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以为这个电话是王文昭打来的,目的是让我去中央路街道接受他的审问,目前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难道警局有了武文的相关线索?这不可能,先不提她死在第几维度,便是她的尸体连我都不曾见过。
那么大概有两种可能,其一便是警局这次是正常询问昨天发生的事情,做个简单的笔录,至于其二,令我有些不寒而栗。
也许是“开拓者”,也许是更为神秘的组织,诱骗我前去警局!想起缝合怪的手段,我就控制不住的牙齿打颤,那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生不如死。
洗了个澡,缓解了情绪,别人的一天,我却度过了三天,铁打的人熬不住,光着身体倒在床上昏昏睡去,疲惫的人少梦。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周六中午,门铃声似乎已经持续了很久,爬起身来,腰间裹了条毯子便去开门,迷迷糊糊似是忘记了自己深陷危险的旋涡。
打开门便看见两位一身制服的警员,男的三十来岁,清爽干练,女的像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眼镜后的面孔稍显稚嫩,手里还拿了个文件夹。
看着我的样子,男人稍显尴尬,却不失礼貌的介绍:“陆先生,您好,我们是玄武区警局的…”
过堂风吹来,我意识到这将是一次不短的谈话,转过身便要回卧室穿衣服,却感觉腿上一凉,回头望去,毯子已被扯下,一角正攥在那女人的手上。
原来她以为我要逃跑,情急之下便想拉住我,却闹出了这种乌龙。
我就那么赤条条的站着,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她先是尴尬,逐渐又理直气壮的和我对视起来,还时不时用不屑的眼神向下瞄了瞄。
男人一个侧步挡住了两人彼此的视线,我冷哼一声,回屋穿了件帽衫长裤,还拿了张口罩,提起背包就跟着他们去往警局。
有些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人家毕竟是强势的一方,先礼后兵,我若不识趣,结局都一样,只是过程难免会发生意外,我恨透了意外。
没有手铐,没有押送,走出小区的路程虽然平坦,仍是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毕竟,身后跟着两个警员,有气质的像是经济犯,没气质的就像小混混。
仿佛是故意的,女警员板着个脸,每当有人路过,她总是用审视的眼神看看我,幸好男警员时不时和我搭两句话,才没有让我在小区社死。
坐上警车,一路聊着最近的新闻,罗斯国与利坚国的剑拔弩张,格兰国表示随时准备动用核武器,会不会开启新的世界大战。
这些话题虽然与我们小民的生活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可大多数人都津津乐道,拿着微薄的薪资,聊着世界的风云,吹着不着边际的牛逼。
男警员姓丁,毕业于紫金森林警官学院,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跟我算是同一届,跟我的一个小学同学认识,毕竟,本地圈子就那么大。
当我知道女警员姓王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声,想着该不会是王文昭的女儿,索性她一路无话,我也不好可以问询。
来到警局后,由于我的配合,笔录做的很顺利,武文的事情我几乎一概不知,何况我们本就是缺乏感情的应付式婚姻。
而王警员一边写备案,一边用看渣男的眼神盯着我,还时不时的提出质疑,被我一句“身为警员,怎么能带着情绪工作?”怼的憋红了眼。
“还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丁警员适时地插话:“关于王文昭警官的失踪事件。”
我的五官都快皱成了一条线,满脑袋的问号与不解:“谁是王文昭?”
“你装什么装?!昨天中午十二点一刻至十二点二十四分,你与王文昭警官在紫金酒店门前有过亲密接触!还想抵赖?”小王警员拍案而起,手指几乎就要碰到我的鼻尖。
我的脾气一点就燃,一直针对我就算了,更别说我此刻还是个“良民”。
突然,我清醒过来,这是现实,自古民不与官斗,冷静下来后恶趣味斗升,迅速在她的指尖舔了一口。
小王警员仿佛触了电,吓得向后一退,险些坐倒在地,而丁警官和善的神色也随之消失。
“陆风,你这样的行为可以被视为寻衅滋事、侮辱警员,轻则拘留三到五天。”
既然老实就要挨欺负,我索性耍起了无赖,向后一仰伸了个懒腰。
“监控在那儿拍着呢,我拘留三五天,没有关系,最多就是丢了工作。”我的右手一挥,指向小王警官:“她的情况,起码要记个过吧?”
我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子,以压迫的气势俯视着丁警员:“护短不是这么护的。”
丁警员很快守住了怒气,却用一种严厉的口吻发出命令:“你在接受问询,请坐下说话。”接着他转过身去:“小王,你去接待一下王警官的家属,看看她们有什么需要沟通的。”
我不禁有了一些疑惑,这个小王警员居然不是王文昭的女儿,那她怎么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
丁警员见小王离开,起身拉上了百叶窗,又换上了笑脸:“我说哥们儿,怎么还跟个小姑娘杠上了?抽烟不?”
见他顺手从抽屉里摸出了个茶叶盒,我也就热情难却,接过烟来一起吞云吐雾。
“你们这儿还让抽烟?”
“办公室,又不是审讯室,只要上面不来人,偶尔一两次也没什么。”
丁警官的意思很明显,他已经将录像关掉了,之前碍于小王在,他得做个表率,现在,才是真正的“审讯”,天知地知。
“那丫头片子新来的?”
“刚毕业,还在实习呢,全是虎劲儿,我们那会儿也这么过来的,他妈的混了七八年,才知道刚则易折。”
“行行都这样,不过你们这是铁饭碗,功过都是实打实换来的,我们,呵呵,都是廉价劳动力。”
“什么呀,我们也是当骡子使唤的命,尤其碰上你这种案子,接二连三的,现在连警员都丢了,一点儿眉目都没有,留个死档,一年白干。”xiumb.com
我知道不给点儿信息过不了这道坎:“昨天中午那个就是王警官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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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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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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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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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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