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隋唐风云录>第338章 李福毅不甘沉寂
  一年前,原中书令李福毅被唐皇李治降罪,发配到西南边陲巂州(也称越巂郡,今四川西昌县),此地的西面是高耸云霄的贡嘎山脉(翻过贡嘎山就是吐蕃高原),南面是由蛮荒部落组成的一个个小国,蒙巂诏、越析诏、浪穹诏等,统称南诏国。自古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里又是蜀地的尽头,可谓难上加难。这里还是消息最为闭塞之地,将朝堂高官发配到此,可避免他们再有活动串联的余地。

  当地官员对待京城贬来的高官,敬而远之,既怕受到牵连,也不知哪天再被启用,故而既不刁难、也不亲近。李福毅虽然生活无忧,但犹如聋哑,无所事事,度日如年。

  儿时好友、现在三槐庄经商的杨韦根,辗转委托当地的云老板,给李福毅送来一千两纹银。李福毅见之大喜,既感动杨韦根没有忘掉自己,也惊讶其能量惊人,这等偏远之地也有关系。李福毅从云老板口中理清了脉络,云老板是做翡翠生意的,南诏国及其往南,出产世上最好的翡翠原石,从那里采购原石,进行加工销往蜀郡,再由蜀郡散播全国,云老板是受到蜀郡商业巨头王鸿森的委托前来的。

  李福毅朝思暮想,如何才能重回京城,身为罪臣,没有资格给皇上上书,皇上最忌讳臣子们结党联手,武后也不能明着相帮。李福毅一直苦无良策,如今受到云老板的启发,终于有了主意,要贡献国泰民安的祥瑞(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福毅设想,用翡翠原石,加工成山的造型,保留部分外皮,就像碧绿的山峰中裸露的青石,更显自然美。最特别的是,要在此翡翠山的纹路中,显出一个泰字,如此方称得上是祥瑞。

  李福毅找来云老板,让他按自己的设想制作“翡翠山”,并告诉他,不计成本,只需尽快制作。云老板见商业巨头王鸿森亲自委托自己给李福毅巨款,断定李福毅是个大人物,尽心按其吩咐去办。工匠们筛选切割了几十块翡翠原石,还真制成了满足要求的翡翠山。

  云老板将李福毅领到加工作坊,喋喋不休介绍选料和加工过程,并将堆积的“废料”指给李福毅看。云老板说:“干我们这一行赌的是运气,你看这些原石,没切割之前,只能透出些许翠色,内部如何只有天知道!有时一块原石买来可赚百倍,也有血本无归的时候。当时,看着一块块废料,我也毫无底气,不知能否做出你要求的产品。”

  云老板语气斗转,兴奋地说:“您老就是有运之人,我才能不负所托!”

  李福毅知道云老板喋喋不休的目的是要个大价钱,但现在自己并无权势,只能耐心听着,当听到“不负所托”时,心脏陡然加速,紧张期待。只见云老板掀开绢布遮盖,一块山石展现在眼前。李福毅看到实物,正是心中所期望的样子,不由欢喜异常,双手抚弄,各个角度观瞧,爱不释手。

  云老板看着李福毅把玩许久也不出声,继续说道:“这些废料我还能用,只是略微掉了些价格。您是贵人,不能相欺,就按内部价格收费,全部费用为一千一百两纹银。”

  李福毅有些肉痛,但也付得起,遂大度地点头,“那就多谢云老板照顾。”买卖成交,人人欢喜。

  一客不烦二主,李福毅让云老板安排送往长安三槐庄,交给尚秀梅。只有麻烦尚秀梅,才能将此翡翠山转交到皇上手中,还无结党之嫌。

  不久,李福毅听到消息,当今国泰民安,皇上要泰山封禅,因而普天同庆、大赦天下。以前被流放的官员,许多被特赦回京,包括几年前因为和李福毅不对付,被贬黜的杨德裔、许圉师等。然而,这么好的机会,却没有李福毅。李福毅心中暗道,早知李治薄情,没想到薄情如此,自己可是其少年时期就跟随左右,一心辅佐,多有建树,一旦抛弃,就再不想起了?!幸好,这回送出的翡翠山恰好有个‘泰’字,与皇上泰山封禅之事契合,真是时来运转,天助我也。

  李福毅越想越是得意,如此“祥瑞”摆在面前,你总不会把我继续抛在脑后了吧。李福毅为自己的创意和杰作感到自豪、为自己抓住机会感到幸运,自信满满,耐心等待,暗自鼓励:“天道循环,日月交辉,大鹏展翅,腾飞可期。”

  戴至德出身世家、道国公戴胄嗣子,承袭父爵,官运亨通。戴至德任职益州守备已有五载,正为久未升迁有些焦急。唐皇李治有意泰山封禅后,戴至德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让属下寻找奇珍异兽,以泰山封禅的“祥瑞”为借口,进献给皇上。

  蜀郡商业巨头王鸿森有一批货要运往长安,其中包括李福毅委托的翡翠山,由于报价甚巨、二千两纹银,引起王鸿森好奇,观瞧之后赞叹不已。现今听到守备大人寻找“祥瑞”,灵机一动,带上翡翠山,拜见戴至德。

  戴至德看到翡翠山,先是眼中一亮,喜欢这种“自然天成”的样式。再细观,翡翠的内部纹路呈现出泰字,不禁叹为观止!这是毫无牵强的祥瑞,只有盛世到来,才有这样的祥瑞降世。

  戴至德平复心情,问王鸿森:“此物不错,我愿以巨资购买。”

  王鸿森实话实说,将原委讲述了一遍。戴至德听说是李福毅委托运往京城的,沉吟了片刻,说道:“你先把此物让我把玩一晚,明日再还你吧。”王鸿森会意,告辞离去。

  王鸿森知道给多少钱,李福毅也不会相让的,忍痛用自己珍藏的翡翠山与之替换,此翡翠山整体翠绿剔透,山腰上一朵白云缠绕,更添光彩。从纯欣赏的角度来讲,二者相比,前者质朴,后者精美,一时瑜亮,各有胜场。但前者是‘祥瑞’,后者只是价值不菲,不可同日而语。

  第二天,戴至德让属下将“翡翠山”还给了王鸿森,王鸿森看出是掉包了,只当不知,当然戴至德的属下也是心知肚明,告辞离去。戴至德先行一步,派专人快马加鞭将“祥瑞”护送京城。

  尚秀梅收到了李福毅远从雟州送来的物品,见是一座翡翠摆件,在碧绿的山峰中有白云缭绕,还见到一封信,信中写道:“雟州特产翡翠,我让人制作寓意为国泰安稳的翡翠山,然此翡翠山巧夺天工,纹路天成,堪称祥瑞。我无人可托,只能烦请你进献给皇上。扰你清修,是我之过也。”

  尚秀梅看罢苦笑,但也能理解,尚秀梅细细观瞧,翡翠山流光溢彩、意境仙雅,心道可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可见钻营之心之强烈。

  尚秀梅到皇宫请求觐见皇上,李治散朝后听说尚秀梅求见,怀着好奇和期待,立刻召见。李治登基后,尚秀梅只是求见过一次,那是在皇族谋反案中,为受牵连的李治亲姐、高阳公主求情,请李治放她一条生路。那时的李治并没有听从尚秀梅的劝告,但对尚秀梅的原话记忆犹新,时间越久越能体会伊说话的深邃意义,现在每每想起,多有遗憾。ωωω.χΙυΜЬ.Cǒm

  李治见尚秀梅变化不大,依然秀丽端庄,暗自赞叹:“洁身清修,不问世事,就是与众不同!”尚秀梅献上翡翠山,并将李福毅的书信一起呈上。

  李治看了李福毅的书信,很是高兴,毕竟跟随自己那么多年,还是有感情的,何况还送来了珍品。李治也知道李福毅是宇文世及的门生,而尚秀梅是其义女,二人当然有交集了。

  李治品鉴这座翡翠山,点评道:“此翡翠山色泽纯净,其中白云缭绕是点睛之处,更显出依材雕刻,匠心独具的构思,是上上品。”

  李治接着说道:“真是巧也,就在二天前,我收到益州守备戴至德送来的国泰兴盛的祥瑞,也是翡翠山。”李治让太监拿来,给尚秀梅欣赏。

  尚秀梅观看太监拿来的翡翠山,看到纹路中呈现泰字,也是吃惊,这也太难得了!尚秀梅品鉴道:“这二座翡翠山,我更喜欢第二个,更显自然天成,保留了原石的质朴。”

  李治兴致上来,说道:“就是么,这才是可遇不可求的真祥瑞。这些天,我收到了许多“祥瑞”,有鹦鹉、四不像等飞禽走兽,也有沉香木雕、玉器、琉璃盏等,扰得我不胜其烦。”

  尚秀梅笑道:“你应该立刻下旨,不许地方上送祥瑞,否则没完没了。”

  李治道:“对,你说得对。”李治转头让太监去工部传达口谕:“再有发现祥瑞,不要进献朝廷了。”

  尚秀梅既然来了,就婉转说道:“当今国泰民安,盛世空前,皇上泰山封禅,昭示天下,正是时也。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请皇上仪式从简,为民蓄力。泰山封禅的献词是流芳后世的根本,其余形式都是过眼云烟,很快被人遗忘。”

  李治听出这是劝谏,不要铺张,在尚秀梅嘴中说出,很是受用,说明她关心自己、关心社稷,说道:“你说得对,我会注意的。”

  尚秀梅离开皇宫时,想到了李福毅信中的一句话:“纹路天成,堪称祥瑞”,此句用在第二座翡翠山上恰到好处,联想到进献此翡翠山的是益州守备,尚秀梅恍然,一定是被戴至德掉包了。尚秀梅给李福毅回信时并没有点破此事,李福毅的目的已经达到,不要图惹他生气了,有自己给李福毅当沟通的桥梁,远胜进献‘祥瑞’的作用。至于皇上,就更不必告知真相了,朝臣们相互挤兑邀宠就是常态,看情形皇上对李福毅还是有些好感的,是会召其回朝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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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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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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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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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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