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早年左脚踝曾中箭伤,现在年老复发,行走跛足。李靖以足疾加重为由上书请求致仕,书中言词陈恳,感激皇上厚爱,为自己所获殊荣感到惭愧,并强调自己辞官之心已决,请皇上成全。
李世民对李靖的辞官态度十分满意,派中书侍郎岑文本转告李靖:“朕纵观古今历史,身处富贵而能知足的人很少。他们不论愚智,都不能有自知之明,即使不能胜任,也要任职,纵然有病,还要勉强,不肯放弃职权。您能够识大体,足见见识深远,朕现在不仅成全您的美德,还想让您成为一代楷模。”Χiυmъ.cοΜ
李世民在朝会上让岑文本宣读了李靖的辞职信,赞扬李靖拥有美德,特颁下诏书,加授特进(享受政治局成员待遇的散官),赐绢帛千段,骏马两匹。今后如足疾稍好一些就作中书省顾问,每隔二三天去一趟即可。
正当朝廷上下筹备平定胡荣之时,又发生了新的状况,吐谷浑国与武威(今甘肃武威市)接壤,在其西南,武威郡是唐朝连接河西走廊的桥头堡,是进剿胡荣的后勤基地。吐谷浑人见粮草辎重在此一带大幅增多,抢掠活动日益猖獗,给当地军民造成极大伤害。李世民要先清除吐谷浑的威胁,令左骁卫大将军段志玄率领五千萧关铁骑(唐朝最精锐骑兵)进击吐谷浑,令左骁卫将军樊兴领兵一万出汉中夹击,边关郡县之兵予以协助,统归段志玄指挥。
段志玄领兵迅速击溃侵扰唐境的敌军,率领本部兵马和边关之兵乘胜追击,深入敌境,直追八百里,在青海湖畔与吐谷浑国王伏允率领的二万兵马交战,唐朝大将军樊兴率领一万援军赶到。伏允见难以获胜,迁徙族群和牧马牛羊向西撤退。段志玄面对伏允兵马的顽强阻击,未敢继续深入追击,在青海湖逡巡十数日后返回。
李世民对于段志玄的战果不甚满意,应该穷追猛打,抢劫对方的牲畜人口,让他们感到切肤之痛,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接受教训。此战并没有达到教训敌人的目的,段志玄不但无功,还被予以警告处分,以此警示同僚。
伏允待唐军退出后,实施报复,派兵进攻武威郡,虽然未能攻下武威郡城,但周边县乡被吐谷浑人抢掠一空。李世民震怒,同时认识到,若是在大军远征敦煌时,吐谷浑再来这一出,岂不是切断了大军的后路,这是兵家大忌!
李世民认识到,吐谷浑与河西走廊的起点武威郡相邻,要想剿灭胡荣,必须先清除吐谷浑的威胁,但吐谷浑是建国数百年的国家,如此势必是灭国之战,非同小可,侯君集不能令人放心,李世民更信老谋深算的李靖。
李世民亲自到李靖家中探访,慰问李靖足疾如何,谈及吐谷浑乃心头之患,势必将其剿灭方能心安。李靖知李世民之意,奋勇答道,愿意出征吐谷浑,为君分忧。李世民大喜。
634年(贞观八年)年底,李世民下诏大举征讨吐谷浑,以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节度诸军,兵部尚书侯君集为积石道行军总管、兼李靖副手,刑部尚书任城王李道宗为鄯善道行军总管,凉州都督李大亮为且末道行军总管,岷州都督李道彦为赤水道行军总管,利州刺史高甑生为盐泽道行军总管,共计六路兵马、十万大军分道出击吐谷浑。
李靖率领契苾何力、薛万钧、薛万彻等大将及一万兵马率先出动,到达金城郡后,李靖给党项送去厚礼,请酋长们前来相商。细封步赖、拓跋赤辞代表党项各部落与李靖谈判,细封步赖指出:“虽然党项各部已经依附唐朝,接受唐皇册封,但在党项的地盘,党项人享有自主自立的权利,近年来我们严格履行了承诺,与唐朝边民和平相处,相互之间从无纠纷。但是,我们记忆犹新,十多年前,隋朝大军借道党项攻击吐谷浑时,在党项境内大肆抢掠。故而,我们要求你们做出明确承诺,秋毫无犯,方能准许唐军穿越党项领地。”
李靖当即做出保证,并歃血为盟。双方达成协议,允许唐军通过党项地盘,并为唐军指引道路,唐军必须严控部下杜绝抢掠。
李靖命令李道彦所部从松洲出发,穿过党项地盘,绕到吐谷浑大军身后,占据徕卡山口,切断他们逃往西边沙漠的通路。李靖再三叮嘱李道彦,我军能否给予吐谷浑致命打击,全靠你能否切断敌人逃跑之路。吐谷浑东西长达数千里,具有极大的回旋余地,所以李道彦的包抄极为重要。
李道彦是李神通长子,李世民堂兄,从小浸淫兵法,少年随父征战,多有建树,乃大唐名将。李道彦率兵二万,从松洲出发,通过拓跋赤辞部族的地盘时,根本不把这些穷敝的党项人看在眼里,见到放牧的大群牛羊,见财起意,下令抢掠,抢得牛羊数千头,杀害牧民数十人,数百牧民逃离家园。
拓跋赤辞气愤万分,派人飞马传檄党项各部,大家一致决定坚决报复,让公孙砀全权指挥。公孙砀打开地图,发现唐军包抄吐谷浑的路线中,要路过野狐硖,野狐硖是入口宽约二百米,蜿蜒一千多米长,道路逐渐变窄,出口宽度为五六十米,是最佳伏击地点。公孙砀对酋长们说道:“敌军包抄吐谷浑,需经过野狐硖,我率领山鹞军(公孙砀训练出来的精锐骑兵,已发展到一千人)前往阻敌,目的是延缓敌军的行军速度,你们调集人马在四日内赶到野狐硖设伏,把主要兵力集中在后半段上,砍伐树干、挖掘大石,制作滚木礌石砸死他们。”
公孙砀还要求每日给自己增派数百援军,以给唐军造成错觉,以为党项人在全力与唐军周旋。党项各部迅速行动起来,依计而行。
李道彦兵马行进到黄昏时分,行走一天的将士疲惫懈怠,突见一支人马俱甲的重甲骑兵出现在夕阳西下的余辉之中,唐军整军列队,仓促应战。
公孙砀久经阵仗,算准唐军在行军途中来不及排布出铁桶阵,率领千人的山鹞军排成锋矢阵,冲散前来阻截的骑兵,毫不停顿冲入唐军步兵阵中。重甲骑兵就是专门用于冲击步兵群的,公孙砀一马当先在敌群中厮杀,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公孙砀冲出唐军的第一个方阵,见唐军第二个方阵已经排列整齐,于是命令骑兵右转脱离战场,自己率领百人卫队,由突前转为防护侧翼,与冲来的唐军骑兵一边交战,一边跟随大队撤出战场。唐军骑兵追逐数里,没有讨到便宜,停止追击退回本阵。
这一仗唐军四千人的步兵阵被敌人穿凿而过,伤亡千人,骑兵伤亡数百。李道彦和手下的将军们吃惊不已,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强军,兵甲精良、阵型严谨、个个武艺高强,与玄甲军相比毫不逊色!人人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李道彦下令就地扎营,各部严加戒备,多派探马。
第二天天刚亮,党项骑兵再度出现,李道彦下令排布四象连锁阵(一种防守阵型),唐军迅速布好阵势,战车、拒马排布其中,骑兵分列二侧,严阵以待。李道彦遥看党项骑兵与昨日有所不同,全部变成了战马不披挂的轻骑兵,人数似乎比昨日有所增多,约有一千二三百人。李道彦见敌人并不发动进攻,心中着急(自己领命须在指定日期内到达吐谷浑的徕卡山口),下令左右二翼骑兵齐出迎战。(李道宗这支二万唐军,配备了四千骑兵,分布在左翼和右翼。)
党项骑兵直接迎向右翼骑兵对冲而过,远飙而去,避开了左翼骑兵的纠缠。李道彦看的清楚,暗挑大拇指,这不单是一支精兵,指挥官还精通兵法,他已经预计到今天将与骑兵对战,故而采用轻骑兵,从而能快速摆脱唐军骑兵的纠缠。李道彦下令全军开拔,保持阵列,以龟速行进,二支骑兵警戒前后左右。
党项骑兵在后方再度出现,与唐军骑兵对冲之后,再度撤走。如此反复骚扰,致使唐军走走停停。
第三日、第四日都是如此,只是党项兵马越来越多,冲击唐军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面对敌人这种打了就跑、不停骚扰的打法,李道彦不能停下来与之对耗,只能在行军过程中迎战,气得脑冒烟,却是无可奈何。
第五日,党项兵马已经聚集到三千人,在野狐硖前面与唐军骑兵正面交战,再不似以前一冲而过的战术,而是反复交战,要阻止唐军进入野狐硖。李道彦估计敌人是要等待更多的援军,封锁野狐硖。李道彦再也耽搁不起,命令步兵配合骑兵一起向敌进攻。
公孙砀见唐军大举进攻,命令部下后队变前队,迅速退入野狐硖,从峡谷快速通过。
唐军紧随其后进入野狐硖,当追兵通过峡谷的一半路径时,发现峡谷二侧的高山上布满了党项人,齐声呐喊,往山下狂扔滚木礌石。唐军顿时大乱,相互踩踏,掉头逃窜。峡谷上的党项人看到唐军像是没头苍蝇一般挤拥在一起,更加来劲,滚木礌石用完就开弓射箭,居高临下,威力倍增。公孙砀率领兵马反转,追击敌军,峡谷上的党项人也都急急赶下山来上马追敌,这可是痛打落水狗、发财的大好时机,谁也不肯落后。侥幸逃出峡谷唐军早已是四分五裂,在公孙砀兵马冲击下再也聚不成阵列,四散而逃。在人生地不熟的大草原上逃窜的唐朝步兵,成了党项骑兵追逐的猎物。对唐军步兵而言,这是漫长的死亡之路,逃得过今天,逃不过明天,一个个被追上杀死。
李道彦只带得数百骑兵,马不停蹄连逃三天,逃出党项地盘,再加上随后收拢的残兵,不过三四千人,一万五千久经征战的唐朝将士,只因主帅的一时贪念,就这样被葬送了!
对党项人而言,这是一场难以想象的大捷,家家分到了战利品,有死伤的加倍,冲淡了亲人战死的哀痛。他们扒下唐军尸体的甲胄,将党项青壮男子全部武装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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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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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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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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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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