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果然猜对了,这些人是公孙砀部下,奉命巡视,防范吐谷浑的侵扰。
公孙砀闻报,策马飞奔而来,见到高德和胡荣喜出望外,陪同前行。公孙砀早已接到过胡荣辞官的通知,让他们小心戒备,如今见胡荣和高德一起前来,心想有大事,兴奋地问道:“大当家是要在此开辟新局,大干一场吧?”
胡荣看着公孙砀兴奋的样子,笑道:“你想多了,我们闲暇无事,就是出来玩的。”
胡荣向帕尔娜和乐桂英介绍公孙砀:“这是我们的后起之秀,新一代的佼佼者。”公孙砀听了很是受用。琇書蛧
来到叠溪口,见到王喜,胡荣说道:“我这次来有二件事,一是看看我们的根据地发展的怎么样了,在此定居老部下们有什么需求。二是要深入吐蕃探查一番,看看可有新的商机。”
胡荣走访叠溪口,在此定居的老部下有数百人,建成了有外墙环绕的村落,起名为溪口寨。王喜介绍,村寨除了外墙防御外,内部房屋建筑也都是防御工事,房屋之间有跳板相连,还修建了许多箭楼,青壮民团成员有千人,足以应付数千敌军的进攻。附近有五百唐军的营寨,又有公孙砀率领的党项兵马在外策应,促使吐谷浑人与我们达成协议,此地作为三家自由贸易区,谁都不许抢掠汇聚此地的商品,也不许在此地设卡收税。每月月圆的三天为集市,能汇集万人,煞是热闹。
胡荣听了大为赞赏,对王喜说道:“上次我答应你,待此地局势稳定后,你再跟我一段时间,现在时机已到。你先跟我去吐蕃,回来后你将工作都安排好,就跟我回西北,帮我打理生意。”
胡荣给了王喜和公孙砀一人一把镔铁匕首,二人好生欢喜。公孙砀听说胡荣要探访吐蕃,觉得好玩,一定要去,胡荣同意。胡荣告诉乐桂英,此次去吐蕃艰苦危险,帕尔娜有孕在身,让她陪帕尔娜在此等候,乐桂英只好同意。
益州主簿王志兴接到胡荣的通知,连夜起身赶来拜见。王志兴谈到窦轨已经病逝一年,唏嘘不己。自从窦轨离任以后,已经换过两个大都督了,每个前来,都会带来一批随从,颐指气使,收敛钱财。现任的大都督叫何恭,比上任更甚,大搞媚上的政绩工程,劳民伤财。朝廷为何总是频繁更换大都督呢?
胡荣道:“朝廷是防范官员落地生根、不易管控。但这种走马灯似的更换,使得他们不肯做长远规划,对地方不利。咱们只能自力更生,撇开官府做生意,我这次来,就是要再探吐蕃,扩大和他们的生意往来。”
王志兴大喜,请求道:“想当初你带我上高原,使我获益终身,我儿王东凯去过吐蕃,略通吐蕃语,能否让我儿为你牵马坠蹬?”胡荣同意。
王志兴叙述了这些年与吐蕃的交往,与嘉良夷(嘉绒)部落时有生意往来,丹巴酋长查绒柯潘还问候过您。几年前吐蕃新赞普(国王)继位,吐蕃发生内乱,道路不宁,致使这二年的商业往来有所减少,没有商人敢深入吐蕃。
胡荣无惧吐蕃动乱,让公孙砀和王喜从各自部队中挑选三十名精悍部下,胡荣上次去吐蕃获赠的十个奴隶已经成了王喜部下的普通一员,他们战力不足,此次去吐蕃没有人被选上。整个商队加上高德、王东凯、向导、地图绘制员等,共计七十多人,全部选用藏马,一人双马,向吐蕃进发。胡荣让战士们每人再带一把弩机,众人都是弓箭高手,对胡荣的要求不解,但是都知道,听大当家的准没错。
胡荣一行出发,前往吐蕃丹巴,不走第一次去的线路(成都---都江堰---丹巴),而是从叠溪口西行,进入党项领地阿坝州腹地,然后南行。(注:内地的地势是北高南低,故而有北上南下之说,但这里则相反,越往南地势越高。)
几天后,平缓的大草原尽甩身后,眼前是崎岖的山路,附近沟壑纵横,横亘在前方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向导说,前面就是四像山,山峰耸入云宵(山峰海拔六千多米)。前面的道路上会看到红色的山崖,据说是独角兽与雷神在天空大战,被斩杀时洒落的血迹。
拐过一道山梁,就见到了向导所说的巨大红色山崖,山崖下袅袅烟火,一群人正在搞祭祀活动。胡荣的队伍走近,发现他们堵塞了通道,胡荣让队伍在一边暂停休息。
向导有些害怕,低声说道:“这是苯教正在举办大型祭祀活动,不可惊扰。”
胡荣看到,祭坛上正用活人做祭祀,鲜血淋淋的尸体摆放在祭坛之上,二侧插有几面各色幡旗。十几个巫师围绕火堆跳舞,后面是数百人虔诚地匍匐在地上。一个巫师离开火堆,在匍匐的人群中穿行,拉起一个信徒,该信徒跟他来到火堆,喝下了递过来的一碗液体,巫师们开始围绕着他跳舞。一会儿,该信徒踉踉跄跄走到祭坛前,扑向刀尖冲外的斜插钢刀,刀锋刺入胸膛,鲜血顺着刀背流淌到下面的盆里。
胡荣的商队成员看到此景,晓得是久经沙场,也是头皮发麻,不忍直视。
一个巫师端着碗,向十米开外的胡荣走来。来到近前时,胡荣看出这个巫师的碗是用人的头盖骨做的,眼眶的窟窿用泥胶封堵,碗内是黑糊糊的液体。他冲着向导一通吐蕃语,只见向导脸色煞白,腿脚打颤,对胡荣说:“今天是雷神下凡享受祭品之日,我们遇上,就必须献出祭品才能安然通过,选中了我喝下这碗高汤,为雷神献祭。”
向导对着血崖跪下叩头、一连三下,起身接过人头碗就要喝下,被胡荣一把将碗抢在自己手上,说道:“且慢。我也听到了雷神的召唤,你们学着巫师的样子围绕我转圈。”
胡荣伸手抓住了巫师的后颈,巫师顿时动弹不得。高德等人明白,都围绕着胡荣转圈,挡住了外面的视线,胡荣将碗中液体灌入巫师口中。一会儿,巫师两眼迷离,胡荣放开他,跟着他一起走向祭坛,来到钢刀前,胡荣暗中一推,巫师扑向了刀锋。其他巫师们见此,诧异不已,但见胡荣刀锋般锐利的双眼扫视他们,都没有出声。
巫师拿起血盆,走向匍匐的人群,手指蘸血,弹向空中,洒落到信众身上。至此,仪式完毕,信众们起身,让出通道。
胡荣的商队赶紧通过此地,继续上路。向导被刚才的险境吓得半天没有说话,走出老远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胡荣:“你真听到了雷神的召唤?”
胡荣答道:“反正雷神宁可要那个巫师也不肯要我。”众人听得云里雾里,许多人认为胡荣法术高强。
二日后,来到克塔拉山口脚下,前方是直入云霄的上山之路,胡荣传令,全部将士将弩机上弦,做好战斗准备。高德上来说道:“这二天我一直感到有人窥伺,难道就在山上?”
胡荣答道:“我估计是的,若要劫持商队,最好的伏击点是在高山上,在那里我们呼吸困难,最多能发挥出一半的功力,许多人可能连弓都拉不开。我带公孙砀这队人马在前,你与王喜他们在后,遇敌时,排布防守阵型以静制动。”高德领命。
胡荣与公孙砀走在最前头,胡荣压住脚步,走的慢而匀。快到山顶时,胡荣感到浓郁的杀机,知道一定有埋伏。命令十人看护马匹与高德合并,自己与公孙砀率领二十人偏离主道,从侧面上山。
高德人马刚到山顶,就见二百多人、衣甲不全、手执各式兵器,嗷嗷喊叫着向他们冲来。高德下令:“就地布阵。”
高德弯弓搭箭,一箭接着一箭射出,冲在前面的二人中箭而亡,其他人虽然吃了一惊,依然前冲。高德的将士们不慌不忙,一边列阵,一边对冲到近前之敌扣动弩机,几乎是箭箭毙敌,后面的敌人吓得一顿。高德的人马放弃弩机,刀盾手和长枪手二人一组,排好了队列,与敌短兵相接,虽然气力不佳,但刀枪组合娴熟。冲到近前的敌人,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立刻被刀枪联手杀死。
胡荣人率领二十人从敌人的侧面出现,排成二排横队,齐步向敌群走去,胡荣打头控制节奏,告诉战士们:“我们列队缓行、无需急迫。”
胡荣面对扑面而来的敌人,先是下令弩箭排射,然后短兵相接。敌人在二面夹击下,开始慌乱,敌人首领大声呼喊着分派兵源,胡荣看到敌酋暴露在射程之内,一箭毙命。本已处在重压的敌人,见到首领身亡,顿时崩溃,开始四散而逃,丢下了百十具尸体。
战斗结束,胡荣看着大家气喘吁吁的样子,高声说道:“大家要尽量心平气和、深吸气慢呼气,千万不能坐下。”众人按照胡荣的话语去做,疲惫的神情为之一振,跟着胡荣向山下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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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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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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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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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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