆毛此时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焉哒哒的。
滴——
沈司钰慢条斯理的扯过小姑娘的兜帽遮住她的头发,又把池西的脸往自己胸口这边挪了挪,直到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到池西的脸,才放下了手。
…
治疗室内的金属门朝两侧缓缓打开,一位年轻的医生走了进来。
沈司钰没有抬头,“如何?”
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
席林漠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不能输血,不管是任何血型,都不能输。”
他也很纳闷,世界上怎么存在有这种人,别人的交叉配血实验只有阴性和阳性。
而面前这位的血和供血者的血根本就融合不了!就算他们人为干预,把两人的血合在一起,在外界力量消失的瞬间,那血又自动分离开来。
席林漠甚至觉得自己仿佛感受到了来自那血对其他血液的蔑视和嫌弃。
这情况全世界真就是独此一例。
要不是沈司钰一直沉着脸站在一旁危险的盯着他,他还真想深入研究研究。
“都试过了吗?”
“血库里的血都已经试过了。”
沈司钰闻言抱着池西的手一紧,黑色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席林漠。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语调没有任何不对,但席林漠却听出了一种如果没有办法就让他陪葬的感觉。
席林漠觉得以沈司钰这疯批的性格肯定是干得出来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小姑娘在你怀里的时候生命体征会平稳许多,要不你一直抱着?”
沈司钰冷笑一声,“庸医。”
席林漠:“……”
失血过多除了输血还能咋办,谁知道沈司钰这疯批哪里弄来的一个奇葩,莫名其妙的就没了那么多血不说,还不能输血!
席林漠微笑着说,“或者您可以找一找,有造血能力的能力者。”
沈司钰呵了一声。
“要是别人失去这么多血早该没命了,这小姑娘体质特殊,所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再等等没准儿她自个儿就醒了呢?”
沈司钰看了席林漠一眼,眸中晦暗不明。
席林漠虽然有些发怵,但还是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直起脊背道:“三爷,我能不能先回京都一趟?”
沈司钰这厮直接把他从京都的实验室里拽了过来,可想而知,这小姑娘对他有多么重要。
席林漠完全想象不出来,小姑娘长得该如何的天姿国色才能把京都大名鼎鼎的三爷迷成这样。
但是沈司钰把小姑娘捂得太严实了,就算在检查的时候都愣是没让他看见半点,连个发丝都没露!
沈司钰看着怀里的人没说话。
席林漠只得解释道:“我弟弟的病才好转一点,我得回去安排一下。”
不知听到了什么,沈司钰眉头一挑,淡声说:“回去吧。”
这意思就是回去了就不用再回来了。
席林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司钰,这么爽快?
“多谢三爷。”
说完高大的男人就大步的走出了治疗室。
沈司钰把池西的小脸露了出来,就算闷了那么久,也不见她的脸上有任何的血色。
池西的皮肤几乎要白得透明,就连唇瓣也呈现出了一种病态的白,小姑娘乖巧的蜷缩在他的怀里,被黑色的斗篷裹得严严实实。
沈司钰拿起旁边沾好水的棉签给池西润了润嘴唇,一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池西的脸。
小姑娘生的是真的好看,五官精致,好似每一处都是精雕细琢过的一般。她的脸上没有一点瑕疵,光洁如玉,洁白无瑕。
本该温热的身体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发凉,若不是那细微的呼吸,沈司钰都要以为她死了。
沈司钰把棉签扔进垃圾桶。
想到池西那一身诡异的特殊能力,眉头轻轻的皱了皱。
别人是救人,她更像是献祭。
沈穆修在暗网上发布的悬赏任务他知道。
那个人已经昏迷了几天了,检查报告上写的是昏迷原因不明。
但现在,那女的醒了,他家的小孩儿却睡着了。
沈司钰低头尝试去掰开池西的手,但是她的手攥得很紧,他一掰她就再攥紧一点。
明明还在昏迷着却有这么大劲儿,沈司钰觉得如果他一直这样掰下去的话,池西会生生把自己的手骨捏断。
沈司钰嗤笑一声,起身弯腰把池西放在治疗室的床上,自己也顺势躺了下去。
治疗室里的床不算大,但二人躺在一起却绰绰有余。
沈司钰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小姑娘,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暗光。
池西一头蓝色的头发顺着细腻的皮肤滑下,露出了她白皙纤细的颈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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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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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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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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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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