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南爸爸静静地躺在床上,一旁椅子上坐着安女士,见南栀她们来了,打了个禁声地手势,示意不要开口说话,随后安女士指向门外,南栀和温哲柳跟随着安女士出了病房。
没等南栀主动询问,安女士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温哲柳他们。
南爸爸晚上去超市买酱油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被一辆小轿车撞了,肇事司机酒驾,意识不清醒闯了红灯,不仅把南爸爸撞了还把一位小男孩撞了,小男孩的腿骨折了,身上有多处擦伤,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南爸爸撞成了轻微脑震荡,身上也有多处擦伤,肇事司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当场死亡。
几秒钟的时间,竟能让三个人发生如此不幸,南爸爸和小男孩在这场事故中无疑是幸运的,南栀应该感到开心,可一想到肇事司机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南栀说不上高兴,反而心情复杂,一时之间竟生出五谷杂粮之感,感叹人的生命脆弱,就像玻璃杯一碰就碎。
这场意外交通事故闹得很大,已经上了微博热搜,还有视频,一时之间各家媒体记者都要来医院采访事故中的幸存者。
南栀他们买了水果和礼品去探望发生同一场事故中的小男孩,发生事故时,他们是被救护车送往同一家医院的。
病房里小男孩的妈妈正靠在丈夫肩膀上哭,见两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夫妻二人都是一脸疑惑。
温哲柳简单解释了一下,他们来这里的原因,小男孩的父母才站起身来迎他们进去,南栀刚才在门口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小男孩,此时小男孩睡着了,脸上和手臂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擦伤,右腿被打了石膏,他看起来好像才七八岁的模样,遭遇这样的意外纯属不幸。
小男孩的妈妈倒了两杯温水给南栀她们,南栀和温哲柳说了感谢,也许是同样身为这次意外事故中的家属,让小男孩的妈妈觉得他们同病相怜,生出几分亲近之感,就多说了几句。
“昨晚我们一家人吃完饭出去散步,冬冬很开心,一路上都又蹦又跳的,冬冬跑得快她和孩子爸爸在后面跟着,并未出声阻止,因为以前冬冬也是这样的,可没想到会出事。”
冬冬的妈妈说到这忍不住哭泣,她的丈夫在一旁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冬冬妈妈调整好情绪,勉强露出个微笑“幸好冬冬没事,要不然我这一辈子都恐怕心安,本来想责怪那肇事司机的,可人都没了,说再多也没有。”
她不贪,只求自己的孩子一生健康快乐。
南栀看着安静睡着的冬冬,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看着夫妻二人相扶相持,南栀只感觉温暖,原本心里的难过也消散了很多。
“温太太的爸爸受的伤严重吗?我和孩子爸爸都太慌张了,还没有过去看看温太太的爸爸。”
“温太太?”南栀被这个称呼羞红了脸,下意识望向温哲柳,发现对方正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南栀害羞的视线乱飘,轻咳一声。
“医生说我父亲只是有轻微脑震荡,需要多住院观察几天,情况还算良好。”
南栀没有再待太久,怕打扰到冬冬睡觉,就起身告了别,临走时,冬冬的爸爸妈妈还让南栀把送来的礼物拿回去,南栀没有同意,几次推脱南栀还是成功的吧礼物送了出去。
医院的人很少,过年期间,大家都回家了,留下来的都是值班医生,南栀突然想到爸爸的事过去了一个晚上,还没有来告诉林女士这边是什么情况,于是她点开屏幕找到林女士的电话,在电话拨出去之前,南栀还是先问问温哲柳。
“你打电话告诉过家里人我爸爸的情况吗?”
“嗯,昨晚就说了。”
温哲柳的小指勾上南栀的小指,然后用力一拉,南栀整个人就撞入他的怀里,男人微微俯身,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南栀发现温哲柳很喜欢这个动作,两个人每次拥抱他都会下意识把下巴抵在自己的肩头。
男人的下巴坚硬抵在南栀的肩上很不舒服,刚开始南栀不习惯总想往后躲,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总会放轻力度,而现在男人的下巴抵在南栀的肩上只觉得硌得慌。
“疼”南栀忍不住轻声提醒。
“温太太,为什么你给我打的备注是温先生?”男人的声音低低的有些不悦。
温哲柳直起身,双手插兜,神情微冷,一双眼眸微眯,凝视着南栀。
南栀的脑回路很奇怪,第一时间不是解释而是反问。
“你怎么知道我给你打的备注是这个,你是不是昨晚偷看了我的手机?”
她和温哲柳是知道对方手机的密码,但从来不会没经过对方同意私自去查看,第一是觉得麻烦,第二就是完全没这个必要。
温哲柳一时哑言,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昨天晚上她睡着了,林女士打来电话南栀没接,是温哲柳接的,告诉林女士想要知道的事就挂了电话,指腹不小心点到了联系人那一栏,从里面看见了温先生三个字,温哲柳看过电话号码确认温先生指的就是自己。
温哲柳说出来当时是什么心情,心里闷闷地,有点小生气,还有种冲动想把当事人直接喊醒质问她原因。wWW.ΧìǔΜЬ.CǒΜ
“昨晚妈打电话到你手机上,你睡着了,我接的。”温哲柳的语气说不上温柔。
“那个……我能问一下是哪位妈妈啊?”现在我有两个妈妈,一个是温哲柳的妈妈,一个是自己的妈妈。
温哲柳都快被气死了,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他极力克制想要敲她脑袋的想法。
口齿清晰,一字一句地说“温先生的母亲,你的婆婆。”
温哲柳刻意加重“温先生”三个字,分明就是在告诉南栀这个称呼他温哲柳很不高兴。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南栀一个人,当初结婚的时候,南栀是改了备注的,特意把温先生改成了温哲柳,后面温哲柳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她一气之下就改了回去。
南栀心虚地摸了摸鼻头,点开联系人那一栏,找到温先生的号码,把备注重新改了回去,改好后还特意拿给温哲柳看,谁知男人的心情不但没有好反而更加阴沉了。
“我改错了吗?”南栀重新检查了一遍,上面就写着温哲柳三个字,没有任何问题。
“温太太,请问我是你什么人?”温哲柳尽量不生气,耐着性子问她。
我是你什么人?南栀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温哲柳好像是她老公,脑子一下反应过来,脸微微涨红,不太确定的开口。
“老公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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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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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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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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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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