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逸豪在餐厅给众人表演“三仙归洞”的戏法:在桌子上有二个碗,三颗棋子,盖逸豪手拿一根筷子当指挥棒,将二只碗分开倒扣在桌上,众人眼见盖逸豪将三颗棋子扣在一个碗内,然后,用指挥棒从这只碗指向另一只碗后,打开另一只碗,发现一颗棋子凭空移到了另一只碗内。盖逸豪手中的指挥棒仿佛带有魔法,任意指挥着棋子在二个碗内来回穿越。盖逸豪让大家猜测碗内扣住的棋子数量,在盖逸豪前后左右都围着人,反复盯着看,每次都猜错。盖逸豪借机告诫大家,千万不要和他这样的专业赌徒对赌,会输得倾家荡产的。众人对盖逸豪好感倍增。
船上的娱乐室就是一个小赌场,由船家坐庄,最小至最大的下注为十至五百文钱,属于赌注较小的场所。盖逸豪教导大家,如果闲极无聊的话,可以在这种正规赌场试试手气,因为庄家是赌场经营者,主要是从众多赌客的输赢中抽成获利的,自己无需作弊,还会严防赌客欺诈。旅行途中,娱乐室成了最聚人气之地。
船行至泗阳停靠,盖逸豪对众人说,泗阳赌场远近闻名,愿意去玩玩的,可以和他一起去,船上许多乘客响应前往,张三在船上数日,憋得无聊,也随同而行。胡荣喜欢自然山野,独自进入附近的荒山散心。
第二天清晨,胡荣回到船上,船只起航继续行程,张三兴奋地向胡荣讲述盖逸豪的高超赌技,自己跟着他下注,把把都赢,可惜他只赌了三把。胡荣笑道:“盖逸豪就是这一带赌场的掮客,他引诱大家去赌场。他让你赢钱,是盯上了你,这是在向你下饵,至于他目的如何,咱们静观其变吧。”
张三听了心头一震,想到在赌场里,还真是只有自己跟他走到了一处。中午时分,船长召集大家都到餐厅来,有要事相商。全部乘客到齐后,一妇人向大家哭诉:“他们一家千里迢迢到嵩山少林寺,请得一尊金菩萨(镀金塑像)回家供奉,昨天晚上还在,刚才发现被偷了。”这是一对夫妇,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儿子,男人叫何曲开,是余杭大户,一副书生模样,为人谦恭有礼,这些日子与众人相处得不错。xiumb.com
何曲开满脸愁容,连连向众人作揖,说道:“此佛像是请方丈长开过光的,我们对着菩萨许过大愿,这次全家出门数月,虔诚吃斋,就是专门请菩萨回家供奉,万不能将其遗失。无论是谁拿了,请行行好还回来。我对菩萨发誓,绝不追究,并有礼金酬报。”
船长辛石度说道:“在我船上的客人物品被偷,我们有责任帮其找回,所以召集大伙相商,如果今晚停靠码头时还没有找回,请任何人不要下船。谁有什么线索,敬请告知。”
此后,何曲开挨个客房拜访,寻求线索,恳请盗者还回佛像。何曲开进入胡荣和张三的房间,胡荣与其相聊,随口问了问少林寺的情况。胡荣建议道:“如果实在没法,就让船长领人挨个房间搜查,必然无所遁形,我们也能证得清白。”何曲开表示感谢。
第二天一早,传来好消息,佛像找到了,是昨天晚上船员在打扫餐厅时,在门后发现的。何曲开一家重露笑颜,船上的阴霾气氛也一扫而空。
何曲开再次来到胡荣的舱室拜访,表达感谢。何曲开对胡荣说,正是按照胡荣的提议,何曲开公开征求乘客的意见,下一步将请船长入室搜查,迫使得盗贼还回了佛像。这次何曲开健谈了许多,谈到要培养儿子考取功名,还带领儿子到长安各处参观。
胡荣问道:“为何特意到少林寺请教佛尊?”
何曲开感慨:“我儿二岁时大病一场,将余杭的名医都请遍了,都是束手无策,眼见孩儿水米不进,命不久矣,却是少林高僧昙宗云游至此,把脉驱邪,将小儿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我当时就许下心愿,将来一定要到少林寺还愿,请来佛尊终生供奉。”
胡荣问:“这次去少林寺,昙宗大师安好?”
何曲开叹息:“昙宗高僧已于二年前圆寂,方丈领我到高僧的灵塔前,告知我昙宗修行圆满,脱离了人世苦海,让我不必感伤。”
胡荣视昙宗为伯父,当初与其切磋武技、听其教诲还是历历在目,听到已经仙逝,不觉也是叹息。
何曲开请教胡荣做何营生,胡荣言道:“我们是游侠,逛遍了北方,这次到南方游历。”
游侠者必须具备二个先决条件,一是武功高强,二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否则何以畅行江湖。胡荣的言谈举止和其的说法很是匹配,何曲开肃然起敬,拱手道:“我最佩服侠客了,看你二位气宇轩昂,必是北方成名的大侠。”
胡荣爽朗一笑道:“我们肆意而为,随心所欲,还是无名的好。”
何曲开一脸崇拜:“壮哉!学生是愈加佩服。学生若是学得大侠的一成本事,也不会出现这次变故了。”
胡荣嘿嘿一笑,说道:“你这就言不由衷了,这次变故全完全是你们自导自演。”
何曲开脸色一僵,期期艾艾:“我不明白,此话怎讲?”
张三也是一愣,话风怎么突然急转,抬眼看向胡荣。胡荣对张三说道:“他们没有丢失佛像,不过是在做仙人跳的江湖勾当,黑吃黑,看中了哪伙人的钱财。”
胡荣转向何曲开,语气生冷地说道:“你们做的营生我不管,但你们为何又盯上了我,需给我一个交代。”胡荣的语气平和,但显示出的是久居上位者的强大自信。何曲开脸色难看。
张三在旁听得大为不解,再看何曲开的脸色,知道胡荣说中了要害。
何曲开缓缓地说道:“你是如何看出的?”
“你的儿子不是你儿子,他是侏儒,他是暗中窥伺的专家,只有你们偷别人的份,岂能让别人偷你!
你们假借丢佛像,是讹人。在船上的乘客中,必然有人携带有不可见光的东西。”
何曲开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胡荣不但看出端倪,还洞若观火。抬头看了一眼胡荣,发现胡荣双眼滚圆、冷漠死寂,心头震颤,知道碰上了异人!决定不加隐瞒,实话道:“我们是无极门,发现了一伙盗墓者在船上,因此设下此局。”
何曲开知道这不是重点,接着说道:“盖逸豪认出了我们,他以此为要挟,让我探查你们。”胡荣问:“你对他知道多少?”
何曲开答:“他在黑白二道都吃得开,应该有官方背景。”
胡荣说:“你回去告诉他时,最好别说我看破了你的行藏,其它怎么说都可。”何曲开点头应答。
何曲开走后,张三请教胡荣,是如何看破的。胡荣道:“小孩腿脚只能支撑自身一倍多的重量,但又活泼好动,故而孩子们跑步时,脚触地面虚而弱,显得头重脚轻,容易扑跌。而有功夫的人,脚下轻柔,随心所欲。你看何曲开‘儿子’跑过时,哪有孩子相,分明是轻功不错嘛。再说,何曲开要探查我,就得多说话,勾引我的话由,所谓语多必失,谈到少林寺、谈到他儿子,他都破绽多多。”(十多年前胡荣去过少林寺两次,对少林寺知之甚多。)
张三明白,自己初闯江湖,有许多要悉心学习。至于盖逸豪为何窥察自己,胡荣不在乎、张三也不担心,江湖人物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
何曲开回去对夫人和‘儿子’说道:“还记得门规所说吧,三种人不能惹,僧道出家人、发配徒刑人、眼神死寂者。我今天才知道,何为眼神死寂者。”遂将与胡荣的对话讲述了一番,并告诫不要招惹他们。
何曲开告诉盖逸豪,胡荣二人是北方人,说是到南方游历,从他们的言谈举止来看,就是江湖游侠。盖逸豪听了心中认可,看来胡荣二人不是他要查的人。盖逸豪既是游走江湖的职业赌客,也是被官府吸收的密探,此次奉命查探神秘组织“摩刹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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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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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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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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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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