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肖皙倩”。少女大方地过来,坐在了禄东赞的旁边。
“可知此曲是何人所作?”
“当然知道了,就是我们的少东家。”
“我是吐蕃使臣,爱才心切,请你们少东家一见。”
“那可不行,我们少东家从不应酬。”
禄东赞微微一笑,掏出了一根金条,放到肖皙倩的手上,说道:“这样可以了吧。”
肖皙倩拿着金条反复看着,“我是头一次手握金条耶”。肖皙倩把金条还给禄东赞,“少东家从不收钱,钱对她没用!”
禄东赞醒悟,少东家是贵胄子弟,所以不在乎钱,禄东赞问道:“此楼的东家是谁?少东家又是谁?”
“东家是宇文世及,少东家是尚秀梅。”
禄东赞知道宇文世及官居殿中监,是皇上宠臣,但他脑筋转的快,问道:“怎地少东家与东家不是一个姓氏,还是女的?”
“就是女的!是女的怎么了,她美若天仙,人人敬重”。说到尚秀梅,肖皙倩一脸的崇拜。
听到如此说辞,禄东赞更感兴趣了,心道:“以后派人投帖拜访”。禄东赞放下此事,问道:“你们这里招牌曲目是什么?”
“招牌曲目可多了,三五人表演的轻音乐有‘星辰闪烁’、‘梅花三弄’、‘黄河湾’等。几十人的乐舞有‘彩虹莺舞’、‘祈天舞’、‘锦绣山河’等。”
“你可听说过九功舞?”
“什么听说过?会九功舞的只此一家,就是我们!”
禄东赞这才明白,原来莺歌行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音乐圣地,大喜道:“我要再看一场九功舞。”
“九功舞可不成,这是专供皇家演出的。就是想看其它乐舞,也必须到竞选台前竞选”。肖皙倩又自豪地补充道:“想要看乐舞的人太多了,每天只演一场。”
禄东赞觉得有趣,出了包间,来到莺歌行前厅的节目竞选台。自从程处嗣他们与杜荷投钱相争以后,尚秀梅将投钱竞选,改为答题竞选,出题不拘一格,今天的三道题是:琇書網
1.猜灯谜:此花自古无人栽,无根无叶真奇怪,暖风一吹回天外。
2.考能力:一根木头,两头一样粗细,哪头是根,哪一头是梢。
3.急转弯:一头牛面向北,然后向后转,再向左转,再转向东面,这时牛的尾巴是朝哪个方向?
目前为止,尚无人全部答出。禄东赞手背身后,看了看三道题目,不消片刻,让服务员拿来纸笔,写上答案,
1.雪花;
2.将木头放入水中,下沉的一端是树根;
3.朝西。
服务员看了看,惊讶道:“客观睿智,答对了前二道,请再试试。”
禄东赞咦了一声,猛然醒悟,粲然一笑,向服务员比划了一个‘下’字。服务员更是惊讶:“客官果然超凡,全部答对了!”
服务员站在台阶上,指向禄东赞大声宣布:“今天竞选优胜者是这位客官,请客官选择节目。”
禄东赞没有从列出的节目单上选择,而是说道:“我选九功舞。”
服务员看出来者是吐蕃使臣,不敢做主,“请跟我来”,将禄东赞带到掌柜宇文敬的办公室。宇文敬起身相迎,得知来人就是吐蕃大相禄东赞,更是奉上好茶,殷勤接待。
宇文敬听说禄东赞要看九功舞,婉言拒绝:“此舞宏大,人员众多,需提前安排,全由少东家做主。”
禄东赞有些生气道:“你速与少东家商量,尽快安排演出时间,然后通知我。另外,我看你们的乐女肖皙倩不错,要带回公馆”。说罢,禄东赞冲手下说道:“给赏。”
属下掏出二根金条递向宇文敬。宇文敬没有接过金条,摆手道:“我们莺歌行与别处不同,所有的乐女都不转手”。又强调道:“这是少东家定的规矩,多少年来从无例外!”
禄东赞恼怒道:“我是吐蕃大相,相当于你国的当朝宰相。我若生气,能让你们全体陪嫁到吐蕃”!禄东赞目光炯炯盯着宇文敬。
宇文敬在禄东赞的注视下,面不改色,不慌不忙说道:“就是当朝宰相亲临,也要不走一个乐女。”
禄东赞久经官场,见宇文敬在自己的威吓下,无动于衷,知道一定有来头,只好就此打住,“那我们走着瞧”。撂下一句后话,率领随从悻悻离去。
禄东赞找到唐朝的送亲大使李道宗,谈到对莺歌行观感极好,并问为何少东家叫尚秀梅,而不是与宇文世及一个姓氏。李道宗说道:“尚秀梅是已经逝世的长孙无垢皇后亲认的侄女,地位赛过公主,更高过我等王公大臣。尚秀梅从小酷爱音乐,宇文世及待之如亲闺女,现在莺歌行全由尚秀梅打理,故而被称之为少东家。
“哦,原来如此”。禄东赞接着说道:“有名乐女叫肖皙倩,性格活泼,我甚喜欢。”
李道宗听出其意,抱歉道:“莺歌行之所以与众不同,就在于每个人都由尚秀梅罩着,没人能打她们的主意。但是,其它王公私宅内还有众多舞女,我一定会找来最好的一批舞女作为陪嫁。”
禄东赞始知莺歌行的管家所言不虚,禄东赞再想多打听尚秀梅,李道宗不肯细说,只是强调朝堂上下、就是太子本人都对伊尊敬有加。禄东赞暗自腹诽,莫非她是皇上的情人?
姚熙贞加入了莺歌行的彩虹团,首次感受到了受人尊重、自由自在的氛围,过得开心畅快。袁天罡师徒依然在莺歌行后门不远的巷子里摆摊算卦,谭啸风得知吐蕃使臣强要乐女未果,放下狠话,暗自决定要为莺歌行出头,警告吐蕃人。谭啸风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师父袁天罡,袁天罡本人不关心尘世是非,但也不反对弟子的想法,亲情相帮,理所应当,只是提醒做事要思虑周详。谭啸风事先踩点,等到了一个月黑之夜,开始行动。
长安二更开始宵禁,五更后解禁。天色漆黑之后,谭啸风身穿黑色紧靠,脚蹬软底皮靴,腰系百宝囊,背插利剑,一切准备停当,翻身跃上屋脊。此时长安人口众多,房屋密集,多数是平房或二层楼阁。房屋、庭院相连,为谭啸风铺设了空中立体通道。谭啸风翻墙越瓦,如履平地,避开巡更衙役,潜行到吐蕃公馆。谭啸风见主房内仍有灯火,偷偷伏在房顶,轻轻掀开房瓦,暗自观察。
屋内有人说:“这是先秦兵法大家尉缭子的兵书《尉缭子》,卖家还说,若再给一根金条,还可以手抄《孙子兵法》奉上”。一阵翻书声过后,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这是千金难求的好书,《孙子兵法》当然要,你告诉他,有关兵法的书,历朝均可,尽管拿来,价钱包他满意。”
“这样的书有许多,为何全要?”
“中原地区气候温和,经过千百年发展,物阜民丰,是人人眼中的肥肉。以后我们也要走下高原,不精研他们的兵法,如何与之争斗。”
谭啸风听得暗暗心惊。
属下们离开房屋后,禄东赞被《尉缭子》所迷,读了许久才熄灯睡觉。谭啸风从房顶剜出一个小洞,用细绳垂挂迷香到禄东赞头上,待听到其呼吸声深沉平稳后,知其已入深度睡眠。谭啸风收起迷香,重新铺好房瓦,旋到窗前,拨开插销,打开窗扇,溜进屋内。
禄东赞做了一个梦,自己率领的大军开进了长安,突然从四面八方的街道里冲出无数战车,尉缭子顶盔掼甲站在战车之上,遥指自己说道:“你可识得金门八锁阵?”禄东赞惶恐,尉缭子又一声爆喝:“既然不识得此阵,焉敢放肆!”
禄东赞惊醒,天色微亮,下意识查看,兵书不见了,代之在床头放着一张纸条。禄东赞一个激灵坐起,拿过纸条,上面写道:“得罪莺歌行,略施薄惩”。禄东赞再看自己最重要的书箱,里面空空如也,不禁大惊!
禄东赞细细分析,此事不能张扬,看来有人已经窥破了自己的心思,长安复杂水深,需要收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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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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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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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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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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